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顧小暖看著那輛奧迪駛離小區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現在已經是11點，陸一沉的視頻電話竟然過來了。

  「你還沒睡嗎？」

  接起了電話，顧小暖離開了窗邊，打開了屋子裡面的燈。

  畫面那邊的陸一沉正坐在桌前，屋子裡很暗，只有檯燈亮著光源。

  「馬上要睡了，想看看你。」

  他開口，摘掉眼鏡揉了揉眼睛，「還要和你說一件事，董之涵也來參加學習，她能獲得這一次的學習名額讓我有些意外。」

  顧小暖看著他有些疲憊的樣子，輕聲開口，「我知道了。」

  「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鏡頭那邊的他輕笑，俊臉微微靠近了些，「不怕她來接近我嗎？」

  「你不會讓她接近。」

  顧小暖的話讓陸一沉眼裡有些笑意，他的臉輕輕靠向自己曲起的胳膊，歪著頭看鏡頭裡的那張小臉。

  「你說得對，我不會讓她有機會，你呢小暖？」

  陸一沉的黑眸看著視頻里的她，「別人如果想靠近你，你會給對方機會嗎？」

  他的視線盯著她，在等她的回答。

  顧小暖微微皺眉，誰會想要靠近她，她可是吸血鬼。

  「不會。」

  她的話讓陸一沉揚起嘴角，手指輕輕的摸上手機屏幕，「我去睡覺了，晚安。」

  他掛斷電話，黑眸里的笑意迅速冷了下去。

  門外，有人敲門，是董之涵。

  「老同學，你睡了嗎？」

  陸一沉看著時間，半夜11點她來敲自己的房門，可真是有意思。

  啪，修長的手指將桌上的檯燈熄滅，外面的董之涵又敲了敲，終於放棄了再繼續打擾的念頭。

  「這麼晚來找你，是有些急事，我給你發了信息你沒有回我，那我……先走了。」

  董之涵的聲音多少帶著些楚楚可憐的意思，陸一沉坐在桌前，整個人埋在了陰影裡面，只有那雙眸子閃閃發亮。

  如果不是因為教會的規定，他早就對董之涵出手了。

  先前兩次對人類擅自篡改了記憶，他知道短時間內不能再有第三次，不然，上面的人總要來親自過問，那才是真的麻煩。

  溫元晨那小子，一個女人都處理不好。

  陸一沉打開手機，裡面一段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那是溫婉在辦公室內，同顧小暖說的那些話。

  陸一沉眉峰皺緊，人類時期的記憶，那個死女人，要不要話這麼多。

  那個叫餘生的男人，在小暖的人類時期，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想到這裡，他的臉徹底陰沉。

  人類時期已經被捨棄了，這個叫餘生的男人，也同樣應該被捨棄。

  顧小暖，是他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溫婉每天都很忙，顧小暖每天都護送她上班下班，並不影響大學的課程。

  只是顧小暖再沒有出現在餘生面前，幾次他提議的一起吃飯都被溫婉巧妙的推掉了。

  溫婉看的出來，餘生在想盡辦法要見顧小暖，他要找的那個就算是顧小暖，但她也已經不是他想要尋找的那個人類。

  一切，本就該塵歸塵、土歸土了。

  「這幾天大家都在加班忙工作，今天我們總算圓滿完成了任務，晚上我請客，地點大家挑。」

  「哇！謝謝經理！」

  整個辦公室內的員工們都歡呼起來，這幾天的加班都很難熬，很多員工已經熬不住了，不過好在總算忙完了。

  很快就定出了要去哪裡聚餐，溫婉笑笑，她一個兼職的，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看見她起身要走，餘生快步走了過來，他還是穿著一身精緻西裝，一塵不染的樣子。

  「溫婉，你也一起來。」

  「經理，我不是正式員工，就不參加了。」

  「不，你要一起來，這和是不是正式員工沒有關係。」

  溫婉只能點點頭，對著餘生笑了笑。

  「你這幾天工作表現不錯，很能抗壓，如果你有考慮的話，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

  周圍的同事們聽到忍不住紛紛看過來，什麼見過待人一樣禮貌且疏離的余經理，對一個還沒入職的兼職人員如此親切？

  「是不是對溫婉也意思啊？」

  「溫婉長的也挺漂亮，工作又努力，這樣的姑娘沒人會不喜歡吧？」

  「我覺得也是，董之涵會不會後悔啊，畢竟溫婉是接替了她的工作量，不然經理也注意不到一個兼職。」

  「多少會吧，董之涵之前還追過經理。」

  「董之涵現在去追她那個大學同學了，不然你們以為她的朋友圈什麼意思啊。」

  「不是我說，董之涵那個女人太有手段了，要換我，我可做不來。」

  溫婉聽到同事們的低語，微微皺眉，連她們都看出來董之涵的意思，追一個有女朋友的陸一沉，她就這麼想挖人牆角嗎？

  晚上的聚會上，大家擺脫了繁重的工作，一邊聊天一邊暢飲。

  顧小暖的信息過來，「你在哪裡聚會，等下我去找你。」

  「不用過來了，吃飯之後我就直接溜了，打車回去。」溫婉看了看時間，「不會吃到很晚的，放心吧。」

  「好，我知道了。」

  顧小暖的信息又發了過來，溫婉身邊坐著的女同事低低開口，「溫婉，之前一直都沒機會問你，你是董之涵介紹來的人，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啊？」

