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沉的手機微妙地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了信息提示音，顧小暖的表情又陰沉了一些。
她不想傷害他，再一次開口，「你先放開我。」
陸一沉說了一聲好，顧小暖看也不看他迅速走了。
她說不清自己現如今是什麼心態，只想快一點離開，不想聽到他的手機提示音，一下都不想。
不想到她還未走出校園，在沒人的地方動用血族能力，飛行而走。
陸一沉抬眸，看著遠處天空中那個迅速離開的小黑點，笑著點開手機屏幕。
還是方才的那位好學學妹，她發過來的是一個很可愛的表情包。
陸一沉一反剛才在顧小暖面前的回覆頻次，直接按掉手機屏幕，瞬間黑掉的屏幕上，是他噙著笑容的俊臉。
相比較五年前，她總算對自己有一些情緒波動了。
很好，小暖，就是這樣一步一步靠近我。
顧小暖奔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內，窩在沙發里完全不懂自己方才湧現出的情緒。
她是怎麼了，以她如今的年紀和身份，都不應該和陸一沉有所交集。
不想拉他再進入她的世界，他應該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不斷找他聊天的學妹，是喜歡他的。
顧小暖微微皺眉，他不也是沒反感同這位學妹的交談嗎，如果他們能夠產生人類的羈絆……也沒什麼不對。
顧小暖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發呆，隔壁開門的聲音響起，是陸一沉回來了。
看了看時間，她這才發現就這樣坐在沙發里發呆了幾個小時之久。
一條信息傳了過來，是陸一沉發來的。
「顧老師，今天謝謝你，等下有時間嗎，我下廚請你吃飯。」
她看著手機上他的頭像，也是卡通的。
「不用了，我不餓。」
顧小暖回了過去，很快，信息又傳了過來。
「這樣啊，那我做一份給你，你放在冰箱裡可以明天吃。」
顧小暖微微皺眉，手指迅速敲打，「真的不用，況且這是我主動提出的，能幫到你就好。」
「好的，那我不打擾顧老師休息。」
之後，陸一沉再沒有信息發來，很快，隔壁的房間內傳出陣陣飯菜香味。
顧小暖打開手機，翻開貼吧果然有關於他的帖子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說的都是她，陸一沉的女朋友。
看了看留言，顧小暖忍不住鬆口氣，效果的確不錯，現如今誰都相信他有女朋友，貨真價實的那種。
隔壁的門打開，陸一沉走了出來。
「是麼，你竟然有這樣的見解，還有別的想法麼？」
「學長，是不是你也這麼想的，很多歷史資料上都把這位權臣寫成……」
他在通話，和那位好學的學妹。
顧小暖口中的尖牙微微冒出，一股無來由的饑渴讓她焦躁不已。
脖頸上的十字刻紋隱隱浮現而出，那上面的鎖鏈在緩緩動作，攀岩著刻印，如紅色的蛇般。
顧小暖痛苦地將頭埋在膝蓋里，尖牙自肉里露出，似乎怎麼樣也收不回去了。
「學長，好像古籍室里有相關的書籍，可是我沒有借閱資格。」
「是嗎，那我去問問看。」
「好啊好啊，如果學長可以借到的話，可不可以也借我看看！」
「如果借到的話，可以，不過你翻閱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我不會借走看，可以在圖書館和學長一起看啊！」
陸一沉輕笑一聲，「如果有那樣的時間的話。」
顧小暖聽到了他關門的聲音，他的聲音也被掩蓋在隔壁的門扉之後。
如果他能夠和這個學妹在一起，不用她的話，應該會更自然吧。
顧小暖整個身體埋進沙發里，她的尖牙已經不像5年前那般弱小，已經長了一些。
可是，再如何的尖牙對於她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睡覺吧……睡著，飢餓感就會過去了。
一片黑暗的客廳，唯有秒針滴滴答答走過的聲音，顧小暖的小身影窩在沙發裡面，陷入了自我強制的深度睡眠。
一道身影打開門，走到了她的身邊。
陸一沉噙著笑容，坐到了她的身邊，沙發因為他的加入，塌陷了一塊。
顧小暖的頭靠近他這邊，黑髮散在周圍。
溫熱的指尖拂開她的頭髮，滑到了她的脖頸之上，在十字刻印那裡輕輕打轉。
看著她口中隱隱出現的尖牙，陸一沉眼中的笑意更深。
手指，頂開她柔軟的唇探了進去。
找尋到她的尖牙，一個用力，便讓尖牙刺破了指腹。
溫熱的血流入她的口中，顧小暖被刺激的瞬間睜開雙眼，一雙手探了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
帶著傷口的手指自她嘴裡拿出，另一隻手自後面將她摟入懷中。
溫熱的唇，壓了下去。
他和她，一同品嘗著她口中鮮血的味道。
顧小暖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手壓在她的眸上，掌心帶著滾燙的溫度。陸一沉，是你嗎……
這是不是，又是個夢。
冰冷的手探向他溫熱的身體，摸到心臟跳動的地方。
壓著她吻的唇還不肯離開，顧小暖嗚咽一聲，將他的身體抱緊。
暗夜裡，陸一沉的那雙眸子閃閃發亮。
他看著懷中帶著顫抖撲向他的小吸血鬼，唇壓得更深，手托著她的後腦，用力將她壓向自己。
啪嗒，啪嗒，啪嗒。
秒針還在繼續轉動，顧小暖悠悠轉醒，凌晨4點。
房間內一片寂靜，她看著沙發旁邊，沒有任何人過來的跡象。
她呆呆地坐在沙發里，眸底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也許是因為現在的這個陸一沉出現，她的夢越來越頻繁了。
顧小暖探手扶了扶額頭，這樣的夢，在她漫長的生命里會持續多久。
再一個5年，還是無數個5年。
顧小暖站在窗邊，看著這個還沉浸在睡夢中的城市，忍不住微微向旁邊看去。
也許是夢境使然，也許是什麼心態作祟。
顧小暖自窗戶躍了出去，來到了隔壁。
她站在陸一沉的窗外，看著床上熟睡的他。
從前的陸一沉，沒有她只能靠著藥品入睡，從來不曾像這般睡得如此香甜。
他沒有拉窗簾，更是沒有關窗戶。
顧小暖微微皺眉，若不是知道他不是有心的，這簡直就是無聲的邀請。
床上的他微微動作，翻了身轉了過來。
顧小暖迅速閃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跟做賊一樣。
轉過來的陸一沉看她倉皇而逃的身影，微微揚著嘴角，看來他堅持裸睡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