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這個氣啊!
明明能只用悄悄買下來,現在還得跟人競價。
書飯
他狠狠瞪了眼徒弟,咬咬牙,又道:「五百五十兩!」
邦
年輕人心一緊。
五百五十兩已經是他們什麼所有的錢了。
可他也知道菜譜有多重要。
他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
惹出這麼多事幹嘛!
現在好了,要掏空家底。
他們後面怎麼過活啊!
那中年人臉上滿是糾結。
他也不是廚子,白白拿出五百多兩齣來,實在肉疼。
可一看到老人那勢在必得的樣就知道菜譜值得。
「你身上有沒有這麼多錢還不一定,我看你就是瞎報價!」
中年人開始質疑老人。
老人怒了,扭頭對徒弟道:「把錢拿出來!」
年輕人一點不敢吭聲,從身上摸出一個錢袋子,打開,倒出裡面五個白白胖胖的大元寶,還有四個小元寶和不少散碎銀子。
老李家的人驚得眼都直了。
銀元寶啊!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有天還能從戲曲外看到真正的銀元寶!
陳小滿雙眼一亮,在心底呼喊:「銀元寶肚子胖乎乎的,好可愛呀。」
張半仙笑道:「金元寶更好看。」
陳小滿:「我只看到銀元寶,銀元寶好看。」
李初元也瞪大了眼。
那銀元寶還泛著銀光。
這些人也太有錢了!
老人得意地看向中年人:「我準備了錢,你呢?你的錢在哪?」
中年人眼中精光一閃。
看來老頭的家底全在這兒了。
只要他再往上提提價,菜譜就是他的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縣淮安縣誰不認識我謝坤?我還能賴帳不成?」
四周的人連聲附和:「謝掌柜可是咱們縣最大典當行的掌柜,家底那是絕對豐厚!」
「謝掌柜可是數一數二的誠信人吶!」
大家都在一個縣裡做生意,能交好就沒必要得罪。
不過說幾句話,就能交好,何樂而不為?
謝坤站起身,對著四周幫他說話的人抱拳,笑道:「多謝各位為我作證,小弟先在這兒謝過了!」
「往後有什麼好東西,謝掌柜別忘了我們這些人就成。」
人群里冒出一個調笑聲。
謝坤笑著連聲道:「一定一定!」
轉身對上老人,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笑:「我出五百六十兩!」
老人臉色蒼白。
年輕人急得上前扶住他:「師父,咱們已經沒錢了!」
老人眼前一黑。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菜譜飛走嗎?
中年人肆意地拍拍衣袖:「老頭兒,沒錢了就別逞強,這菜譜啊,我買下了。等你以後帶足錢,再來找我買吧。」
老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你又不是廚子,要菜譜有何用?!」
「賣啊,轉手就賣給廚子。」
謝坤「哎呀」一聲:「肖陽春的大名哪個廚子不知?能得到他的菜譜,就能成廚神!」
老人喉嚨一甜。
他們廚屆的寶物,竟要落入外行人之手!
「這種熱鬧,我們百味樓一定要湊湊!」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扭頭看去,就見一身紫袍的金興笑著走進酒樓。
謝坤臉色微不可查地變了下,隨即又揚起笑臉:「金掌柜來晚了,這菜譜啊,已經被我買下了。」
如果讓金興參與進來,菜譜最後落在誰的手裡,還真就未可知。
老人卻是臉上一喜。
他扭頭就對金興道:「還在競價,沒有最終落定。」
謝坤心裡暗罵老頭存心擋他財路。
金掌柜「哦?」一聲,笑道:「那我來的正是時候,我倒是好奇什麼樣的菜譜值得大家圍著競價?」
錢管事可算找到機會在掌柜面前表現了。
他趕忙跑到金興面前指著陳小滿告狀:「就是那個丫頭拿著幾張紙來我們百味樓騙人,我正要找人把他們趕出去!」
金興扭頭一看,就對上鼓著腮幫子的陳小滿。
陳小滿一點不客氣:「明明是你們掌柜請我們來吃飯的。」
「在我們掌柜面前你還敢撒謊?」
錢管事有心在掌柜面前顯擺,當即指著陳小滿道:「要飯也別來我們百味樓!」
陳小滿才不管他,扭頭就看向金興:「你們太不講信用了!」
李初元拉著她的手:「我們走!」
陳小滿也不想在這兒待著了。
她才不要吃一頓被人欺負的飯呢!
老李頭就對老人和謝坤道:「人家趕我們呢,你們想買菜譜,咱就去街上商量。」
不在百味樓吃飯,這生意還是要做的。
老人立刻道:「我跟你們走!」
「我飯也吃得差不多了。」謝坤也坐不住。
那些看熱鬧的食客哪兒會放過看熱鬧,當即紛紛起身,就準備跟上去看看。
五六百兩的生意啊,他們可不能錯過!
一看人全站起來了,金興怒地反手對著錢管事就是一巴掌。
錢管事被打蒙了,呆呆地看著金興:「掌……掌柜?」
「他們是我請來的貴客,你敢對他們不敬?」
金興對著錢管事就是一頓怒吼。
錢管事呆愣了片刻,立刻挑起來反駁:「掌柜您肯定被他們騙了!他們就是一群鄉下泥腿子,今兒早上他們還為了把魚丸賣給咱們酒樓來求我!」
「這樣一家子怎麼會是掌柜您的貴客?」
「他們有什麼資格?」
在場眾食客又是一陣驚奇。
最近百味樓推出魚丸這道新菜,讓大家吃了還想吃。
最近百味樓一座難求,就是因為魚丸。
沒想到也是這一家穿著樸素的人供應的。
有小酒館的掌柜當即就喊起來:「老伯你家的魚丸也賣些給我!」
「也賣些給我!」
還有人乾脆上前,拉著老李頭就商量起買魚丸的事。
金興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怒瞪著錢管事:「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百味樓的人!」
這話無異於五雷轟頂。
他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的榮光都是這份差事給的。
要是沒了這份差事,他家就徹底沒了進帳。
他新買了套宅子,才把家裡的存款全花光,以後一大家子要喝西北風嗎?
不!
他不能就這麼沒了差事!
錢管事一把抱住金興的腿,苦苦哀求:「我一心一意為酒樓,掌柜您怎麼能狠心把我踢開啊!」
「一心一意?」金興冷笑:「你管著廚房採買,卻中飽私囊,刻意少給菜農錢,這麼些年,你到底揣了多少進自己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