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四章 受審

  說一個長得好看的人丑,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行為。

  說一個長得難看的人丑,是一種非常粗魯的行為。

  總而言之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說別人丑,否則後果一定會很嚴重,尤其是對於後者而言。

  聽到我說他像鬼,相當於間接說他丑。這個長得像只野豬,實際比野豬還要嚇人的男人怒了。

  他先氣急敗壞的原地重重跺腳叫嚷:「我的長相是爸爸媽媽生的,你侮辱我的長相就是侮辱我全家!」

  叫嚷之後,他猛的四肢著地,手刨腳蹬間向我衝來。

  別看他身高體胖的,一點都不笨拙,速度快不說,勢頭還大,一般人要是被撞上一下,不死也得植物人。

  可我畢竟不是一般人。

  我人生地不熟的,不想莫名結仇,於是我先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對他進行了勸退三連:「我不想傷人。你別逼我。我錯了行不?」

  第一句話是威脅,第二句話是警告,第三句話我都降低姿態主動道歉了,可野豬男還是沒有停步的意思,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我站在棺材裡沒跳出來,向著野豬男做出了準備接招的姿勢,在他撞過來時,我突然一矮身,又蹲回到棺材裡。

  野豬男嗖的一聲從上面撲了過去,我立刻跳起出來,從後面追上撲空的野豬男。

  他一撲落空,好不容易剎住身形,正準備調轉身體重新衝擊之際,已經被我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跳上他那寬闊的像沙發床一樣的後背,雙臂相絞,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變成吸血鬼之後,臂展隨著身高大幅生長,換成以前的胳膊腿,碰上這麼大體格的目標,想鎖喉可能都不夠長的。

  制住了野豬男的要害,我以優勝者的姿態說道:「你冷靜一下,我不想惹麻煩,你喂喂喂!」

  野豬男根本不聽我說話,反手過來抓住了我的頭髮,我想用力勒倒他,才發現我的胳膊只是作出了鎖喉動作而已,根本勒不動他那堅硬如石的脖子。

  他的力量大得可怕,抓著我的頭髮用力往前摔。我本來也不至於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抓頭髮那點兒疼痛我也吃的住,可關鍵在於我現在頭頂還有兩隻貓耳朵,耳朵被抓和頭髮被抓,完全是兩碼事兒。小時候在外面淘氣,爹媽拽胳膊拽腿兒拽頭髮,都拽不回來,一拽耳朵就得乖乖的跟著走,這是一個道理。

  我的貓耳朵特別的敏感,兩隻耳朵和一搓頭髮被野豬男那只有兩根手指的大手,像老虎鉗一樣的夾在一起,再用那恐怖的巨力往前一甩。

  貓耳朵上傳來的劇痛讓我不得不鬆手,結果一鬆手,我一百來斤的小破體格子就被甩了起來,兜著風向地面灌去。

  卡的一聲,我的身體沒著地,後腰先砸在了一塊石碑上。

  我感覺自己的腰像被重炮給轟了一樣,一陣劇痛傳來,全身都隨之失去了知覺。

  不用問,妥妥的腰椎粉碎高位截癱。

  劇痛加重傷,讓我立刻陷入到半昏迷的狀態。

  我最後聽到的聲音是野豬男的嘟囔聲:「看起來像個探子,難道是來探聽我們情報的嗎?」

  最後看到的畫面,是野豬男在我臉上抬起的大腳:「別想耍花樣!」

  餵我沒想耍花樣,現在的狀態也耍不了花樣......

