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三章 人設危機

  做人要學會聽取不同的意見,要從別人的身上學習生活的智慧。昨天的小道士都知道吃喝之後不能劇烈運動,否則會岔氣兒,我們沒給當回事兒。結果怎麼著?這一天跑的就跟受刑一樣。

  實際上我們不如消停的休息一小時再上路呢,跑的肯定更快。

  城門打開,我們搖搖晃晃的進了城。有一位金甲大將神情激動的迎接了我們,這人的造型浮誇到前所未見。全神的金甲重盔,佩劍都是純金的。雙手看上去好像帶著黃金手套,細看才看出來,那是十根指頭上十枚碩大的黃金戒指。

  他問清我的身份後抓住了我的手,讚賞道:「我最佩服能吃苦耐勞的人,岔氣兒跑步的事兒我也遇上過,10分鐘都堅持不下來,你們太牛批了,農村來的吧?」

  回想昨天這一天的經歷,再去對比過往的遭遇,只能說我們是不想讓所有一切的努力付諸東流。所以我們不是吃苦耐勞,只是付出的太多了,賠不起而已。不過這和農村不農村的有什麼關係?這人說話好像帶著什麼刻板偏見。

  初來乍到我沒敢亂接茬,客氣的對金甲大將道:「將軍抬舉了,這不算什麼,更大的罪我們都遭過。請問收編儀式開始沒呢?我們不能錯過。」

  金甲大將道:「馬上開始了,隨我來吧,我帶你們過去,這凌天皇城太大了,不熟悉的如果沒人引路,肯定會迷路。」

  金甲大將帶著我們往裡走,路上一個勁兒的打聽,詢問我們還吃過什麼苦。我們就實話實說嘍,什麼一天只吃一頓飯,一頓飯只喝半碗湯,什麼與世隔絕,苦居天涯海角之類。

  金甲大將一直都保持著錯愕的神情,似乎很難想像我們竟然經歷過這些事情。

  他感慨道:「你們太苦了,過的太艱難了,都是我沒有經歷過的。哎,從小到大,我是錦衣玉食不識人間疾苦,每次聽到你們這樣的農村人講述悲慘的生活,我就感覺自己像獲得了重生一樣。」

  合著不是因為同病相憐才幫助我們的,這是養尊處優習慣了,拿我們體驗生活來了。

  我意識到這人身份不一般,便隱藏好不悅的情緒,客氣請教:「敢問將軍在聯盟中所居何職?」

  金甲大將挺胸道:「我乃凌天皇城守城大將軍,從戰皇建城之日起,便擔負著此城的安防重任。後來戰皇飛升,我也一直堅守職責。和第三聯盟之間屬於租客和房東的關係,我不歸他們管,但依舊負責皇城守衛工作。」

  這身份有點複雜,但可以肯定這人很牛嗶很牛嗶。

  我驚嘆:「原來是位老前輩,失敬失敬。」

  金甲大將笑道:「哈哈哈,我光是守城就有八百年了,確實是你們的老前輩。快去參加收編儀式吧,就在前面的演武場,過了三架拱橋便是。等安定下來,記得來南城樓找我,再和我說說你們農村基層人民吃苦耐勞的故事吧。」

