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欺負人，我們是自保。」
李初元一點沒被嚇著。
才不能在這種壞人面前露怯呢。
陳小滿點點頭：「他們是壞人，就該抓起來關著。」
「你們完了……你們要被鳳凰山盯上，摻和這事的全家一個都活不了……」
陳水生嘴裡叨叨著。
他被嚇得慌了神。
那可是三當家啊。
在外面一直是橫著走。
青石村的人怎麼敢動手？
劉宗額頭的冷汗出得更多了。
鳳凰山的人不會講道理，到時候也要算上他。
他也就在村民們面前有底氣。
那是村民守規矩。
可鳳凰山的土匪不同，他們真要動手了，頭一個就搶他這種大戶。
何況今兒他也在。
「你們都被關起來了，鳳凰山怎麼知道？」
李初元覺得陳水生好笨。
他一個四歲小孩都懂的道理，陳水生都想不到。
他扭頭看向陳小滿：「他這麼笨，怎麼能生出你這麼聰明的女兒？」
陳小滿毫不猶豫道：「我像我娘呀，我娘又好看又聰明。」
「還好你像你娘。」
李初元說著，還點點頭。
劉宗人嘀咕：「歹竹出好筍。」
陳小滿點點頭：「我是好筍。」
劉宗樂了：「你還挺自信。」
「大家都說我好，那我肯定好嘛。」
陳小滿理所當然道。
李初元也點點頭：「陳水生是歹竹，也會有歹命。」
劉宗聽的手指搓來搓去。
「我要讓陳水生簽賣身契，你們沒意見嗎？」
「什麼是賣身契？」
陳小滿好奇問道。
劉宗意味深長地看向陳小滿：「簽了賣身契，就是我家的下人，變成奴籍，是生是死就是我說了算了。」
地上叨咕的陳水生被劉宗的話拉回神。
他急了，對著陳小滿大喊：「你快幫我還錢，我不能變成奴籍！你是我女兒，我是奴籍，你就也是奴籍！」
李初元抓住陳小滿的小手，慌忙問劉宗：「小滿也會變成奴籍嗎？」
「陳小滿是在他良籍時生的，不會成奴籍。」
劉宗很惋惜。
要是能讓陳小滿成他家的丫鬟該多好。
李初元鬆了口氣。
「不過，他變成奴籍以後，他再生孩子，就全是奴籍。」
劉宗頓了下，再看陳小滿，悠悠道：「你捨得你的弟弟妹妹們時代為奴為婢嗎？」
陳小滿疑惑地看向他：「我沒有妹妹呀，我弟弟已經被他賣了。」
「他還會再生。」
「我後娘也被他賣了，他沒媳婦了呀。」
哪怕早就知道這些，再聽一遍，劉宗還是在心裡暗罵陳水生是個畜生。
乾的都是什麼事！
眼見話繞來繞去也沒用，劉宗乾脆挑明。
「你要是願意，我就把他放了，也算感謝你幫承祖治病。」
陳小滿猶豫地看向地上的陳水生。
陳水生大喜，趕忙呼喊：「你快答應！」
「不能救他，他會去鳳凰山告狀。」
李初元趕忙阻攔。
「不會！我肯定不去！」
陳水生趕忙保證。
管那麼多，先脫身要緊。
劉宗也趕忙勸道：「你可以把他帶到老李家看著他。」
「可是我家都好忙，沒空盯著他呀。」
陳小滿思索著。
「讓他幫你們幹活。」
劉宗又給出主意。
「我們都忙起來，家裡沒人他會跑。」
李初元提醒。
陳小滿想了想，就搖搖頭：「我們太忙啦，還是劉老爺幫忙看著他吧。」
陳水生不敢相信地看向陳小滿：「你一句話就能救我，竟然不願意？！」
「我不信你呀，萬一你跑了，我們村的人都活不下來。」
陳小滿連連搖頭。
福地里的張半仙連連點頭：「陳水生能做出賣兒賣女的事，就能為了泄恨害死青石村的人。讓他入奴籍，關在劉家才是最安全的。」
「還是劉老爺看著他吧。」
陳小滿看向劉宗。
劉宗心裡比陳水生還難受。
他原本想的是讓陳小滿救陳水生，他再提出條件不修橋。
誰能想到陳小滿壓根不想救。
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陳水生真沒用！
劉宗看向陳水生的眼神已經開始噴火。
陳水生要瘋了。
他明明可以不用入奴籍的！
他不能當下人！
既然罵她不行，就來軟的。
陳水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含熱淚盯著陳小滿。
「我錯了，我不該賣了你。小滿你救救爹吧，爹以後肯定對你好！」
陳小滿往旁邊挪了挪。
陳水生臉上的神情僵住。
他都跪下來了，這個賠錢貨竟然還不願意救他？
眼看他又要發怒，李初元拉著陳小滿就要走。
劉宗眼見沒戲，也懶得看陳水生，讓人趕緊拖走。
將兩孩子送到門口，劉宗不甘心又提醒陳小滿：「我馬上就要讓他簽賣身契了。」
陳小滿點點小腦袋，認真看著劉宗：「他很會跑，劉老爺記得看緊他。」
「聽說鳳凰山的土匪很殘忍，老人孩子都不會放過。」
李初元看看劉宗的屋子，道：「劉老爺是十里八鄉的大戶，他們不會放過的。」
劉宗：用不著你們提醒。
「劉老爺，你什麼時候開始修橋呀？爹說冬天大家要服徭役，你得儘早開始才好。」
「已經測量好，修橋的工匠出了設計圖，這兩天就要開始了。」
「這兩天是哪兩天？」陳小滿疑惑：「你們大人為什麼說話含糊呀？」
劉宗：「……三天後，我得招人。」
「我們村的人能來嗎？」
「只要附和要求的，都能來。」
劉宗應道。
陳小滿在心裡盤算起來。
村里人幫她家蓋完房子了，趁著農閒還能在村口找活兒掙工錢，真好呀！
陳小滿很滿意。
一路上都在跟李初元說這些。
往日熱鬧的村口老槐樹下，今兒一個人都沒有。
陳小滿和李初元沒在意，高高興興回家。
吃晚飯時，老李頭沒回來。
周大丫招呼著陳小滿和李初元早早睡覺。
陳小滿就在空間學藥材和病症。
聽到屋子裡有動靜時，她趕忙從福地里出來，抬起頭看過去，借著月光就見到她爹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周大丫端了碗熱騰騰的面給老李頭。
「商量得咋樣？」
「大家都拿不定主意，我提議送去縣衙，大家都怕被鳳凰山的人知道。」
老李頭挑起面，「哧溜」了一口。
周大丫坐在他旁邊：「總得拿個章程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