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暗夜，一雙血紅的眼睛睜開，顧小暖盡數是用一秒的速度，來到了臥室的窗邊。

  她站在窗簾後面，看著暗色天空中高懸的冷月。

  不可能聽錯，這是巨大翅膀揮動的聲音。

  顧小暖盯著外面，視線範圍之內，看見了一片潔白的羽毛正往下飄落。

  上帝的使者來到了D市？

  她盯著那枚緩緩往下落的羽毛，血眸再一次掃向周圍的夜空，並沒有發現什麼蹤影。

  上帝的使者通常是不會輕易出現，更不會主動出現在有吸血鬼巢穴的地方，多半使者的身邊都會有教會的人跟隨。

  他們來D市做什麼，這裡的吸血一族都很安分，並沒有惹事。

  「小暖，你在窗簾後面做什麼？」

  床上的陸一沉因為懷中撲空，揉著眼睛坐了起來，顧小暖聽到他的聲音，自窗簾後面走出來。

  「沒事，只是聽見了一些動靜。」

  「動靜？什麼動靜？」

  他下床走出了臥室，黑眸看向了客廳沒有拉上窗簾的玻璃，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了下去。

  「沒什麼，應該是什麼鳥飛了過去。」

  顧小暖坐在床上開口，血眸又看了看窗戶那邊。

  使者出現在這裡，應該和她沒關係，她沒有做什麼能夠引起教會不滿的事情。

  是不是D市的其他吸血鬼，真要是這樣和她也沒有多少關係。

  陸一沉自客廳走了回來，爬上床的時候直接倒進了她懷裡，「翅膀煽動的聲音，你也聽的這麼清楚嗎？」

  「偶爾，並不是所有聲音都能分辨清晰。」

  顧小暖打了一個馬虎眼，懷中的男人輕輕打著哈欠，抱著她很快又進入夢鄉。

  接下來的夜晚，顧小暖時不時的聽外面的動靜，使者再也沒有出現，看來是去了別的地方。

  早上6點，陸一沉就醒了。

  「早啊。」

  他嘟囔著，將身邊的顧小暖摟進了懷中，頭靠了過來。

  「你今天醒的很早。」

  顧小暖想要坐起身，卻被他按了回去，溫熱的身體整個壓了過來，聲音透著微微沙啞。

  「不知道為什麼就醒了。」

  顧小暖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脖頸後方，看見他舒服的微微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低嘆，他很喜歡這樣的撫摸。

  整個寒假他們都是黏在一起，外面冬日裡的氣溫過低，人類也不喜歡頻繁出去。

  除了那幾次補課，他們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還有3天就開學了，新學期的課表已經出來了。」

  顧小暖看了眼群里發出的信息，陸一沉嗯了一聲，「新學期的課表還是會多一些，過了研一就沒什麼課了。」

  他的頭埋在她懷裡蹭了蹭，「小暖，再摸摸我。」

  冰冷的手指來到了他的脖頸後面，顧小暖感覺自己在撫摸某種獸類，他舒服的快要打呼嚕了。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身體躁動之後，現在的陸一沉已經恢復到了正常樣子，不再積極的索求，也不再毫無節制的纏她。

  顧小暖輕撫著他的脖頸和後面碎發，他則是擺出了更為方便她撫摸的姿勢，俊臉側躺在她的胸前。

  「開學之後，一定會很忙。」

  陸一沉喃喃低語，「你們族內會有什麼活動嗎？」

  「沒有，除了年末的同族聚會，我們再沒有什麼活動可言。」

  顧小暖眼神忽轉，又聽見了，翅膀煽動的聲音，在樓上。

  「怎麼了？」

  陸一沉抬眸，看見了她向上看的眼神，顧小暖收回眼神，說了聲沒怎麼。

  溫熱的身體離開了她的懷抱，陸一沉打著哈欠下床，「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做早飯。」

  「你需要什麼，我去買。」

  顧小暖立刻起身，陸一沉的胳膊攬了過來，親了親她的臉頰，「沒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就在小區外面，很快就回來。」

  「我去買，快一些。」

  顧小暖堅持，陸一沉只能無奈笑笑，說了一下自己要買的東西，顧小暖換好衣服打開窗戶便躍了出去，躍到空中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看樓上。

  5年前她住進這裡的時候，從來沒有關心過周圍的其他住戶，出入的方式也很少碰到人類。

  樓上的住戶此刻拉著窗簾，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情況。

  不過她很確定，翅膀煽動的聲音就是自上面傳出來的。

  血眸一閃，顧小暖身形迅速的朝下面奔去，很快化為了一個小點不見了蹤影。

  房間內的陸一沉，走到窗戶旁邊，黑眸看著外面，語氣冰冷不耐煩。

  「為什麼這次是你來監視，老傢伙們不知道派一個聰明點的過來嗎？」

  樓上的窗簾被拉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到窗邊，可男可女的極致中性臉，漂亮的丹鳳眼往下看。

