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陰陽兩道

  阿辰的解釋很合理,他說他在北台就四個朋友,當時那種情況有兩個跟他一起進去了,想出來就只能找王盤或者小霍替我們擔保。

  他先給王盤打的電話,可是沒打通,就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小霍,沒想到她還真的來了。

  至於我們三個人高達兩萬的罰金,是阿辰從自己卡里劃的。這是他參加工作後第一次用家裡的錢,因為相比之下,他更不想讓家人知道他在北台的所作所為。白蠟燭、大酒桶、好基友、暴鯉龍……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家人解釋。

  阿辰知道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他又解釋,說他對小霍絕對沒有不良的心思,朋友已經淪為舔狗,他怎能忍心插手。

  空大也幫他勸我,說小霍已經主動表明把阿辰當朋友了,這就是確認了態度立場,別說什麼曖昧關係,估計連當哥哥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同樣都是當朋友,空大可以做出兩種完全不同的解釋呢?當初他可是說過女方把男方當朋友是關係更進一步的表現。難道和尚跟算命的一個路數,都是兩頭堵嗎?

  好說歹說總算把我勸住了,事後我也覺著過意不去,確實有點太敏感了,就帶著哥倆洗澡去了。

  剛從***出來正常來說也得洗洗,去去晦氣圖個吉利,這半宿也確實折騰累了,需要個安穩的地方歇歇,家裡暫時肯定住不了,氣氛不對,

  到了洗浴中心,空大脫完衣服之後顯得很侷促,他說自己從來沒進過這種地方,不好意思,非得留條內褲。

  結果他剛進浴室就被搓澡的罵了:「哥們兒,跟誰打招呼了?不知道這個場子的搓澡工只有我一個嗎?」

  看看空大的造型,禿頭***,一身乾瘦的腱子肉,還真像個搓澡的。

  我臉熟,替空大解釋了一番,搓澡工信是信了,可還是沒底:「看他的氣質早晚也得入這行……」

  我對阿辰道:「今天你請我泡局子,我請你泡堂子,隨便玩啊。」

  阿辰被我打了肯定有委屈,聽我這麼一說當時就不客氣的往搓澡床上一趴:「來套十三香。」

  「啊?」

  「就是葉先生總點的那個,所有套餐都來一遍!」

  搓澡工做著準備動作:「大活兒唄,好嘞。咦?你這屁股上怎麼有半張人臉,紋身啊?」

  我差點笑出聲來,狗屁的紋身啊,讓我拿紙人砸出來的,用力太猛,把臉型給印上去了。

  阿辰在外面搓著,我帶空大到裡面泡澡。

  40度的水,小和尚泡在裡面閉眼合十眉頭緊鎖,下油鍋都沒他難受。

  我往他臉上撩水:「誒誒誒,像個正常人行不行,看把你難受的,有那麼燙嗎?」

  空大張開眼睛:「非是池水太燙,小僧是在為捉鬼失敗之事自責。」

  「哦?怎麼個自責法?」

  「都怪小僧專注於理論缺乏實踐,導致在捉鬼過程中出現偏差,不僅放跑了鬼,還害得葉哥你險些身陷囹圄,身為出家之人徒增業障,實在是罪過,罪過……」

  我想了想:「翻譯過來就是說,你覺得是你把事情搞砸了唄?」

  空大反問:「難道不是?」

  「是是是,你能這麼認為就好,不過在我面前自責一下也就算了,千萬別在阿辰面前提啊,他為這事虧了兩萬,萬一讓你還怎麼辦。」

  空大嘆氣:「錢財乃身外之物,反正小僧是分文沒有。小僧現在只為捉鬼之事煩心,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這話說我心裡去了:「是啊,行動失敗了,可這事又不能不辦。你提的以鬼捉鬼再審鬼的計劃,我覺得還有必要繼續執行。」

  空大表示沒有信心:「我們要捉的鬼雖然是孤魂野鬼,沒有經過馴養,可依舊具有一定的神智。他今天硬闖了我們的陣,已經有了經驗和警惕,下一次只會更難對付。」

  我皺眉:「這不是問題呀,不怕他有經驗,這就跟上學時考試一樣,學生以為自己摸清套路了,老師立刻換一種題型,照樣給考蒙圈。喂,別告訴我你只會這一種陣法。」

  空大為難道:「這種最簡單的陣法都運使不流暢,複雜一些的小僧更沒信心了。何況大陣所需法器材料也不好準備,很難實現的。」

  我切了一聲:「看不起我?你只管說需要什麼,我給你置辦到位不就完了嘛。」

  「100平以上的房子,有麼?」

  90後最怕提房子,我立刻蔫了:「抓鬼怎麼還得用房子啊?」

  「室內場所是布置佛門捉鬼陣法的第一要素,今天這個陣不也是在你家布的嘛。」

  那就沒辦法了,我想了想道:「陣法行不通,我們可不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葉哥有何妙計?」

  「妙計談不上,你知道我家是做殯葬用品生意的哈,祖輩不僅傳下來吃飯的手藝,還傳了一些配套的技藝,比如說念叨。」

  「念叨?」

  「對唄,普通百姓在給逝者燒紙的時候不都講究念叨念叨嘛,說白了就是和逝者說說話,我家祖傳有專門的念叨法門。」

  空大有點不確定:「從沒聽說過這門功法。」

  「以前我也不信,可最近我沒少遇鬼撞邪,說明確實有陰陽兩道存在,說不定我家那祖傳的手藝就真的有效呢。」

  空大問:「如果有效,你又打算如何操作?」

  「我想試著能不能通過念叨的方式和那隻鬼談談,既然硬的不行,咱們就試著建立合作關係唄。」

  我的主意把一貫嚴肅的空大小和尚都逗笑了:「葉哥,你竟然想跟鬼談合作,這種事小僧可從來沒聽說過,也太異想天開了。」

  我損他:「你個連堂子都沒泡過的土和尚見過啥,不管怎麼說總要嘗試的嘛。」

  我和空大還在討論這個方法的合理性,阿辰搓完澡進來了。

  他全身紅彤彤的,散發著混合香型。

  「我要足療,你們去不去?」

  我也泡差不多了,起身到:「走吧,帶我們小老弟見見世面。」

  到了休息大廳,又是硬茬大姐當班,她看我們三個躺一排,就問:「誰先來?」

  我指空大:「先給他做一個。」

  大姐根本不客氣,伸手就去抓空大的腳。空大連忙躲避:「阿彌陀佛,女施主萬萬不可。」

  「為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也~」

  大姐呸了一聲:「足療都不敢做算什麼男人,既然不算男人,還談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空大被大姐盤到愣住:「小僧略懂禪意,可女施主你這都達到悖論的層次了!」

  大姐屬實牛逼,和尚都說不過她!

  空大閉著眼睛接受足療,嘴裡叨叨叨又在念經,看口型好像還是《悟空》的歌詞。

  我好奇問他:「喂,我剛才就想問你,你念的這是佛經嗎?怎麼跟流行歌曲的歌詞一模一樣。」

  空大被大姐捏的麵皮直哆嗦,強作鎮定的回答:「文本天成,妙手偶得,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