「福氣是什麼樣的？」
劉老夫人鄭重地追問。
「邊上有一整圈福氣，一直順著玉佛轉動。」
陳小滿用手沿著福氣流動的樣子轉圈圈。
劉老夫人心一顫。
在青石村住了些日子，她當然知道陳小滿福寶的名頭。
若不是縣太爺提早給她打過招呼，那她一個孩子定然不會說謊。
可縣太爺不可能想到佛像有福氣流動。
那她說的是真的？
「你們都看不到嗎？」
李初元皺了小眉頭看向在場幾人。
三位大人面面相覷。
就是因為看不到才懷疑。
王縣令咳嗽一聲，指著玉佛斷指處，再次解釋：「晚輩曾經見過好幾幅為魏三柏的書法作品，魏三柏的落款很特別，一般人模仿不了，這也是晚輩確信玉佛出自魏三柏之手的原因。」
「至於老夫人問的為何那些人得到玉佛還是沒擋住災厄，或許跟玉佛被封存起來有關。」
「你得到玉佛時就是這麼封好的？」
「晚輩還去掉了外面的一個大木箱子。」
劉老夫人恍然。
玉佛本就該擺出來供奉，被藏著不見天日，佛不見怪就不錯了，還如何會抵擋厄運呢。
這麼一想，劉老夫人信了王縣令的話。
光是雕刻玉佛的玉石就已經極為尊貴，再加上這雕刻極好的玉佛，也該是價值不菲了。
她瞥了眼陳小滿和李初元，當即道：「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銀錢，縣太爺怕是要幫我留幾日。」
王縣令笑得那叫一個歡快。
整個淮安縣能掏出五萬兩白銀買尊玉佛的，也就只有劉老夫人。
他當然要等。
雙方約定好，對這筆生意都很滿意。
王縣令又將主意打在劉老爺身上。
「我帶劉老爺在庫房轉轉？」
劉老爺已經被他們的豪氣給震懾住了，當即連連點頭：「好，轉轉。」
王縣令帶著幾人在庫房走動，隨手打開一些箱子，把裡面的寶貝展示給幾人看。
劉老夫人倒是淡然。
劉老爺偶爾也會心動，不過想到正在修建的橋，他就把心底那點念頭給扼殺了。
倒是陳小滿和李初元看得眼睛都直了。
王縣令趁機忽悠他們：「淮安縣可沒這麼多好東西，你們要不要買點？」
李初元連連搖頭：「你的東西太貴了，買回去我爹會氣死的。」
「你們已經是大戶了，買點好東西撐場面也是應該的。」
王縣令繼續忽悠。
劉老爺看到他連孩子都騙，嫌棄差點從心底跑到臉上。
他費了大力氣才沒表露出來。
縣太爺比他還不要臉吶。
「我們家很窮的，不算大戶。」
李初元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你家還窮？那淮安縣就沒幾家大戶了！」
劉老爺簡直不能忍了。
哪個窮戶家還有莊子啊？
想到福軒莊，劉老爺的心都在滴血。
他心心念念的莊子啊，竟然讓老李家給換走了。
還是用從他這兒拿走的糧食換的。
找誰說理去啊？！
「我們家這麼有錢嗎？」
李初元猶豫著。
畢竟還是五歲的孩子，對銀錢還沒太大的概念。
眾人：「……」
陳小滿道：「我們家連宅基地都買不起，還要讓大家在院子裡紡線織布，很窮的。」
想到自家的窘境，李初元堅定道：「對，我們家很窮，要像劉老爺這樣能拿出好多錢修橋才是大戶。」
劉老爺已經不想跟他們說話了。
王縣令也看明白了，老李頭是鐵公雞，這兩孩子就是小鐵公雞。
他也不費這個勁兒了，扭頭去跟劉老爺推薦東西去了。
幾人走到一叢血紅色的珊瑚面前，就是劉老夫人都被驚艷了下。
劉老爺目光偷偷看了眼劉老夫人，開口問價。
王縣令臉上的笑越發熱情：「劉老爺好眼光，這珊瑚很是難得……」
一通吹噓下來，聽得劉老爺更心動了。
見火候差不多了，王縣令才報價：「五千兩。」
劉老爺瞬間心如止水。
五千兩，怎麼不去搶？
劉老夫人點點頭：「我從未見過品相如此好的珊瑚，五千兩倒是不貴。」
劉老爺哭的心都有了。
什麼叫財大氣粗？
這就是啊！
跟老夫人比起來，他這點家底子算什麼。
劉老爺感慨完，心裡又是一番掙扎後，還是一咬牙：「成！」
反正要把糧食賣給縣太爺，乾脆拿一部分糧食來抵這個珊瑚。
把老夫人哄高興了，他在劉家的地位就不同了。
怎麼算都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王縣令越發高興。
當即就吩咐差役拿東西過來打包好送去劉老爺的府上。
守著庫房的兩個差役麻溜地搬來一個大木箱子，還有一塊紅色的絹布，就要去收拾珊瑚。
陳小滿在看到這些東西時，卻興奮地跑過去，圍著木箱子轉來轉去。
小手還時不時摸一下。
「半仙爺爺，我看到這木箱子上也有靈氣。」
張半仙「噫」一聲：「是有靈氣，還很濃郁。」
出來玩一趟都能找到有靈氣的物品，對她來說，找靈氣還真不難。
張半仙對被天道偏愛的陳小滿的種種好運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只豪氣道：「買下來。」
陳小滿抬頭喜滋滋看向縣太爺：「這個木箱子賣嗎？」
李初元衝過去捂住她的嘴，著急提醒：「縣太爺賣東西很貴，肯定要你很多銀錢的，你千萬別在他手裡買東西！」
王縣令揉揉眉心：「我不是商人，都是便宜甩賣好東西，你們可別敗壞我的名聲。」
這兒還有兩個大主顧，萬一他們不買東西了怎麼辦。
「你要木箱子幹什麼？」
縣太爺很是無奈。
陳小滿扒拉開李初元的手，應道：「木箱子好大，可以買回去裝東西呀。」
王縣令已經不想多話了，連連擺手：「你直接拿走吧。」
「不用給錢嗎？」
李初元懷疑地盯著縣太爺。
陳小滿反手捂住李初元的嘴，認真道：「縣太爺讓我們拿走，肯定是不要錢了，你再提醒他，他就要我們給錢的。」
王縣令覺得自己的頭很痛。
「一個木箱子罷了，我還送得起。」
真當他是奸商吶。
王縣令不僅要送個木箱子，還得讓人抬到馬車上，好好給這兩孩子送回村子裡。
等人都走了，他才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