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不休的眾人瞬間安靜。
他們齊齊看向陳小滿。
「你又知道?」
李初元不解問道。
陳小滿點點頭,奶聲奶氣道:「有三個人在廚房做飯,兩個人在院子裡,兩個人在劉先生屋子裡睡覺,還有一個人守在教室里。」
「確定嗎?」
李貴不敢相信地問了一遍,得到陳小滿的點頭,場中的沉默振聾發聵。
片刻後,李貴提議:「那我們直接分開去綁土匪吧。」
村民們點點頭。
已經知道土匪的位置,當然是直接動手。
鄭大夫感覺很不妥:「你們不派人去確認一番?」
「小滿奶說了,肯定就是這麼個位置。」
「再派人去探查還容易打攪到土匪們。」
見村民們如此統一口徑,鄭大夫默默閉嘴。
他覺得青石村的人都瘋了。
雖說小陳大夫醫術好,也不代表她有千里眼順風耳啊。
扭頭一看,顯然其他大夫臉上也都是懷疑。
這會兒他們說不上話,只能由著他們去。
村民們迅速分了隊,剩下的人留在原地護著大夫們和兩個孩子後,趁著夜色摸進學校。
最先被解決的就是院子裡的兩個人。
土匪們壓根想不到一向被他們追著殺的村民竟然還能回來圍攻他們。
很快,他們就被捂著嘴拖走。
七個土匪處理得極快。
最難的就是教室里那個土匪。
教室門被關上了。
他們若是進去,必然引起那個土匪的警覺,讓先生們有生命危險。
一時間,村民們犯了難。
他們只能帶著綁好的土匪們退回來。
「得想辦法把那個土匪騙出來。」
「他們肯定還沒吃飯,咱們用飯香把他騙出來怎麼樣?」
李貴率先想到辦法。
被綁的一個土匪嗤笑:「老六一向都是我們送飯給他吃,他根本不會出來。」
李貴臉色難看,對著嘲笑他的土匪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誰讓你說話了。」
那個土匪絲毫不懼,還呸了口:「想抓老六?等著你們學校的先生們跟我們一塊陪葬吧!」
村民們心裡氣得很。
見大家沒辦法,陳小滿又在心裡呼喊張半仙。
「半仙爺爺你有沒有辦法?」
「沒有。」
張半仙毫不猶豫拒絕。
陳小滿失望地「啊」一聲:「原來半仙也沒辦法呀。」
「半仙當然有辦法,就是不想用。」
張半仙趕忙解釋。
他可是堂堂半仙,若是連幾個小土匪都對付不了,傳出去他臉都得丟盡。
陳小滿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
她笑眯眯拍起張半仙的馬屁:「我就知道半仙爺爺有辦法!」
張半仙在明白自己竟然中了陳小滿的計後,瞬間後悔了。
不舍地拿出成人拇指粗細的一根香後,一扭頭就衝進了自己的二層小院。
他決定了,到明天之前他都不理陳小滿。
不然他的家底都得被掏空。
在眾人束手無策時,陳小滿笑眯眯地舉起手裡的香:「我有辦法!」
眾人再次齊刷刷看向她——手裡的香。
當香被點燃,煙霧隨著門縫飄進教室兩個呼吸後,屋子裡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桌椅板凳被撞開的響聲。
李貴僵硬地低頭看向他旁邊的陳小滿:「這樣就行了?」
「他們都被迷暈了,你們可以推門進去。」
陳小滿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把迷煙吸進肚子裡呀。」
想到屋子裡的聲音,李貴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他趕忙將手裡的煙熄滅,遞給陳小滿後,將陳小滿和李初元趕得遠遠的,深吸口氣,他用力去推門。
沒想到門壓根沒拴上,他太用力導致自己摔進屋子裡。
只吸了口一氣,腦子就迷糊了。
昏過去前,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跟著兩孩子站在一旁的村民瞧見直挺挺倒下的李貴,自己身上都跟著疼。
李初元皺了小眉頭:「都知道有迷煙還把自己迷暈,太粗心了。」
「他臉肯定很疼。」
陳小滿摸著自己的臉。
另外幾個村民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臉。
他們決定等半個時辰後再進去。
為了不被煙迷到,他們拉著陳小滿和李初元又往外退了幾步。
陳小滿捂著小肚子:「我餓了。」
「我也餓。」
李初元將小手蓋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兩人這會兒還沒吃晚飯呢。
一個村民獻寶般道:「兩土匪在廚房做了飯,要不咱去吃飯?」
大家忙了許久,這會兒放鬆下來,也都覺得肚子空了。
在這兒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去填飽肚子。
學校的廚房就在教室後面,大家熟門熟路地過去,鍋里蒸著的包子還冒著熱氣。
村民們高興壞了。
拿起來一咬,嘿,還是肉餡兒的,那就更高興了。
陳小滿和李初元一人抱著一個熱騰騰的大包子啃著。
包子蒸得很軟,就是餡兒調淡了。
小滿不是很滿意。
「二哥蒸的包子才好吃。」
李初元提醒陳小滿:「包子不要錢。」
陳小滿立刻覺得包子比剛剛好吃了。
她抱著包子啃了一大口,感嘆:「要是天天有土匪來,咱們就能天天有不要錢的包子吃了。」
村民們聽得身子直抖。
呸呸呸,童言無忌。
李福貴還從另外一個鍋里找到一大鍋蛋花湯。
大家一人一碗下肚,渾身暖和又舒坦。
陳小滿吃飽後,拉著李初元又回到教室。
隔得遠遠地往裡頭看,劉先生趴在課桌上,新來的幾位先生要麼趴在桌子上,要麼趴在凳子上。
只有那個土匪是直直躺在地上,應該是後腦勺著地。
「李貴臉下是什麼?」
李初元往李貴臉下方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一指。
陳小滿「呀」一聲:「他鼻子撞破了,流了好多鼻血。」
村里人:「……」
不進去是不行了。
兩個村民進去探了下,發覺沒暈,趕忙把李貴拉出來。
陳小滿跑過去一看,李貴兩個鼻孔還在往外噴血。
「真丟人。」
「我都不想承認跟他同村。」
兩個年輕小伙子很嫌棄。
陳小滿拿出針包,對著穴位紮下去,將李貴的鼻血止住。
圍在四周看著的大夫紛紛稱奇。
鄭大夫更是雙眼發亮。
原來針灸還能這麼用。
一針下去,血立刻就能止住,比藥管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