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瞅准了,燉的就是他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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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發生的突然。但是,這事發生是必然......

  幾天前吧!張釗同大早上的帶著小章然出早操剛回來,看見院中大棚里的大白菜正被幾隻老綿羊帶個羊娃子啃食著,已經有一大片地已經被啃食的漏了白地,這辛辛苦苦的半個月就這白忙活了?本來只想著將老綿羊驅趕離開就行了,誰料想這羊的耳朵上訂著名片顯示的竟是孫大海的羊,這下張釗同心裡的火蹭一下冒了出來,氣的他上前兩腳,踢到了一隻羊,其餘羊見狀一溜煙竄出了大棚里的白菜地。再轉身時,那隻中招的羊已經口鼻出血,一命嗚呼了,張釗同就這樣抬手擎著一隻羊腿回了家,洗剝乾淨後,撂在了當院的地鍋里燉起了羊肉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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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清燉羊肉剛出鍋,張釗同盤腿剛坐在土炕上的桌子前,還沒來得及動筷子,門外跑來之前的一個同鄉——大林子。

  大林子聽說張釗同將人家家的小綿羊給踢死了不說,還給燉成了一鍋肉!那這消息能傳不到孫大海的耳朵里啊?這事不就大了嗎?挨頓打,還只羊,這還好說,那孫大海是個什麼個貨色,如果他不依不饒,非要見官,那還能有你張釗同的好?那孫大海可是包首湖這派出所所長的小舅子,那可是個有理沒理都要攪上三分的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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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林子正喘著粗氣,還沒說話,那邊的孫大海已經糾集了三五個人氣沖沖的奔著張釗同家來算帳了,就是鬧事來的,因為那孫大海掂著磚頭呢!

  大林子終於喘勻了氣,說道:「哎呦,我的哥哎,還有心情吃呢?那孫大海都走半道了,我抄近道來的,要不現在咱出去躲躲,晚會從我家牽只羊給他」大林子說的懇切,接著說道:「要不一會兒人來了,咱別跟人鬥氣,羊死在咱手裡,咱鍋里」大林看看鍋里的羊肉,說:「咱沒理,不行,服個軟,道個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不,張哥」

  張釗同慢條斯理的夾了塊羊肉,放進嘴裡,咀嚼著說:「什麼玩意兒咱沒理?我家的菜就不是菜了?眼瞅著能賣了,他孫大海橫行霸道,羊也個正行啊?還就這麼給你說了,改改別人的羊,我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孫大海的羊在我這沒面子,還敢來,我還敢踹,人來踹人,羊來踹羊,我的鍋燉的下」

  大林子被張釗同說的無言以對,只在嘴邊蹦出半個「你」,便隔著窗戶看到有人進了院子......

  張釗同吐出填在嘴裡的骨頭,端起小酒盅說:「大林子,來坐下,陪我們爺倆吃點」看大林子急的沒有一絲絲要坐下的意思,諏了一盅酒,說:「這可是一年的羊,不吃可別後悔,別人家誰捨得吃這么小的羊娃子啊?」張釗同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高粱散白,看著滿手羊油的章然說:「香不香?啊,臭小子」滿眼是寵溺,章然點著頭,咧嘴笑著的同時還不忘啃著手中的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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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林子這會兒真是急的只咽口水,反而覺得是自己皇帝不急太監急,一跺腳,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張釗同給叫住了:「走了?把你手裡的鐮刀留下」張釗同正說著,一把奪過大林子手中的鐮刀,劈手釘在了炕上的飯桌沿上,說道:「大林子,這羊肉你也不吃,我也就不留你了啊!回去吧,趕明我把鐮刀給你送家去啊!」

  正說話間,這氣勢洶洶的孫大海,已帶著三五個人連踢帶踹的進了當院,見院內空無一人,只有一條大狼狗拴在東屋門口,爪子了正按著塊羊小腿啃食著。

  這孫大海氣呼呼的徑直走到西跨屋的窗戶跟前,隔著玻璃向屋內張望,可是那玻璃平日裡風吹日曬,又沒有怎麼擦過,自然是看不到屋內。孫大海上了脾氣,本來就是找事的,還跟你那麼客氣幹啥?又不是來走親戚的,想到這,孫大海抬起手肘頂碎了窗戶中間的玻璃,這下通透了,屋內有三個人,一長一幼兩個人坐在炕上,吃著羊肉,一人雙手抱在胸前,依靠在炕沿邊上,正中間的炕桌上不僅有一鍋燉好的羊肉,還有一把鋥光瓦亮的鐮刀正穩穩的釘在上邊。

  張釗同放下手中的那塊羊排骨,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抹了下嘴,一口喝乾了面前酒盅里的那口酒後,揚手沖孫大海擺了擺手,眼神裡帶著不屑,示意孫大海到裡屋來回話。這一場面,孫大海哪裡見過,平日裡都是自己頤指氣使的招呼別人,這冷不丁的被張釗同一招呼還有點摸不著頭腦。可是這孫大海是誰啊,十里八村打聽打聽,誰不知道他是這派出所所長的小舅子啊!從來都是我孫大海欺負人,誰敢動我啊!今拿別人家把辣椒,明弄人家幾個雞蛋,這事我孫大海少幹了?別人都不敢給我刺毛,你張釗同個外鄉人敢這樣,這不是往我們本地人臉上呼呼的扇嘴巴子嗎?不過這孫大海只是敢簡單的欺負欺負周邊的人,要說像現在這樣炕邊釘著把刀這事,他還是頭回遇到,心裡也犯嘀咕,不知道怎麼解決了!這張釗同眼神里的那股子殺氣,隔老遠都能感覺得到,更不用說那自帶的不怒而威的感覺了。一雙大手粗壯有力,身上穿的部隊裡配發的制式體能服快被肌肉給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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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然還小,不懂的眼前的事態嚴不嚴重,只知道這碗中的羊肉噴噴的香,一個勁地啃著羊肉的同時,還時不時的抬著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事。張釗同看著章然這泰然自若的表現,哈哈笑著,在章然的小臉蛋上摸了下,說:「這小傢伙,這麼淡定?哈哈,是個大才」轉臉沖大林子說:「你看看你,這才哪到哪?再給你嚇尿了」

  下了炕的張釗同見孫大海沒有進來的意思,就這麼趿拉著鞋向門外走去,張釗同走出堂屋的門,向外一步步走著,孫大海等人一步步向後退著,張釗同的氣場仿佛將地上的落葉和塵土震得揚了起來,每一步都那麼的充滿力量。跟孫大海一起來的,站在最後面的那個小個子,慌得滿頭冒汗,慌忙中抄起了牆邊的那副扁擔,拉開了防身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