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一章 留後手

  在離開石錦玉帥府之前,我最後借用了一次他家的茅房,我需要在這個沒有外人的地方和牧羊犬談一談。

  從石錦玉的態度和傳遞的信息分析,我前腳只要一離開帥府,後腳就得被聯盟控制起來。這回是盟主下旨讓石錦玉交人,這就是明確要向我問責的意思。這種事兒說的不用太細,感覺就能感覺出來。

  可我在經歷這次閉關之後,只突破了理論上的一重境界,又因意外導致現在連這妖精的境界修為都使用不出來。在這樣的狀況下被控制起來,要是真像石錦玉說的那樣大型伺候我,我有可能會受不起伺候。

  我不怕疼,斷胳膊斷腿火燒雷劈什麼的,對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可同樣的一種疼,來自戰爭鬥法和來自折磨刑罰完全是兩個概念。其中的區別等同於撓腳心,自己撓和別人撓感覺完全不一樣。

  而且不止刑罰,這次有盟主的法旨撐腰,山河大散仙說不定都敢要了我的命。我把他的私生重孫子干到坐輪椅,又在最近幾個月中處處和他們那一夥勢力做對。沒有理由時也就罷了,在聯盟律法的紅線內,他們不敢過的太過火。可這次我涉嫌重大罪責,如果刻意運作,不難給我扣個要命的大帽子。

  所以我的原則是堅決不能認罪,零口供之下他們再怎樣也不可能要我的命。可我還需要留一個後手,以防山河大散仙故意弄個冤假錯案。

  我要留的後手就是牧羊犬,我暫時指望不上自己的修為,門人弟子和前輩好友們又都插不上手,我只能指望牧羊犬在有可能出現的失控狀況下保我性命。

  到了帥府豪華的茅房,我把海角追魂劍拿了出來,用意識召喚著:「前輩,在不前輩,凌天戰神,偉大的凌天戰神在家嗎?」

  久久沒有回應。

  我嘆了口氣:「哎,看來你也知道明則保身,不肯在這種時候保護我。那你就別跟我在一起了,免得受到連累。這個茅坑的下方四通八達,可直連凌天皇城東城門樓之外的排污場。我現在就將你投入糞坑助你脫身,也算是我在臨死前,完成對你的承諾了吧。今後天高路遠一別兩寬,你我將再無重見之日,只希望你這位劍中戰神能找到一個不嫌棄你的人,開啟一段新的傳奇。呵呵,是我多慮了,怎麼可能會有人嫌棄大乘期高手的金身呢,要嫌棄也是嫌棄這把在糞坑之下穿行的飛劍本身吧。事不宜遲,你這就去吧!」

  說著我掄起胳膊,用盡全力把海角追魂劍丟進了茅坑。

  海角追魂劍上立刻爆發出強大的意識控制力,正是牧羊犬的意識力,他抵消了投擲的力量想要飛起來。

  感應到他的動作,我的意識控制馬上也加持上去,將它繼續往下壓。

  他自創的意識流修真術法確實強大,足可讓他縱橫真實世界。可惜他遇到的是我,單論意識力的強度,他500年坐井觀天的意識修煉,遠不如我這20多年天高海闊的意識升華。只有基礎世界的虛擬網絡,才可以鍛造出最最強大的意識力!

  兩股意識在海角追魂劍上較力,很快我就獲得了優勢,開始將懸浮在茅坑坑口處的海角追魂劍緩緩的向下壓去。

  我咬牙切齒:「去啊,你不是要離開凌天皇城嗎,我給你自由!」

  一直裝死的牧羊犬終於說話了:「我不是不幫你,我是怕幫不了你反倒將自己暴露了。要收拾你的人可是天健聯盟的盟主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可以讓萬法末世靈氣重生的神秘盟主,肯定是一位下凡的真神。如果是真神,我一旦有所行動絕對會被他察覺。我怕...我怕......」

  我繼續將它向下壓制,真實世界可沒有什麼自動沖水的衛生間,茅坑還是旱廁,下面存貨不少呢。

  「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怕那位盟主如果是真神下凡,會不會和你那位師兄有關聯,你怕你脫獄的事兒被你師兄或者是他的人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盟主這位下凡的真神真的就是你的師兄凌天戰皇,或者和他有什麼關係的話,以你倆的關係,她恐怕早就對原本還在天牢中的你下殺手了。對於真神來說,這座凌天皇城協助飛升的功能毫無價值,你的這條和皇城緊系的生命,也就毫無意義。」

  牧羊犬拼盡全力在掙扎,可他只能做到稍稍推遲扎入糞坑的時間:「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就更不能暴露了。」

  「那你就別暴露,我這不是準備送你走嘛,來,放棄掙扎,在糞坑中完成自我的救贖吧。」

  「別鬧,我堂堂凌天戰神怎可進入如此污濁之地,會壞我道心的!」

  「不想死的是你,放棄生機的也是你,那你到底想怎麼辦?」

  牧羊犬終於妥協了:「好了好了,讓我聽聽你到底打算做什麼,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

  我立刻收回了意識控制,海角追魂劍咻的一聲從茅坑飛了出來,貼在通風口的位置再也不肯靠近。

  我不再進行控制,也沒有急於說自己的事兒,先給牧羊犬吃了一顆定心丸。

  「有一點你可以放心,盟主不是你的師兄。」

  牧羊犬不敢確認:「你怎麼知道。」

  「關於對那位不知來歷的盟主的真實身份,不止天健聯盟的成員,真實世界的所有人都很好奇。對於她身份的猜測,能有一半的人和你有著一樣的想法,覺得有可能是凌天戰神下凡。可最近這個說法被排除了,因為已經確認,天健聯盟的盟主是個女人。凌天戰皇不是女皇吧?你的胞兄師兄不是胞姐師姐吧?」

  「就算不是他,如果他來自仙界,也有可能是受師兄指派,不然不會對凌天皇城情有獨鍾。」

  「是,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以你那位師兄的能力和野心,到了上面收幾個真神當小弟,再想辦法派下來發展勢力,鞏固他那個阻斷後人飛升的計劃,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就算這是事實你也不用怕,首先你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怕也沒用。其次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暴露在她面前。」

  牧羊犬是真怕他的師兄,我都這麼說了他還是不放心:「你怎麼敢保證?」

  我說明原因:「盟主從來不親自處理公務,都是由山河大散仙代勞的,別說是我這個小小的六級盟軍首領,山河大散仙都沒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所以如果他們要對我進行提審,最多也是由副盟主山河大散仙親自主持。」

  牧羊犬稍加思索:「好吧,你我早已生死同命,只要不讓我暴露,我可以幫助你。你想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等會兒你不要跟我一起走,只需在天外雲層中跟隨,作為一個後手保障。我離開帥府之後就會被控制提審,甚至於受刑,這些時候你都不用出手,要等我的信號。我到了他們手裡會儘量配合,但山河大散仙有可能會用冤屈的手段暗中加害我,這時就得指望你了。我要你衝進來幫我挾持麒麟將軍,他跟我有仇,害我的時候他肯定在場。那是山河大散仙非常在意的一個後輩,只要挾持了他,我就有機會脫困。他們會防備我,但絕對想不到我倆可以進行意識交流。至於一些尋常的防禦手段,肯定奈何不了你這位凌天戰神吧。」

  牧羊犬道:「除了你那怪異的意識力,真實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克制我的。除了那骯髒的糞坑,真實世界也沒有什麼地方是我不敢闖的!」

  他的話說的分明有些慫,可又透著莫名的自信,透著一種破產總裁強行霸道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