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殺了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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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隆大廈坐落在新城區,燈火通明的大廈給新城區添了不少生機,霓虹閃爍的景象仿佛是新起之秀鶴立於雞群之中一般,這是九叔的戰利品,是自己拼搏的血汗堆積出來的。

  接待貴賓的會客廳極其簡約,燈光晦暗不說,半閉的百葉窗透進來的耀眼的光與黑白色彩質樸的書櫃、桌椅形成鮮明對比!兩盞茶騰起的霧氣和吐出的煙霧將兩個面對面坐著的人縈繞……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烏城市中的兩個大人物措手不及,幾近失控,坐在九叔對面的男人吐出煙圈說:「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讓我很被動你知不知道?」

  九叔忙解釋道:「放心吧,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還起不了風浪」九叔說是看的很開,其內心也是沒底!

  「正常的交易,拿了貨給錢就行了?殺什麼人啊?」九叔剛要反駁,那人略帶生氣的說:「學什麼黑吃黑?還來個殺雞取卵!」

  「確實是意料之外」九叔有些心虛,辯解的說:「為了保證安全,專門從鄉下找了兩個底子乾淨的新人」

  「那兩個笨蛋……」那神秘男子磕了磕菸灰問:「那個亡命徒是怎麼回事?」

  「誰?」九叔疑問。

  那神秘男子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從文件夾里抽出一摞文件撂給九叔說:「喏,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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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案組將章然的住處搜查了兩遍,希望能在家裡抽絲剝繭查出些有用的蛛絲馬跡,並在周邊安插了人手監看,與此同時,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警察入駐之後悄然離去了……

  九叔翻了一遍章然的資料,說:「熟,太熟了」不由分說,仿佛立了大功勞一般說:「這小子現在就在我這」

  「哪呢?」神秘男子顯然有些坐不住了,瞬間拔出了別在腰間的手槍上膛,九叔這下明白了,這個叫章然的人手裡的錢和貨就是自己讓王選和王中兩兄弟去辦的例行性業務,誰知讓橫空出世的什麼狗屁章然給橫插了一槓子,這樣誤打誤撞的事情竟發生在了自己身邊,那這個章然如果真有這麼厲害,那他到底是黑是白呢?他到我這難道另有所圖?一瞬間這個章然在九叔心裡又多了幾分神秘,仿佛又可怕了幾分……

  九叔攔著神秘男子說:「這點小事還需你動手嗎?太小瞧我了吧!」說著叫來四五個槍手圍到了隔壁的接待室門前,這種小事還真輪不到神秘男子出手,九叔勾勾手就能辦的妥妥的!

  門開了,四五個槍手魚貫而入,瞬間控制住了房間的各個角落,其殺傷範圍覆蓋整個房間!房間裡一片死寂,只有老槍端坐在沙發上,身上的血早已凝固,表情很痛苦,但此時很安詳!

  章然一行人早已在牆後將九叔和神秘男子說得話聽的一清二楚,在包圍之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翰隆大廈,由於老槍的身體有些發硬,實在不好帶走,只能先暫時寄存,為了顯示尊重並且體現出儀式感,特意將老槍按林肯總統坐著的姿勢擺的!

  但這一切在九叔看來是侮辱,三個人就這麼在自己的大廈中全身而退,並且以被害的老槍留下來嘲諷自己,這在說九叔我的能力不行,他章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心狠手黑,跟他玩都得死,這就是個警告,九叔想到這不禁有些不寒而慄,闖蕩江湖這麼久,這會兒才明白什麼是亡命徒,才明白通緝令上所說不虛!

