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小暖自窗戶回來的時候，陸一沉跪在項凱西身邊，一隻手拿著毛巾捂在了她脖頸處的傷口。
一屋子的血液氣味，濃到顧小暖不敢靠近，只敢站在窗戶邊上，「她沒事吧。」
「沒事，血止住了。」陸一沉抬頭，「你先回去315，我會處理好的。」
「你怎麼處理，她的記憶需要抹掉一部分。」顧小暖深吸一口氣，手捂著自己的牙轉身，「那個吸血鬼走了，等我一下，我馬上處理一下她的記憶。」
「你可以抹去她的記憶？」
陸一沉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躺在那昏過去的項凱西身體抽了一下，似乎有醒過來的跡象。
「嗯……老頭子教過我，但以我這樣的年紀，做不到抹掉太多時間的記憶，但是抹掉剛才的幾分鐘，可以。」
陸一沉嗯了一聲，黑眸看著項凱西微顫的睫毛，「她快要醒了。」
顧小暖站在窗邊，玻璃窗上，她的那雙眼睛，宛若紅色寶石，
顧小暖的手死死抓住窗沿，空氣中的血液味道還好不是陸一沉的，不然，她真的會控制不住。
回身，那雙紅色的眼睛讓陸一沉有些移不開目光。
「我來。」顧小暖撥開陸一沉的手，整個人坐在項凱西的身上，單只手，將她扶了起來。
項凱西睫毛輕顫，顧小暖低低開口，「項凱西，睜開眼睛看我。」
睫毛顫抖，項凱西的眼睛睜開，剛要驚慌失措地叫喊，卻在見到那雙紅色眼睛之後，瞬間安靜下來。
催眠，是吸血鬼馴服人類的手段之一。
消除記憶，是對待被捨棄食物的統一手段，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聽完顧小暖的忘卻指令，項凱西重新閉上眼睛又暈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的顧小暖猛然站起身，「我去315了，這裡就麻煩你處理了。」
打開門，她如一陣風般閃了出去。
陸一沉坐在地上，看著躺在那裡的項凱西，冷冷一笑。
該忘記的是該忘記，不該忘記的，你永遠都不能忘。
315房間之內，顧小暖躺在床上，將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她的尖牙無數次想縮回嘴裡，但又因為渴望露了出來。
血液的味道沾滿了她全身，如影隨形。
她不餓，卻充滿渴望。
她的牙，想刺入溫暖的皮膚之下，想感受帶著溫度的甜美血液，想要將它們飲入自己的身體。
讓溫暖的溫度，一遍遍沖刷過冰冷寂寞的心臟。
陸一沉，她想要陸一沉。
桂花糕的酒精味道散了出來，顧小暖抬起頭，探手抓了過來。
這裡面有酒精，她都吃下去的話，會不會就能直接醉倒。
一塊一塊的桂花糕被塞入口中，顧小暖吃得很急很兇，她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醉過，恨不得裡面的酒精立刻發酵，自己現在就倒。
一兜子桂花糕被她如同嚼蠟地吞咽了下去，顧小暖感受到了這些東西進入身體散發出的酒精氣息。
她吐出一口氣，躺在床上等待著酒醉到來。
酒意來得比她想的還要快，但這一次，遠沒有上一次那樣醉得徹底。
顧小暖迷迷糊糊的聽到門開啟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來到床邊，床的一側微微塌陷了一點。
顧小暖抬起頭，看見了暗中陸一沉的臉，她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懊惱。怎麼是他，還好是他。
「小暖。」
顧小暖聽著他的聲音，身體輕顫著，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探了過來，將她冰冷的身體拉了過去。
溫熱的手指，撩開她的衣服摸了上來。
她沾染些許血跡的睡衣，被他脫了下來。
有溫度的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試圖讓她清醒一點，顧小暖抓著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要往他的掌心咬去。
她的下巴，有些強勢地被抬了起來。
顧小暖的眼睛，在夜色的映照下，紅得徹底，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血琥珀，更像是中間有血流動的透色琉璃。
陸一沉手指微微用力，看著她露在外面的小獠牙。
蘇卿卿說得對，這是怎樣一雙美麗的眼睛。
「陸一沉……」顧小暖輕輕開口，「讓我咬你。」
小手摸上他的手腕，鉗制住她下巴的手鬆開，顧小暖的臉微微一側，牙刺入了手腕的某個位置。
黑暗中，男人的雙眼看著她吸血的動作，一如上一次般。看著她的牙齒刺入皮膚，看著她探出舌尖舔過刺過的地方，然後，尋找下一個可以刺入的位置。
輕嘆一口氣，陸一沉被她按著躺靠在床頭。
她嬌小的身軀坐了過來，陸一沉探手扶住了她的細腰。
尖牙刺入了他胸口的位置，悶哼一聲，陸一沉的手掌用力，將她按在自己身上。
她白皙脖頸上的十字刻印浮現了出來，陸一沉著迷地看著，手指輕輕摩挲著。
身上的小吸血鬼越來越向下，尖牙刺入了他的腰間。
身上的睡衣早就被顧小暖脫了個乾淨，精瘦的腰間肌肉微微隆起，那上面，清晰的齒痕印了上去。
顧小暖氣喘吁吁地抬起頭，似乎是夠了。
陸一沉坐起身，他還沒有夠。
男人的眸子有浪潮在翻湧，想到她因為項凱西的血露出尖牙，陸一沉怒火中燒。
他將懷中的小吸血鬼抱緊，抬起她的下巴吻了過去。
她嘴裡，滿是他血液的味道。
顧小暖仰著脖子承接著這個吻，迷迷糊糊，只知道她嘴裡甜美的血液要被人搶走了。
她拼命地討要著，抱著她的男人身軀的溫度已經越來越熱。
陸一沉喉嚨深處爆發一聲低吼，將她微微提了起來。
冰冷的柔軟身體，軟軟地倒了過來，趴在了他的身上，睡著了。
顧小暖手摟著陸一沉的脖頸，躺在他熾熱滾燙的懷裡。
「小暖。」陸一沉微微沙啞的聲音輕喚著，顧小暖摩蹭了一下臉頰，沒有要醒的意思。
一聲嘆息，手拽過旁邊的薄毯，蓋在了她身上。
視線掃到了那個空空如也的桂花糕袋子，裡面只剩下些許的殘渣，陸一沉笑了。
他收緊手臂，手輕輕撫摸著顧小暖的頭髮，手指順著發間探了進去。
將她往上抱了抱，薄唇輕輕吻住額頭。
想著她這麼做的理由，陸一沉低低開口，「這一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