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哥呀。」
兩人一拍即合，跑回去找到李大寶。
李大寶倒是有別的想法。
這麼多桔子樹，冬天要是桔子長出來，能摘了拿去縣城賣，又能賺一筆。
他也不歇息，回去挑著兩個空桶出來，從河裡挑水，一一給樹澆過去。
他在前面澆水，陳小滿在後面假裝埋土，趁機往樹根滴兩滴靈水。
李初元以為陳小滿在蓋土，自己也鏟土給樹蓋上。
三人忙得熱火朝天，張半仙突然道：「有人在喊你。」
陳小滿喜滋滋道：「肯定是娘喊我們吃午飯。」
她早上起床，只吃了一個烤紅薯，忙活了一會兒，肚子都餓了。
她吆喝著讓李大寶和李初元回去吃午飯。
「咱們才澆了一半的水。」
李大寶恨活計，只要動手了，就想一股腦幹完。
「吃了午飯再來，我都餓了。」
陳小滿揉揉自己的小肚子。
李初元也覺得自己的肚子扁扁的。
「不知道娘做了什麼好吃的。」
「我跟娘說想吃燒雞，娘肯定做了。」
陳小滿大搖大擺地在前面走。
李初元跑過去：「小滿，你跟娘說你想吃魚湯唄。」
「我不想吃魚湯。」
「我想吃。」
「你自己跟娘說呀。」
李初元撅起嘴，氣呼呼道：「你說的娘才會做，我說了，娘會嫌棄費工夫。」
「娘很公正，你污衊娘。」
陳小滿很不高興。
李大寶給李初元使了個眼色：「小滿說的對，咱娘一碗水端得平，你別胡說。」
李初元很嫌棄：「大哥你真慫，真話都不敢說。」
他才不畏強權，不公正的事他就要說。
「什麼真話？」
背後傳來周大丫的聲音。
李初元心一慌。
他剛剛說的話娘都聽到了嗎？
陳小滿跑過去，抓著周大丫的手：「娘，初元哥哥想吃魚湯。」
「這會兒還得去抓魚，忒耽誤事兒了，等春耕完了，回村里再做。」
周大丫琢磨著這幾天就該忙完了。
到時候回村里，讓大寶去淮河撿些魚，省事得很。
這會兒在莊子裡，又不好讓人看見魚亂飛，只能下水摸魚，太費事了。
李初元聽得心酸，氣呼呼地跟周大丫吼：「娘偏心！小滿要吃燒雞，你就弄，我想和魚湯，你就嫌耽誤事！」
「雞直接跟村里人買，讓她們把毛拔了，拿回來就能做，你的魚還得去河裡撈，魚湯是比雞更費工夫。」
周大丫解釋著。
可李初元聽到後更覺得委屈。
明明平日裡都是撿魚，哪裡麻煩了。
娘就是偏心。
李初元生氣地扭頭就跑。
娘只疼小滿不疼他了。
「我自己摸魚去！」
周大丫雙手掐腰，對著他就喊：「你敢下水摸魚，我打斷你的腿！」
李初元「哇」一聲哭了：「不去就不去。」
轉身捂著眼睛往屋子跑。
周大丫又好氣又好笑。
跟老頭子一個脾氣。
每年多少孩子去玩水被淹死，這臭小子長能耐了，還想自個兒下水。
「娘，初元哥哥傷心了。」
「娘知道了。」
周大丫應了一句，繼續道：「周掌柜來了，在屋子等你，你趕緊看看去吧。」
陳小滿應了一聲，拔腿往屋子跑。
等她一走，周大丫扭頭看向李大寶：「我看見咱們莊子外那條河裡有魚，你下午去摸條魚吧，自個兒下水摸。」
李大寶應了聲。
「周掌柜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好像是布匹的數量對不上。」
周大丫聽了一耳朵，她忙著做飯，也沒聽全。
陳小滿一溜煙跑去平常打地鋪的屋子。
一下就見到了周掌柜。
周掌柜正跟老李頭面對面坐著，滿臉的憔悴。
見到陳小滿進來，他扯了個笑臉：「你不賺錢，跑莊子來玩了？」
「我來莊子幫忙幹活的。」
周掌柜打量了下她，扭頭看向老李頭：「老丈，你們家四歲小孩能幹什麼活？」
他原本是等著笑話陳小滿。
這小娘子肯定是吹牛。
誰知老李頭「喲」一聲：「能幹的活兒可多了，採藥、治病救人、做布匹生意、還能幫我們做魚丸賣，哦對了，還幫我們釀酒吶。」
陳小滿挺直了腰杆子，驕傲道：「我就是這麼能幹。」
「可不是嘛，還會寫很多字吶。」
說到這個，老李頭更顯擺起來：「周掌柜你打眼瞧瞧，哪家的閨女能有我家的會讀書識字？」
周掌柜：「……」
原來陳小滿吹牛是跟她爹學的。
老李頭夸完一通，還特意問周掌柜：「你說是吧？」
他除了應是，還能說什麼呢。
周掌柜可不想一直聽這個，趕忙轉移了話題。
「你們家都在這兒，布匹生意交給誰了？」
「村里人自己去我家紡線織布呀。」
周掌柜皺了眉頭：「沒人看著？」
「要什麼人看著？」陳小滿疑惑。
紡線織布還要人看著嗎？
老李頭聽出不對，就問周掌柜：「出什麼事了？」
「你們每回都是送五十匹布去布莊，可上上回只有四十四匹，上回更少，只有三十九匹。」
「怎麼只有這麼點？」
老李頭擰了眉頭：「我們沒減人吶。」
「你們家裡人都來莊子了，布匹沒人看著，有可能被人偷了。」
周掌柜提出個猜測。
「還有可能是村里人偷懶，趁著你們不在，幹活不麻利。」
「我們村里都是勤快人吶。」
他們家挑的也都是村里個頂個的勤快人。
「難不成是有人偷布？」
老李頭猜測。
周掌柜道：「你們都不在家，他們沒人管就會出問題。」
「要怎麼管呢？」
陳小滿不懂這個，就問周掌柜。
老李頭以前都是管著自家人幹活，還沒僱人幹過活兒呢，這下也認真聽著。
周掌柜簡單講了一些管理的要點。
「你們東家不在家可以，但是得委派一個人盯著，要是出了事，就得找那個管事的人。」
「你們家每天要用多少棉花，能紡出多少線，織多少布，誰干多少，都得記錄下來。」
「還需有人管錢。」
陳小滿聽明白了：「要找個掌柜。」
周掌柜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你們不是鋪子，得叫管事。」
老李頭琢磨著，是該找人來管管布匹生意。
布匹生意幫他家賺了不少錢，得長久得幹下去。
「周掌柜放心，我們會讓人回去看看。」
老李頭趕忙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