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沒練一會兒，想著趁早過來練練，誰知道大家都這麼想，這不，彈棉花還是得排隊。」

  「太可惜啦，我只有一個大木工。」

  陳小滿很惋惜。

  「小滿奶，我家那口子想學彈棉花，能讓他過來不？」

  「我家也想學彈棉花。」

  陳小滿為難起來：「我只請得起六個人呀。」

  「我們自個兒學彈棉花，哪兒還用你開工錢吶。」

  陳小滿安心了，立馬大方地答應下來。

  院子裡的女人們大喜。

  陳小滿洗漱完，吃了香噴噴的鮮肉煎餅，帶著李初元一塊兒將還沒挑的棉花拿出來分。

  今兒來的人更多，他們乾脆用大湯碗去舀。

  一人一大湯碗，再規定先挑完的就來小滿身邊站著。

  再由李初元去檢查，看有沒有挑乾淨。

  等小滿將棉花都分完，李初元才喊開始。

  女人們立馬埋頭干起活。

  最先挑完的是二妞。

  她還大聲對陳小滿喊道：「我挑完了！」

  院子裡眾人心就是一緊。

  「二妞你騙人的吧，哪兒能這麼快！」

  「初元爺要檢查的，怎麼騙人。」

  二妞很得意。

  「我昨晚在家還練了一個多時辰。」

  「你家哪兒來的棉花？」

  「我大姐要出嫁了，娘前兩年就種好棉花，準備給她打出嫁的被子呢。」

  大家一聽心裡就後悔了。

  她們家裡怎麼就沒棉花讓她們多練練呢？

  李初元檢查完，就當眾宣布：「二妞挑得很乾淨。」

  二妞立馬驕傲地揚起頭。

  眾人可不敢再說話耽擱時間。

  紛紛低頭忙活著。

  越來越多的人挑完。

  陳小滿數了有五十個人後，就很遺憾地對剩餘的人道：「夠五十個人啦，你們只能下回再來參加比賽了。」

  前五十人臉上洋溢著笑臉。

  那些還沒挑完的則是一陣陣嘆息。

  不知誰率先反應過來：「還有下回啊？」

  「等我的布匹生意做大了，還會招人呀。」

  陳小滿奶聲奶氣道。

  剩餘的人雖然惋惜，卻又燃起希望。

  這次失敗了不要緊，以後還有可能選上啊。

  為了下次被選上，她們乾脆坐在這兒邊比賽，邊練習。

  第二場是彈棉花。

  五十個人，選三十個進入下一輪。

  被淘汰的人這會兒倒是看得起勁，還給自己關係好的人加油鼓勁。

  一時間，老李家熱熱鬧鬧。

  附近幾家人聽到動靜，乾脆跑過來看熱鬧。

  甚至到後來，村里人邊走還邊吆喝：「去看比賽了，哎喲，忒熱鬧了！」

  大冬天原本就閒著沒事，大家拖家帶口的把老李家圍了個結結實實。

  彈棉花要勁兒。

  往日干慣了農活的人倒是還能適應。

  二妞就不行了。

  她人小，彈一會兒就沒勁兒了，竹床上的棉花壓根沒彈熟。

  再看別人彈的棉花，她就知道自己要被淘汰了。

  巨大的落差讓她眼淚一個勁在眼眶裡打轉。

  最後更是抹起眼淚。

  陳小滿給了她三節花生：「等你長大了再來，肯定會很厲害的。」

  二妞攥緊了花生，委屈道：「我還想給自己攢嫁妝呢。」

  她昨晚一直在揀挑棉籽呢。

  陳小滿很驚訝：「你爹娘不給你準備嫁妝嗎？」

  「我娘說會給我兩床被子，一個木箱子，我想自己攥點錢。我姑姑的孩子生病了，她婆家不願意拿錢給治，孩子病死了，我姑姑天天哭。」

  陳小滿同情地看著她：「她婆家真壞。」

  「對，我娘說我要是能來做工賺錢，就讓我拿一半當嫁妝帶走。」

  說到這兒，二妞又抹起眼淚。

  可是她被淘汰了，沒法賺錢了。

  「我的孩子以後也會沒錢治病嗎？」

  陳小滿立刻道：「不會的，我雇你，給你工錢。」

  二妞立刻高興地就去抓陳小滿的手。

  「謝謝小滿奶！」

  陳小滿樂呵呵道：「不用客氣，你還要幫我幹活的。」

  兩人正說得起勁，李初元直接過來打岔：「不行，她已經被淘汰了。」

  「她挑棉籽是最厲害的。」

  陳小滿爭辯。

  李初元很不贊同：「可是她不會彈棉花。」

  「那就只讓她跳棉籽好了。」

  陳小滿立馬道。

  李初元搖搖頭：「你這樣，考試就沒用了呀。」

  陳小滿道：「她們擅長什麼就幹什麼活好了，二妞最會挑棉籽，以後她就挑棉籽。一會兒最會彈棉花的以後就彈棉花。」

  「那誰紡線織布？」

  「選最會紡線織布的人嘛。」

  陳小滿一點不覺得這是難事。

  李初元手指托著下巴想了會兒，「你是說，我們分別選最合適的人去干不同的活兒？」

  「對呀，我們可以先選三個人紡線，三個人織布，一個人挑棉籽一個人彈棉花，還要一個人搓棉條。」

  李初元猶豫起來：「咱們說了只招六個人的。」

  「可是別的活兒也要人干呀。」

  陳小滿往二妞指了指：「她挑棉籽最快，但是不會彈棉花，把她淘汰了太可惜啦。」

  李初元也很捨不得二妞。

  二妞是最會挑棉籽的人。

  兩人就嘀咕著商量起來。

  二妞緊張地看著兩人。

  兩人還沒商量出結果，彈棉花的人已經歡呼起來。

  立馬就有看熱鬧的人圍了上去，「翠翠彈的棉花真好。」

  「還是翠翠有勁兒啊！」

  「我媳婦也不錯，這棉花彈得多細緻。」

  「下一個輪到誰了，得抓緊，要不天黑了也比不完。」

  李初元立馬跟陳小滿道：「這事兒先擱到一旁，咱們得挑出三十個人進入下一輪呀。」

  陳小滿立馬提起精神，跑去看翠翠彈的棉花。

  等彈棉花比完，已經是傍晚了。

  陳小滿和李初元挑出三十個人出來。

  被淘汰的二十來個人很惋惜。

  陳小滿和李初元想著第二天再繼續比。

  村里人卻不願意。

  「就今兒比完唄，這天兒還沒黑吶！」

  「我現在就想知道哪六個人能最後勝出。」

  周大丫見大家這麼熱情，就做主讓大家繼續。

  彈好的棉花正好拿來搓棉條。

  三十個女人直接站著搓的棉條。

  這一次，直接淘汰了十五個人。

  大家一看剩下的十五個人，就連連點頭。

  這都是村里最勤快麻溜的人了。

  剩下的十五個人直接坐下紡線和織布。

  翠翠認真紡線時，棉線直接斷了。

  她心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