  溫婉一愣，想著董之涵的心機，笑著開口，「我和她原先不認識的，我認識她的那位老同學，那位老同學的女朋友，和我很熟。」

  女同事聽的一臉震驚，「不是吧，她追的老同學有女朋友的？」

  溫婉一臉疑惑，「她追陸一沉嗎？這不可能吧，她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她還見過的。」

  女同事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覺得聽了一個不小的八卦，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沒說她追，你可能聽錯了。」

  女同事又說了幾句，不再和溫婉聊天，轉頭同旁邊的同事低聲說了什麼。

  溫婉默默的喝了口酒，董之涵能臉皮這麼厚，她也無所謂讓這臉皮更厚一點。

  「溫婉，我們一直都很好奇董之涵掛在嘴邊的那個老同學長什麼樣子，你那裡有照片嗎？」

  所有的女同事都圍了過來，「還有他的女朋友，我們都好好奇啊。」

  「有啊，當然有照片。」

  溫婉連忙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張陸一沉和顧小暖的合照，是那天去水族館的時候，她拍的。

  照片裡的陸一沉乾淨溫暖，五官俊美帶著一定的侵略性，是看了一眼很難忘卻的容貌。

  「哇，這麼帥的。」

  女同事們看著照片，頻頻發出讚嘆，「他女朋友也好漂亮啊，高冷美人，董之涵沒戲啊，他們太般配了。」

  「你們在看什麼，這麼熱鬧？」

  餘生走了過來，他喝了酒臉色微微泛紅，女同事們笑著開口，「在說八卦，經理也想聽嗎？」

  餘生挑眉，笑著搖頭說了一句不了，剛要走開卻看見了溫婉手機上的照片。

  他看著照片裡的顧小暖，也看見了照片裡站在她旁邊的陸一沉，和他放在她腰間的手。

  餘生微微眯起眸子，她有男朋友了啊。

  溫婉仰頭，看見了他的眼神。

  餘生輕笑，「很般配，你的室友好眼光。」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旁邊人繼續交談說笑。

  這一場聚餐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情緒高漲的同事們有人提議找個地方繼續聚，很多人都積極響應。

  溫婉連忙擺手，「我就不了，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

  「那正好，經理他有些喝多了，我們幫他找了代駕，在趕來的路上。」

  溫婉看著坐在台階上垂著頭的餘生，他的臉明顯紅了。

  「那我等代駕過來再走，你們先走吧。」

  同事們走了，把代駕的聯繫方式發給了她，溫婉買了一瓶水回來，蹲在了餘生面前。

  「經理，喝點水吧。」

  餘生坐在那裡，手輕輕的抬起搖了搖，他臉頰上的紅暈十分明顯，已經開始蔓延到了脖頸上。

  溫婉站在路邊，但是代駕一直都沒有來，最後她直接打了電話過去，那邊卻說臨時有事，已經取消了單子。

  溫婉立刻給同事們打電話，但那邊已經到了KTV包廂，沒有一個人可以聽到電話的鈴聲。

  「經理，你站得起來嗎？」

  坐在那的餘生始終低垂著頭，好像沒聽到她的話。

  「經理，我扶你先起來去路邊，也好打車。」

  溫婉上前，打算拽他的胳膊到自己肩膀上，卻被餘生一個用力，險些坐在地上。

  他抬起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溫婉，沒了平日裡溫和有禮的樣子，現在的他看上去危險極了。

  「不要碰我。」他開口，隨後又恍惚了一下，手捂住額頭，「我有些不舒服，先不要碰我。」

  「好，好的。」

  被他剛才的表情有些嚇到，溫婉連忙站了起來，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會開車，但是她也喝酒了。

  顧小暖的信息又過來了，「你在哪裡？」

  溫婉抿著唇角，她一個人也搬不動經理，更為重要的是，他方才似乎排斥自己的接近。

  再等一會兒吧，看看經理能不能清醒一些。

  過了半個小時，顧小暖的信息又發了過來，「在哪裡。」

  溫婉看了看坐在那裡半小時都沒動靜的餘生，說實話她已經被凍的有些受不住了。

  幾分鐘之後，一道身影便落到了附近的高處路燈上。

  顧小暖的血眸看著下面站在路邊瑟瑟發抖的溫婉，剛要下來，看見了不遠處坐在台階上的餘生。

  【作者有話說】

  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