  現在的章然,在別人眼裡越來越像個魔鬼,會時不時的咬人一口,然後喝光對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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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那個出租屋,不同的只有桌上多放置的黑白照片,和燃著三支香的瓷碗,照片上是小六子殺馬特造型的大頭貼,畫面感很灰諧。

  老吳坐在那裡穩如泰山,蘇洋赤著上身,斜三角綁著的繃帶,還殘存著片片血污,桌上擺著把改造過的雙管獵槍和散在一旁的子彈。

  老吳的手機亮了,是簡訊息,這下來了精神,催促著蘇洋穿上衣服,檢查了下別在腰間的手槍說:「上班兒了。」臨走時老吳還不忘轉過臉盯著小六子的遺照說:「幹完這活,叔給你補個葬禮,走了!」說著兩人走了出去,帶上了門。桌上小六子的遺像在香火煙霧的縈繞下,仿佛在笑。有老吳這句話,他應該能走得安心點,畢竟那天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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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小車停在路邊,前方的路一望無際,仿佛是自己的前路遙遙無期,章然覺得自己算是栽了,一輩子就這麼到頭了。

  章然坐在駕駛位置上,看著那箱子錢說:「咱們走吧!」

  方承問:「去哪?」藍小藍最近一直很沉默,章然當然能理解,說:「小時候每次被父親教育,我都會外出,無數次想離家出走並制定各種方案,那時候聽人說這條路一直向北走可以到俄國,那沒有人認識我,可以從頭開始……」

  「苟且偷生」藍小藍一臉不屑說:「遇事不去解決,卻想著逃避」

  章然全然不理藍小藍說的,因為他無言以對,他被藍小藍戳中了命門,自己確實在退縮,真的,但話轉過來說,一切在死面前都變得不再重要,詩和遠方的前提是你得活著。

  「你們走吧!」章然想明白了,左右是個死,何必再拉上不相關的人,此時的章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感覺。

  方承和藍小藍下了車,真正到了離開的時候,那種不舍才油然而生,尤其是面對章然一個人抱著一箱子錢的情形……

  哪裡走得掉,那輛黑車停在白車前面,這斜著停的一黑一白兩輛車如同雙魚一樣纏繞一起,老吳和蘇洋威風凜凜的下車,推子彈上膛的動作,拉風到讓人渾身激靈,蘇洋和老吳一人一邊將三人圍上,沒等三人說話,老吳已將兩個箱子提在手上,方承剛要反抗,被蘇洋一槍托砸倒在地。「別動」蘇洋制止住剛要反應的章然說:「你們三個被我們包圍了。」沒錯,兩個人真的能包圍住三個人……

  老吳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會兒老吳手裡有傢伙,硬氣且好為人師的說教道:「錢財也可消災,我知道你章然,你的手段我聽說過,此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過了今天,誰也甭客氣」說這話什麼意思,打一巴掌給個棗,搶了東西打了人還講盜亦有道?此時蘇洋早已繞到章然和藍小藍身後,抬手又是一槍托,章然也應聲倒地,老吳急了說:「你他娘的等我講完再動手不行嗎?我還沒說完呢!」蘇洋滿臉尷尬的笑著解釋說:「吳叔,電影裡反派都死於話多」呀!他還知道自己是反派!

  蘇洋應老吳說的將存有裸視頻的手機遞給藍小藍,老吳隨後又從箱子裡抽出兩沓子錢遞給她,一臉正氣的說:「放心,絕對沒有備份,這錢你拿回去救人!」老吳剛要走,卻停下腳步轉過身說:「以後別再貸款了,太危險,像我們這麼講道理的人不多了!」說罷,仿佛浩然正氣由身體內向外迸發出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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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兩個昏倒的人,藍小藍仿佛看到了人性的可愛,這兩個認識不久的人卻讓自己難以忘記,本打算一走了之的她決定留下來,哪怕是當面告個別也行啊!

  藍小藍將兩人拖上了車,看著暈過去的章然那稜角分明的臉龐,乾淨爽朗的絡腮鬍輪廓,讓藍小藍怦然心動,這個一開始猶如凶神惡煞的人竟如此可愛,仿佛是那躺在病床上的愛人衛宇為!藍小藍盯著章然,流盼中充滿愛意的眼神久久包含著他!章然醒來的第一時間問的是藍小藍是否還好,有沒有傷到哪裡,那兩個混蛋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他顯得很著急卻舉手無措,見藍小藍無事便憐香惜玉般摸摸了她的頭,本來抽泣著的她見他如此關心自己並且不知所措的傻樣便感到好笑,破涕而笑的同時哭的愈加痛苦了,藍小藍抱住章然,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兩人仿佛有了錯覺,是幸福,是愛,是藍小藍以為的愛人衛宇為,是章然朝思夜想的結髮妻子夏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