  可他沒給我解釋的機會,那隻大腳已經跺在了我的臉上。

  真實世界的生活真愜意呀,這才過來一天,我都睡三覺了。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簡陋原始面積很大的營地之中。剛剛張開的眼睛視野很渾濁,隱約能夠看到面前不遠處的篝火,耳邊也能聽到嘈嘈雜雜的說話聲。

  我在努力分別周圍環境的同時,也在檢查自己身體的狀況。手指腳趾都能動了,耳朵也能抖,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已經將我的腰椎損傷修復完好。

  可是除了手指腳趾和耳朵之外,我身體的其他關節部位都做不了太大的動作,因為我被綁上了,綁在了一個似乎專門用於綁人的木架上。在我的身下,堆滿了似乎專門用於燒人的木材。在我的周圍,則圍滿了似乎專門等著吃人的各種妖魔鬼怪。

  視野漸漸清晰,我看到周圍的人都和我遇到的野豬男一樣,長著人類的形體軀幹,五官或手腳上,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動物的特徵。

  有的長著帶斑點的皮毛,有的長著食草動物的犄角,有的長著鐮刀一樣的剛硬線條的大尾巴,有的背後長著一對兒不成比例的小翅膀。

  悟空,悟空救我,為師被妖精抓走啦~

  「你竟然還能醒過來,果然不簡單!」隨著低沉的聲音,野豬男出現在我的正前方。

  我下意識的用力掙扎,想要掙脫捆綁。

  手腳上綁著的都是堅韌的藤枝,我用盡全力,只能把藤枝掙得登登作響,木架也輕輕搖晃,但根本無法掙脫。

  可我的動作還是嚇到了野豬男,他驚呼:「他要跑,他要跑,我~草!」

  驚呼間他抬起一腳,重重的蹬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面門受到重擊,腦袋向後撞去,撞斷了腦袋後邊的木架結構,發出卡的一聲響。

  要不是有這木架抵消了部分力道,我的脖子都得被他踹斷。

  即便如此,我受到的傷害依舊不輕,脖子劇痛,一點力氣都用不上,身上的掙扎也隨之停止了。

  野豬男上前一步,抓著我的頭髮和耳朵,把我向後仰倒的腦袋抬了起來,盯著我問:「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想要攻打我們村子,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這貨一驚一乍的,說話問問題條理也不是很清晰,是一個簡單魯莽的人。

  我不敢表現出自己實際沒受到太大傷害,故意用虛弱的聲音回答:「朋友,我迷路了,誤打誤撞來到這裡,之前跟你是誤會,我為我不負責任的言行向你道歉,實在對不起......」

  野豬男愣了,愣了很久才說道:「喂,你這麼有禮貌,讓我很為難啊。你就不能再說幾句狠話,讓我直接殺掉你嗎?」

  我苦笑:「都是誤會,你這么正直,怎麼會殺一個無冤無仇的人呢?」

  野豬男緩緩點頭:「說的有道理......」

  我正得意呢,心想著早聽說真實世界的人思想簡單沒什麼心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沒想到野豬男點頭之後又對我道:「私人恩怨可以用誤會來解釋,你的敵對行為沒辦法原諒,你到底是哪家的探子,快快如實招來!」

  我打心眼裡委屈:「我真的是迷路了,誰家的探子也不是,你們看我哪像探子啊?」

  野豬男哼了一聲:「穿著叛徒的皮裝,又是個狐狸精,探子的兩項標準配置你都具備了,還想狡辯!」

  我哭笑不得:「啊喂,你聽我解釋。我這衣服不是你們說的什麼叛徒的皮裝啊,有可能撞衫了有點像,但肯定不是,你看我這有logo的。」

  「什麼狗?」

  「圖案啊,你看,前面兒康師傅,後面今麥郎。」

  「確實有字...那你的種族怎麼解釋?狐狸精都是最狡猾的探子!老狐狸精全都是老探子,小狐狸精全都是小探子,女狐狸精全都是小三兒!」

  我心機急轉隨口胡謅:「我也不是狐狸精,你們看我會搖尾巴~」

  說著我把控制著自己尾巴豎起來左右搖了搖:「吶~」

  野豬男看到之後面露驚訝,回頭說道:「他真的不是狐狸精,他會搖尾巴,只有那些最忠誠的朋友才會搖尾巴。」

  外圍有人問:「搖尾巴說得通,他的耳朵怎麼回事兒,那分明就是狐狸耳朵!」

  野豬男問我:「對,你的狐狸耳朵怎麼回事兒?!」

  我為了活命,什麼都豁出去了,閉著眼睛胡說:「這不是狐狸耳朵,是貓耳朵,其實我是個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