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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心想:好在早早的就將燕方的妻兒老小擄走,這才逼得燕方不得不聽從自己的安排,燕方很倔強,本來是堅決不答應的,奈何凌宇以自己的妻兒老小做要挾,不得已而為之。但他承諾只會什麼都不做,既不幫忙、也不阻止,這是燕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
凌宇想著這些事,心裡憤憤不平,早知道這麼簡單,之前何必教唆黑家軍去砸夏老四的店,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般誘使雷宸去傷害夏嫣,用以挑起夏老四和老黃皮之間的鬥爭,好借刀殺人,從中漁翁得利!現在想想真是多此一舉,這下和夏四爺的梁子算是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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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個子和尚回到章然和黑蛋兒跟前將剛才所經歷之事大概說了一下,便告訴章然盤龍山地下工事不是久留之地,再加上夏嫣已被送出盤龍山,要救人也不會在盤龍山的地下工事,具體夏嫣被送到了哪裡,並沒有對章然直說,而是報喜不報憂般,說夏嫣無大礙。
章然本不信,奈何大個子和尚說的懇切,便只有跟隨者大個子和尚和黑蛋兒跳出了盤龍山地下工事的秘密通道,往問天寺而去。
這幾日,王選、王中兩兄弟沒少想轍往問天寺里鑽,章然出寺的第三日,王氏兩兄弟在吃過瘋和尚和跛道人送來的齋飯之後,由於肚子裡有了食,便開始琢磨著怎麼進這問天寺。兩人一前一後的順著問天寺的院牆轉了個來回,準備跳進去,見一矮牆之下僻靜之處,兩人翻身上了牆,躡手躡腳的看了看四下無人,又覺牆下地勢平坦,樹葉之上又有一層薄薄的積雪,便想也沒想的跳了下去,只聽撲通撲通兩聲,王氏兩兄弟先後跳進了瘋和尚和跛道人在寺院裡挖的糞坑裡。
平日裡的生活垃圾和糞便全堆積在此,為的是來年給果園施肥所用。這個糞坑經過秋天的落葉覆蓋早已看不出是個糞坑,前幾日又下了雪,加之從牆上向下俯瞰,又似平地一般,所以王氏兩兄弟才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二人是好不容易的爬出了糞坑,見瘋和尚和跛道人正在牆角靜靜地盯著這兩兄弟,這二人便又悻悻爬出糞坑,上了矮牆跳了出去!
渾身沾滿糞水的王氏兩兄弟,瑟瑟發抖的將雙手插在胸前,弓著腰回到了問天寺的門口,大石頭邊上兩人用枯樹枝搭起的小棚子就是這兩兄弟這兩日的庇護所,跛道人站在問天寺的門口搖了搖頭,從院裡提了兩桶熱水出來,鼻孔里塞著兩團紙來到王氏兩兄弟跟前,又回院裡拿了兩件冬季僧袍交給二人,便回到院裡關上了院門!兩人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換上僧袍,這才覺得好受了點,就在這時,跛道人又抱了個火盆過來,放在王選、王中的庇護所前。
跛道人指著火盆說:「取暖可以,可別失了火,放火燒山,可要把牢底坐穿的哦!」隨後嘆了口氣,雙手一甩袍袖背在了身後,回了問天寺。
王選王中兩兄弟,看著跛道人的身影,又看了看身上的僧袍。鼻尖一熱,差點流出淚來。心中想到:「放火坐穿牢底,可是我們兄弟倆若殺不了章然,連坐穿牢底的機會都沒有了!」
3
章然跟著大個子和尚和黑蛋兒二人,一路順著之前進去的路,向外走著。突然在道邊的樹林裡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燕方。
大個子和尚記得燕方在密室里的壯舉,不由分說,執意要帶燕方下山。大個子和尚將燕方背在身上,章然和黑蛋兒二人則一邊一個扶著大個子和尚背上的燕方,一路來到了問天寺。
看著躺在禪房內床上的燕方,跛道人站在門口嘟囔道:「真把這當避難所了?原本夠貓一個冬天的糧食,現在還夠不夠半個冬天啊!」
大個子和尚懇求不悟和尚救燕方,不悟和尚抬手搭脈,感覺到燕方的脈象極為不穩,需要儘快醫治,可是不悟和尚知道眼前的這人是誰!當即問大個子和尚:「此人是老黃皮跟前的頭號狗腿子燕方,跟著老黃皮時助紂為虐,危害一方!當真要救?」
大個子和尚想起燕方在地下工事裡的所作所為,堅定地點了點頭,章然和黑蛋兒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聽到不悟師父說,眼前生命垂危的人是老黃皮跟前的狗腿子,又想起盤龍山地下工事裡的攪碎機,便恨得牙根直癢,但是大個子和尚說要救,定有他要救的道理,便也沒有說什麼!
只靜靜地看著不悟師父,清創之後,拿著縫補衣服所用的繡花針,搭針引線,縫起了燕方腹部的傷口。跛道人見不悟和尚在認真的救人,轉身從炊房內取來藥罐子,在前幾日為章然他們幾人煮藥的位置,煎起了治病療傷的口服藥,又拿來石臼搗些外敷消毒的藥,拿到不悟和尚跟前,遞給了一旁大個子和尚。不悟和尚看了眼跛道人,咧嘴笑了聲說道:「嘿嘿,你個牛鼻子......」此時整間禪房內安靜的出奇,都靜靜地等著不悟和尚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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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雪下的更緊了。
禪房內的老和尚終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將跛道人碾好的藥包挨個包在了傷口處,又給燕方餵了些藥罐子裡的湯湯水水,這才把燕方放在榻上平躺著。
禪房內的幾人仍是沒有做聲,而躺著的燕方在喝完跛道人的藥水水之後,便覺得腹部灼燒起來,沒有麻藥,沒有任何先進的醫療設備,只有老和尚顫顫巍巍的手拿著繡花針縫好的傷口,還有跛道人不知何處尋來的不知是何藥材的樹葉、樹根和乾草皮。就是這些個不知名的爛東西卻救回了燕方一條命。
燕方醒了,但他默不作聲的眯縫著雙眼看著禪房內的眾人,他想哭,可他又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不過,無論他怎麼控制,還是順著眼角流出了一滴。動作極輕,卻被不悟和尚給看了個正著,而不悟和尚並沒有拆穿,喝了口酒,轉過頭去。
寺院外的王選王中兩兄弟圍著火盆,互相挨著取暖,看著盤龍山的雪越下越大。此二人也是蠢得可憐,章然一來一回都走了一次了,他二人寺院的門外守著,如此真是應了那麼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