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深夜，季向南回來了。
聽到了隔壁開門的聲音，顧小暖就醒了，她看著身邊已經熟睡的某人，輕輕推開他的手臂，去了隔壁。
顧小暖推開隔壁房門，季向南坐在沙發里，微微轉頭看她，「來迎接我回家麼，小朋友？」
她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向南挑眉，「你是來問我關於你食物的事？」
顧小暖嗯了一聲，季向南的頭靠向沙發里，「明天，我會帶著他參加同族聚會，你可以不來。」
季向南轉過頭，口中的尖牙已經露了出來，「畢竟，我要當著同族的面咬他，宣告他歸我所有。」
顧小暖的手握緊，季向南看著她有些微妙的感情，「怎麼，不願意讓我咬？」
「……沒有。」顧小暖像是一個聽訓的小孩，對季向南說的話從來不反駁，「我想一起去。」
季向南笑了，「稀奇啊，我能主動聽到你要參加同族聚會。」他自沙發里站了起來，下一秒，已經到了顧小暖面前。
他冰冷強大的氣息逼近顧小暖，隱在眼鏡之後的狹長桃花眼隱藏暗光。
冰冷白皙的指尖，輕輕掃過顧小暖脖頸上十字刻印的位置。
「我教過你，不要對人類動感情，尤其是食物。」
「我沒有。」顧小暖揚起小臉，看著季向南，「……我沒有。」
季向南眯起眼睛，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一個瞬移直接到了房門前，「明天把你的食物洗乾淨，回去吧。」
啪。
季向南走進了房間，顧小暖忍不住探手按住了自己的脖頸某處，「老頭子……」
季向南沒有回應她，顧小暖推門出去，回去的時候陸一沉還在睡著，只是很不安穩。
懷中沒有顧小暖，讓他不安的翻了個身，顧小暖站在床邊，視線掃過他躺在床上的身軀。
自他白皙的脖頸，到帶著弧度曲線的腰身，還有隱在被子裡微微隆起的雙腿。
顧小暖深吸一口氣，手捂住自己的臉，不明白她是怎麼了。她變得有點不認識自己，她竟然有不想讓季向南咬他的念頭。
食物，他只是自己的食物。
「唔……」床上的男人囈語了一聲，又轉了過來，「小暖……」他輕輕喚著，顧小暖身體一顫，躺了過去。
手臂瞬間纏了上來，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按，顧小暖看著他白皙的脖頸，屬於她的齒痕，已經淺了很多，幾近消失了。
想到季向南的牙，會刺入他的皮膚，顧小暖的眼中，血色蔓延而出。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她的手已經摸上了陸一沉的身體。
聽到的是他清淺的呼吸聲，他沒有醒。
只是將她摟得更緊，緊到他白皙的脖頸靠得越來越近。
咔。
尖牙自她的口中躍出，刺入了陸一沉的脖頸之內。
「唔！」
突然的刺入讓陸一沉微皺著眉頭醒了過來，他沒有推開懷中的小人，反倒是將她更貼近地按了回來。
手輕輕撫摸上伏在脖頸間的腦袋，低語道，「餓了嗎？」
顧小暖沒有回答他，只是又喝下一口，看著重新印上去的新鮮齒痕，這才將牙收了回去。
陸一沉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他沒有徹底的清醒，又緩緩沉入了夢裡。
第二天，顧小暖坐在電腦前審閱稿件，季向南的信息發了過來。
「給你兩個小時，清理好他，然後帶他過來。」
一個地點發送了過來，顧小暖回復了一句知道了，起身走向了隔壁房間。
「怎麼了？」戴著眼鏡的陸一沉，探出頭看她，日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
他身上是溫暖顏色的家居服，臉上是清淺溫暖的笑。
顧小暖走過來，將他自電腦後面拽起，直接帶到了衛生間內。
「這是做什麼？讓我洗澡嗎？現在？」
「晚上要帶你去同族聚會，老頭子……會宣告，你是他的所有物。」
陸一沉的眼睛隱在了鏡片之後，「要我洗澡，是為了季向南？他要咬我嗎？」
顧小暖忽然有些煩躁，有些粗魯地將他推進了淋浴間，「脫衣服，我們只有兩個小時。」說完，顧小暖拿出了一個新沐浴露，「用這個洗。」
說完，顧小暖直接走出了衛生間，靠在門邊的牆上，「你最好快一點。」
陸一沉看著手中的沐浴露，薄唇揚起，摘掉了眼鏡。
很快，就傳來了水聲和霧氣。
顧小暖站在門口，嗅聞著沐浴露的味道，將自己的尖牙強硬地縮了回去。
半小時後，陸一沉腰間裹著浴巾走了出來，他用毛巾擦拭著頭髮，周身縈繞著季向南喜歡的味道。
「要檢查一下嗎？」陸一沉擦著頭髮，走到了顧小暖面前，「我不太明白你們所謂的清洗，和人類的沖澡是不是一個概念。」
顧小暖退後一步，陸一沉擦拭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
那雙黑眸，靜靜的看著顧小暖，寫滿了受傷。
「為什麼要避開我？」
顧小暖站在那裡，鼻子裡滿是全新沐浴露的香氣，她有些後悔要跟去的決定，也許就應該老老實實在家裡，等他們回來。
「我沒有。」顧小暖低著頭，不想看他的眼睛，她只會為自己的沒有力量感到羞恥，為不能保護他而必須分享出去的自己，感到煩躁。
帶著水汽的身體，把她逼回了牆邊上，男人的手臂曲起，將她困在了自己和牆壁之間。
「為什麼不抬頭看我？」
陸一沉低著聲線，毛巾自手上落下，濕潤的黑髮貼服在他的肌膚之上，水滴順著肩膀的肌肉緩緩流了下來。
「你是不是……又想丟下我。」
顧小暖猛然抬頭，他紅著眼睛，有淚水自眼角滑落，冰冷的手忍不住抬起，觸摸到淚水的瞬間，只覺得溫度太過燙人。
他壓了過來，將他鹹濕的淚水，也壓進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