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離開之後，季向南再也沒有現身，似乎有把溫婉遺忘了。
作為幕後投資的季向南，一向時間都排的很滿，工作行程也沒有多少空隙。
顧小暖對金錢不感興趣，但季向南不是，為了獲得更好的人類生活，在人類的世界，就離不開金錢的觀念。
溫婉雖然是兼職，但工作量實際上和正職差不多，早出晚歸，加班已經是常有的事了。
顧小暖和陸一沉身為學生，倒是時間充裕。
溫元晨進入了文學系學生會，雜七雜八的活動也多了起來，顧小暖有時間都來盯著他，沒有忘記要監視他的事情。
秋季，這所大學蒙上了一層凜冽的氣息，萬物開始凋零，大自然的秋黃蕭條，卻絲毫不會影響人類世界的熱鬧。
顧小暖站在圖書館外，看著地上被清掃堆積起來的落葉堆，樹枝已經都枯了，但裡面還有生命的氣息在涌動。
吸血一族對冰冷早已習以為常，但為了看上去更像人類，還是會穿著季節對應的衣服。
顧小暖穿著厚毛衣，帶著圍脖站在外面，圖書館進進出出的學生們忍不住都多看她幾眼。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真的不冷嗎？」
陸一沉自圖書館走了出來，他今天是來還書的，走到顧小暖身邊，將她微微鬆了的圍脖收緊。
他的手指感覺到她臉頰的冰冷，溫熱的手掌蓋了過來，「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看到這一幕的學生們那叫一個羨慕，歷史系的這兩個顏值天花板，不僅般配而且恩愛，更為重要的是，他們低調。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有點像老夫老妻，沒有見面就抱抱親親，但一看就知道他們的感情不錯。
「不冷。」
顧小暖開口，將他的手拉下來，陸一沉順勢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你看到群里消息了嗎？」
陸一沉開口，顧小暖搖頭，他笑著看她，「文學系和歷史系聯合的一次活動，類似於一種短期學習，到時候會請一些作家、研究學者過來。」
顧小暖嗯了一聲，溫元晨最近很忙，看樣子是在忙這些事。
「我想去參加。」
他開口，微微握緊了顧小暖的手，「我看了要來的人物，有上次考古隊帶隊的那位教授。」
顧小暖抬頭看他，「我陪你一起去。」
陸一沉笑了，「短期學習在T市，你來嗎？」
顧小暖的瞳孔微微一縮，整個人似乎僵了一下。
「到時候要統一住在封閉的校區，學習一個月這樣。」
顧小暖垂眸，一時間沒有說話。
上一次她去T市，仍舊只覺得壓抑，她不想踏入那裡半步。
「沒關係，我會每天都給你打電話的。」
陸一沉摸了摸她的頭髮，牽著她繼續往前走，顧小暖低低嗯了一聲。
「我猜，溫元晨也會去的。」
顧小暖眉峰一動，「他去T市，會有其他的吸血鬼監視他。」
「這樣不會很危險麼，他被別的吸血鬼盯上。」
「不會，T市老頭子在。」
顧小暖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冰冷細白的手指，緩緩探入他的指縫之間，十指相扣。
「我會幫你看著溫元晨。」
陸一沉微微側首，黑眸看著她的發頂，「他如果出事，溫婉一定會傷心難過的。」
顧小暖呼吸一緊，忍不住將他的手握的更用力。
陸一沉彎腰過來，薄唇輕輕靠在她的耳邊。
「小暖，你弄疼我了。」他笑著直起身子，「輕點，我又不會跑。」
他的手握住她的，一同揣入了大衣的兜里，顧小暖想要鬆手，卻被他的手指輕輕勾住。
「我只是讓你輕點，可沒有讓人放手。」
他好看的臉轉過來，大衣兜里，手指纏繞著她的。
「不許放手，聽見了？」
「嗯，不放手。」
溫元晨果然參加了這一次短期學習深造，他告訴顧小暖的時候，發現她並不意外，對於他的事情，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起伏。
「我不在的時候，我姐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了。」
他的信息發了過來，顧小暖坐在客廳里，陸一沉正在廚房準備自己的晚飯。
「好。」
她回復了過去，同人類的對話，她一直都是這樣言簡意賅。
「小暖，如果我在T市被別的吸血鬼盯上……會有事嗎？」
溫元晨這一次發的是語音，語氣很是小心翼翼，多少帶著些對T市的害怕。
「不會。」
顧小暖回了一句之後，又補了一句，「但是多少會受些騷擾，不可避免。」
陸一沉這邊，已經做好了晚飯，他身上穿著新買的圍裙。
他笑著對她招了招手，顧小暖閃身過來，乖乖的坐下來和他一起吃晚飯。
「我和溫元晨都要離開一個月，溫婉這邊你肯定要費心了。」
他吃著飯，低低開口，「她有在和除了季向南以外的吸血鬼做交易嗎？」
顧小暖一愣，她從來沒有問過，但是以溫婉賺錢的勤奮勁兒，應該多少會有的。
「她有交易，也不關我的事。」
顧小暖吃著他做的東西，「她有和其他吸血鬼交易的自由。」
陸一沉挑眉，「我以為你會阻止她，畢竟和吸血一族交易，是件危險的事。」
她微微皺眉，「她應該有分寸，遇見老頭子之前，就一直有這樣的交易。」
「這樣的人類多嗎？」
陸一沉夾了一塊顏色十分好看的菜遞到她嘴邊，顧小暖張開嘴吃了下去。
這是一塊顏色鮮艷的柿子，顧小暖咬下的同時，有汁水自她唇角流了下來。
陸一沉的手指探過來，將她唇邊留下來的柿子汁輕輕擦掉。
「不多，這樣的人類通常沒有幾個可以活很久。」顧小暖微微垂眸，「如果沒有吸血鬼保護她的話。」
「你想保護她嗎？」
陸一沉的黑眸溫和無比，手輕輕颳了下她的臉頰，「想的話，就去做吧。」
「不需要，老頭子……會保護她的。」
顧小暖看著他，「那天我幫她處理傷口，老頭子留下了標記性的齒痕。」
又吃了一口，「他標記了她。」
「標記性的齒痕？」
陸一沉喃喃低語，「你對我做過嗎？」
「沒有。」
她低低開口，「那樣的齒痕，要咬的很用力，你會很疼。」
「我不怕疼。」
陸一沉低笑，「那樣的齒痕，通常都會印刻在哪裡？」
顧小暖夾菜的動作停了一下，她抬眸，看著他的胸口。
他笑著放下手中碗筷，起身走了過來。
他走到她身邊，緩緩的半跪在她面前。
拉過她的手，隔著衣服放在了他心臟跳動的地方。
顧小暖咽了一下口水，尖牙開始在口中蠢蠢欲動。
「小暖。」
他輕輕喚著，心臟在她的手掌下跳動。
「你不想標記我麼？不想在我的身體上，烙下只屬於你的痕跡麼？」
他的手，緩緩摸上了她的脖頸。
他已經烙印上了，現在，該輪到他的小吸血鬼了。
【作者有話說】
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