  「你以為我願意來監視你這個表里不一的白眼狼麼？」

  陸一沉笑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知道我是白眼狼，不怕我設計你被吸血鬼咬死麼？」

  樓上的某人表情僵在了臉上，「陸一沉，你騙的了教會的其他人，你騙不了我，在你想這麼做之前，我會知道的。」

  「真理之眼，的確了不起啊。」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下巴，陸一沉靠在窗戶邊上，黑眸微微向上看，「這眼睛，也是可以挖掉的。」

  嘩——！

  是翅膀煽動的巨大聲音，樓上的某人徹底變了臉色。

  「你不敢對我動手，你是教會的人。」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需要這麼害怕。」

  陸一沉直起身體，黑眸看著外面，他故意說了在小區附近買不到的一種菜品，小暖只能去更遠的地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樓上的某人忍不住握緊手掌，「陸一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加入教會是為了什麼，這些年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都略知一二。」

  陸一沉笑了，鏡片上的反光隱藏了他眼裡的所有情緒。

  薄唇上揚，語氣冰冷。

  「你以為老傢伙們不知道我是什麼心思麼？」

  樓上的某使者愣住，陸一沉看著遠方，喃喃低語，「我入教會的目的，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樣的。」

  「你欺騙了上帝，你根本不配手持聖器！」

  陸一沉笑了，「活了這麼久，你怎麼還是看不明白，聖器本就是鎮壓獵殺的工具，手持聖器的我們，根本不需要所謂忠誠。」

  他探出腦袋，和樓上的丹鳳眼目光碰撞在一起。

  「忠誠，說的是你們。」

  「你……！」

  「我沒興趣和你在這裡理論，你的不滿如果有用的話，我也不會在這裡了。」

  陸一沉嘲諷的話語讓某使者皺緊眉峰，他感受到了窗外顧小暖吸血一族氣息的靠近，瞬間關上窗戶拉上了窗簾。

  聽見了樓下傳來的聲音，某位使者的五官擰到了一起。

  陸一沉善於偽裝，若不是他有真理之眼，也根本不會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教會高層並不信任他，但這個人類的能力，實在太突出了。

  某位使者想起了某人說過的，關於陸一沉當初入教會的理由，他說為了想要得到想要的東西，他願意奉獻自己的一切。

  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東西……

  某位使者身後巨大的翅膀緩緩收起，他打開窗簾，迎接著漸漸綻放而出的光芒。

  他身邊的那隻年幼吸血鬼，以陸一沉的能力幾下便可以獵殺，他卻根本沒有動作。

  他是在等什麼？

  嗖——！

  一道身影迅速自遠方靠近，某位使者驚慌的立刻拉上窗簾，躲到了很遠的地方，又是一隻吸血鬼？

  陸一沉正在廚房做飯，顧小暖已經起身到了客廳窗戶前，餘生站在了外面的窗沿上。

  他緩緩蹲下身子，和顧小暖隔著窗戶對視著彼此。

  「暖暖，和我出去狩獵，我餓了。」

  他開口，裡面的尖牙若隱若現，顧小暖微微皺眉，餘生來找她的次數間隔時間不短，作為新生的吸血鬼可以壓抑自己的進食慾望到這樣的程度，他的確很努力了。

  「知道了。」

  顧小暖點了點頭，餘生揚起笑容直接縱身一躍，率先離開。

  「我出去一下。」

  顧小暖揚聲開口，轉頭看向了廚房，陸一沉並沒有出來。

  他站在廚房裡面，手握著鍋鏟，翻了一下鍋裡面的煎蛋。

  「去吧，我知道了。」

  煎蛋被他翻過來，不小心破開了中間部分，流出了一些蛋液。

  他的聲音和著煎蛋被煎烤的滋滋聲音，從廚房傳出，顧小暖這才縱身一躍到了窗外，跟隨在餘生的身後幾個起落之後，很快消失不見了。

  廚房中的陸一沉盯著鍋里已經破開的煎蛋，嘴角緩緩揚了起來。

  他的目光森冷，甚至帶著一些興奮。

  他關掉了火，將破開的煎蛋輕輕放到了盤子裡，解開身上的圍裙，手拿煎蛋走了出來。

  輕輕的將煎蛋放到餐桌上，好看的手指拉開座椅，坐了上去。

  煎蛋的中間，蛋液已經隨著破口流出了很多，像是人類受傷時候，湧出的血液一樣。

  筷子順著破開的那個口子，戳了進去。

  他優雅的將一口煎蛋送入口中，身體靠向椅背，嘴角的笑容已經悄悄隱去。

  俊臉面無表情，眼裡卻滿是危險無比的信號。

  【作者有話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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