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去，顧小暖都沒有說話，只是抱著陸一沉的力量很大，將他抱的很緊。
懷中的男人也很配合，往她冰冷的懷裡靠過去，手圈在她的脖頸間，喃喃低語，「小暖，我就在這裡。」
顧小暖微微垂眸，看著懷中的男人，只是將橫在他腰間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我把窗戶打開了。」
快要到小區的時候，陸一沉低低開口，咳嗽了一聲。
顧小暖連忙加快速度閃進了房間，將他放到床上，在她抽離手臂的時候，被他拽住。
「去哪裡？」
他的手指輕輕抓著她的手臂，「還要去找他嗎？」
顧小暖搖頭，沒有抗拒他的力量，被他扯著倒進了他的懷裡。
他抱著她坐在床邊，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脖頸，顧小暖有些癢的想要躲開，又被他拉了回來。
「我要給老頭子打電話，處理一下他的記憶。」
顧小暖的話，讓陸一沉心頭的陰雲減弱了些，他眼底帶著幾分笑意，「不急，先和我說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餘生？」
「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啊。」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將散落在脖頸後面的碎發撥動到一邊。
「自從見到他之後，記憶的片段越來越多，讓我有些難受。」顧小暖微微皺眉，「都是破碎的，根本無法聯繫在一起，我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情，也遺忘了很多。」
「他說你說過要嫁給他。」
陸一沉說這話的時候，睫毛微垂，俊臉微微壓低，聲音也跟著沉了許多。
顧小暖有些驚訝的看他，「你怎麼……」
「他喊的那麼大聲，我推門之前就聽到了。」
重新再抬頭的他，表情如常，手指自後面滑到了前面，整理著她額前亂了的頭髮。
「我不記得了。」顧小暖開口，「也許說過吧。」
「你還是人類時期的時候，喜歡過他，對嗎？」他的嘴角揚了起來，「不然，怎麼可能會說出要嫁給他的話。」
顧小暖愣住，她呆呆的看著某個點，錯過了陸一沉眼裡一閃而過的怒火，「我不知道，可能吧。」
「如果你沒有變成吸血鬼，也許就是和他相伴一生了。」陸一沉輕輕開口，手指順著她的碎發滑到了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似乎在提醒她，不要看別的地方。
顧小暖的眼睛看了過來，看見了他微微濕潤的眸里，有著明顯的受傷，像是一隻小狗知道自己即將被拋棄的眼神。
「我也沒辦法遇見你了。」
說完這話，他眼中的濕潤更多，陸一沉眼含痛苦，這一次不是裝的。
他只要一想到沒有可能與她相遇，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洞穿了一般，
疼的讓他有些忍不住淚水。
她看著他眼裡涌動的濕潤，冰冷的唇輕輕貼了上去。
她沒有變成吸血鬼，就無法遇到陸一沉，不論是幾年前的陸一沉，還是幾年後的陸一沉，都是如此。
她或許會和那個叫餘生的男人相伴到老，也許不會。
顧小暖感受到有滾燙的淚自他眼角落下，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我說過，從前的種種已經不重要了。」
顧小暖輕聲開口，「人類時期的記憶，對於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就算想起來，最終還是會忘記。」
「那我呢，有關於我的記憶，你也會忘嗎？」
他的臉輕輕摩蹭著她冰冷的臉頰，話語說的模糊不輕，溫暖的手臂將她抱在懷裡，「我的記憶對你來說，也終有一天是沒有意義的嗎？」
「……不。」
她探手，也將他抱緊。
「我不會忘記和你的事情，有關你的記憶，我不會忘記的。」
埋在她懷中的男人，輕輕開口，「可是你從前還想要抹去我的記憶，讓我忘記你。」
顧小暖沉默，手輕輕扶過他的黑髮。
「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陸一沉微微抬起臉，額頭輕輕磨蹭著她的下巴，像是某種大型動物在尋求安慰一樣。
「要抹去那個人的記憶嗎？」
顧小暖嗯了一聲，抬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他不肯放開自己，也無所謂了。
很快，季向南那邊就接起了電話，小朋友的電話除非是在某些特殊時刻，季向南從來都是快速接聽。
「怎麼了？」
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優雅冰冷，亦如他的外形。
「有一個人類的記憶，需要你幫我處理一下。」
電話那邊的季向南，坐在辦公桌前，聽到這話頗為無奈的笑了出來，「這樣的事，也要我幫你處理？」
「這個人類不一樣，他……」顧小暖說到這裡，沉默了片刻，「他是我人類時期認識的人。」
季向南瞬間皺眉，「人類時期？關於你人類時期的記憶，沒有被處理掉麼？」
顧小暖嗯了一聲，「我的製造者……失蹤了。」
季向南沉默片刻，拿著手機迅速站起身，「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