  「多謝將軍之指點。歐耶堂主,將無名宮的野菜給將軍留一份,讓將軍品味一下人間疾苦,憶苦思甜。」

  《變形記》我看過,太清楚這些養尊處優者的心理了,想取悅他們,只需適當的滿足他們對底層的好奇心,注意別讓體驗太深了就行。

  金甲大將果然很高興,收了枯草一樣的野菜後對我更加親切:「回頭一定要來找我啊,到南城樓就說找石錦玉。」

  我拱手:「無名宮宮主摔盆兒,謝石將軍抬舉。」

  石錦玉大笑:「摔盆兒?哈哈哈,基層人民的名字都如此飽含深意。快去吧~」

  告別石錦玉,帶著門下匆匆走上了跨海大橋一樣的石拱橋。

  這座凌天皇城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像個城市,不知道邊界在哪裡。

  城中有山有河,也有亭台樓閣,好像就是比城市多了一圈兒城牆,手筆之大,令人嘆為觀止。

  三座所謂的拱橋,分別跨過兩條水流湍急的大河,和一池水平如鏡的湖泊。

  湖泊的另一側,是巨大的石板廣場,廣場上站滿了人,從衣著就能看出來,正是和我們一樣,從餘生州往生路受第三聯盟徵召的諸大門派。

  他們也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我們,當即就有相熟之人遙遙招呼。

  「無名宮的,你們可算來了,都惦記著吶。」

  「可不,這一路把我們累壞了,待會兒找你們切磋無名回氣功啊~」

  我帶隊走過去,沒好氣道:「看看我們都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還忍心吶?要切磋是不是也得讓我們緩幾天的。」

  人有竊笑:「這可是摔盆兒宮主自己說的,咱們就當成法旨了,日後一定登門拜訪。」

  「摔盆兒宮主,這邊~」

  聽到有人招呼我,循聲看去是托鋼。

  豪邁老哥似乎已經忘記了我殺他種牛的事兒,見到我只有滿面的歡喜。獵王谷和飛流山、鏡恩觀排在一起,三家名門大派中間留出了一個位置,顯然是給我占的。

  我讓老鵡帶隊過去排隊站好,自己去和托鋼他們打了招呼。

  我尤其感謝了不淨真人:「多謝掌教一路接引,不然我們早就跑丟了。」

  不淨真人微微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托鋼道:「就他家的法門能偷偷溜走,我們想給你報信也不敢呀。」說著壓低聲音道:「麒麟營對你們意見大著嘞,特意警告我們不許去找你,盼著你們走丟。」

  謝洪川道:「摔盆兒宮主太不拘小節,本座勸你還是低調一些,尤其是來到人家的地界之後,寄人籬下,該低頭低頭。」

  我一笑:「幾位前輩都能低頭,我當然也低的下。但他們誰要是敢對幾位前輩不敬,無名宮第一個不同意,就算惹得開革出門,也要討個公道!」

  三人都被我感動,面露欣慰。

  其實我這話是在道德綁架,我都這麼說了,以後我要是遇到什麼不恭不敬的對待,他們肯定也得幫我說話。和他們三家名門大派相比,顯然我受到不公待遇的機率大得多,所以我才敢大膽表態。

  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我才有心思去打量周圍的環境。

  石錦玉說這裡是演武場,一看之下確實如此。寬廣的場地上沒有任何遮擋,便於操演兵陣。周邊大旗獵獵,氣勢威武嚴肅。在演武場的正前方,有一架高達十米的閱兵台。

  此時廣場上站滿了新征的20多萬名各派門人,閱兵台上有麒麟營將士列出儀仗隊。我注意到他們都是溜邊兒站的,不夠資格在這種場合占據正席位置,唯獨有個高挑身影在台上放鬆自如,毫無拘束。

  是那個穿著麒麟甲的大美鋁。

  聽鏡恩觀的年輕道人說,她在後來的行程中使計詐營,又詐出兩個間隙門派。在往生路時也是她主導的剷除奸細的行動,是個有勇有謀的狠角色。

  在我看她的同時,她也看到了我,我們一百多人占了和其他門派一樣大的地方,太顯眼了。

  她似乎對我有所挑剔,遠遠的白了我一眼,滿滿的都是嫌棄。

  我感覺自己立刻成為了無數目光的焦點,心中又氣又委屈。

  這是什麼場合?20多萬人的活動現場,當著20多萬人被女孩子嫌棄,這對我的人設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不就是那晚明目張胆的看了一眼你的胸嗎,別人偷偷摸摸看就行,我直接看就不行,這叫什麼道理?

  但是我忍了,為了復活我的夥伴,我忍了!

  想到這裡,我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那裡埋藏著空間戒指,裡面有夥伴們的靈魂。

  我看著麒麟女將,摸著自己的胸,揉著、捏著、感受著,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沒想到這樣的畫面讓麒麟女將誤會了,她可能以為我蹂躪自己胸部的動作和莫名其妙的笑容是在暗示她那晚的事情,於是勃然大怒,當眾怒斥:「無名宮宮主,你就是個變態!」

  誰說我人設崩了的?在變態這塊兒不是一直卡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