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小暖知道以來，季向南吸血時間最長的一次。
他和那個叫溫婉的姑娘，關在裡面長達兩個小時都沒有出來。
以吸血鬼的聽力，在裡面做什麼她都能聽見，但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沒有任何曖昧運動的律動，老頭子在吸血的時候，竟然什麼都沒做。
沒做，卻在裡面呆了這麼久。
門被打開的時候，那個叫溫婉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率先走出來。
顧小暖掃過她的脖頸，發現那裡並沒有齒痕。
老頭子最喜歡咬脖子，他竟然沒咬這裡。
季向南一臉饜足地走出來，方才的煩躁和不耐已經褪去，他似乎重新回到了往日裡的文雅樣子。
顧小暖的鼻子微微一嗅，視線看著溫婉的腿部。
「你不會連咬哪裡都知道吧！」
一雙小手連忙捂住腿，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一張臉瞬間爆紅，「怎麼可以這樣！那不是什麼隱私都沒有了嗎！」
「你有什麼好臉紅的。」
季向南看著她，「咬大腿是我的喜好之一。」
「住口！不許說！」
溫婉紅著臉低吼，小手毫不客氣地直接捂住了季向南的嘴。
顧小暖下意識地要帶她離開，卻發現老頭子什麼都沒做，只是微微皺眉，探手將她的手扯了下來。
「你可以走了。」
季向南的眼神重新變冷，帶著點驅逐的意味。
顧小暖看向溫婉，發現她沒有任何不滿情緒，只是點點頭，笑著搖了搖手機，「需要的時候call我。那我先走了。」
季向南皺眉，不屑地哼了一聲，看著她推門而出。
「你對食物，沒有這麼縱容過。」顧小暖轉頭，「她的年紀也不符合你的……」
「喜歡的口味是會變的。」
季向南開口，抬手輕輕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她的血液的確不錯，我們只是金錢交易。」
季向南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相比其他食物，她很省心。」
「只有這樣？」
那雙仍然猩紅的眼睛看著顧小暖，手探過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小朋友，你以為我是你麼？」
顧小暖別開眼神，「我的確不能和300歲的你相比。」
「不錯麼，還學會頂嘴了。」
季向南低笑，拍了拍她的頭頂，「既然回來了，就多呆幾天。」
顧小暖立刻抬頭，剛要開口說話，季向南翻看著手機頭也不抬地開口，「不會耽誤那邊的事，還是說……」
他抬眸，「你這麼捨不得放開那個和他很像的人類？」
「沒有。」
顧小暖的回答讓季向南哼了出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都是在看手機里的信息。
突然微微皺眉，拿過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明天我再過來找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顧小暖看著客廳里熟悉的一切，她不想在這裡呆著。
手機震動了一下，顧小暖以為是陸一沉發來的消息，卻發現竟然是個陌生的人要加自己為好友。
她皺眉看著這個陌生名字，看見了她的備註信息。
「加我呀，我是溫婉。」
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聯絡方式？
顧小暖點了通過，手指飛速地在鍵盤上移動，「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從季向南手機里看見的，就記下來了。」
顧小暖看著她發過來的可愛表情包，老頭子在一個人類面前，竟然鬆懈到可以讓她看手機的地步。
金錢的交易，她比很多食物都很省心。
顧小暖的手指迅速移動，「我今天可以去你那裡借宿嗎，我可以付你費用，多少都可以。」
她知道吸血鬼的存在，這讓顧小暖覺得可以放鬆些。
酒店開房間當然也可以，但那裡聚集的人類太多，她極有可能會碰到狩獵的同族。
「你要來我家嗎？」
「嗯，我不會吸你血的。」
「當然可以呀，你吸我血也沒問題，但是我價格可不便宜。」
她又發過來一個很可愛的表情包，隨後她的信息又傳了過來。
「地址是這裡，飛著進來吧，我開窗戶等你。」
開窗戶等她，的確有一些貼心。
「好，我馬上過去。」
顧小暖將屋子裡所有的光熄滅，直接躍窗而出，剛要飛走，返身將窗戶再重新關上。
她看著客廳里的陳設，頭也不回地隱在一片夜色之中。
D市這邊的黑夜，陸一沉躺在床上翻看著手上的歷史資料，突然，手機傳來了一聲報警。
他迅速拿了過來，看見小紅點已經離開了她的家，往別處移動。
黑眸盯著小紅點，直到停在了某處，再也沒有動過。
手指放大了地圖，看著地圖上顯示的地址，好看的眉峰微微皺緊。
她去那裡做什麼？
眸底閃過一絲冰冷，陸一沉直接點開了視頻通話。
接通視頻的，不是顧小暖。
畫面里，一個完全陌生的臉出現，陸一沉微微愣住。
「她在洗澡，你有急事的話等下讓她給你打回去？」
溫婉笑呵呵地看著視頻那邊的陸一沉，「你是她的食物嗎？還是她的同族？」
「你又是哪一種？」
他笑著發問，溫婉手撐著下巴，盯著畫面里這個非常俊美的男人，「我是人類，你說我是哪一種。」
浴室之內，顧小暖走了出來。
「你的食物找你。」
溫婉立刻起身，將手機遞了過去，她直接走進了浴室。
畫面里的陸一沉笑得溫暖，顧小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沒有咬她，一口都沒有。」
「我知道，你不會的。」
他看著手機那邊，「為什麼在這裡，她是誰？你新結交的朋友嗎？」
朋友……顧小暖的臉色瞬間冷了，「她不是朋友，她是老頭子的食物。」
「小暖，可以幫我把發卡拿過來嗎？」
浴室里，溫婉的聲音混著水聲傳來，顧小暖哦了一聲，探手去拿發卡。
陸一沉還維持著溫和淺笑，但他的那雙眼睛，眸色已經越來越深。
【作者有話說】
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