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以為我走了？」
煙霧從肖牧口中緩緩吐出，形成一個個淡淡的煙圈。
「是啊，我親眼看著你坐上飛機，看著客機飛離機場。」
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個字都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絕望。
因為很清楚，這世上任何人只要被眼前的恐怖怪物發現。
下場就已經註定了！
「我也沒有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女人，居然是蒲公英，或者比蒲公英還要高級的特工。」
肖牧吸了一口煙，煙霧在口腔中停留片刻，緩緩呼出，「除了羅夢，還有別的名字嗎？」
眼前這個女人正是筆仙案件唯一倖存者。
人們眼中的精神病，羅夢！
「有沒有其他名字還重要嗎？」
羅夢的語氣帶著疲憊，聲音里夾雜著嘆息與疑惑，「怎麼看穿的？」
「其實你已經成功了，布局的很完美。」
肖牧感慨，「從一開始我們就被你牽著鼻子走。」
「筆仙案件，是你在引我們入坑。」
「花壇下面的密室與暗道，是你故意讓我們懷疑有特勤。」
「醫院內你裝作被我催眠，誘導我們去想棚戶區隱藏著某些東西，讓我們懷疑有一伙人在尋找這件東西。」
「你甚至算計到當我們發現炸彈後，一定會聯想到還有很多炸彈，聯想你是不是想要用這些炸彈做點什麼。」
「而且你始終不露面就是利用人類的心理，讓我們自己去腦補，去嚇唬自己，把水攪渾，你好渾水摸魚。」
「當我們把自己嚇唬的差不多了，等著我們發現你最開始布置好的棋子，也就是本案的被害人趙信剛。」
「你知道我們一定會看出他有問題，也是故意用他，把我們的視線轉移到趙信剛的父母身上。」
「因為趙信剛的父母本來就是間諜，可以利用他們轉移我們的視線，這時你在弄出一些殺手，假裝來滅口。」
「想要製造一種趙信剛的父母非常重要的假象，來迷惑我們。」
「但是你聰明就聰明在，你算計到了我有可能會看穿這一點。」
「你也知道如果被我看穿的後果，所以必須要下重注，才有可能讓我上當。」
「30名戰兵與頂級特勤，這對於任何國家來說都是損失不起的。」
「而你做的更絕，還主動拿出一份當年大屠殺的證據，加上30名戰兵與頂級特勤的命，換做任何人都會以為這盤棋局到這裡已經結束，完美收官。」
「但是……」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這世上又怎會存在完美的東西，也不存在絕對？」
「而在犯罪心理學中，一旦出現完美的案情，那必然是犯罪者讓你看到的完美。」
「說明刑偵人員的眼睛已經被犯罪者徹底的蒙蔽，說明一切都是假的，是偽裝。」
肖牧眼神中滿是嘲諷，「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
羅夢無奈地笑了笑。
「月有陰晴圓缺，人亦如此，事亦如此，物亦如此。」
肖牧輕笑，「不完美，反而才是最真實的。」
「你既然來了，是不是連我最後的布局都看出來了？」
羅夢的眼神黯淡無光。
「你都算計到了這種地步，也會算計到你會失敗，同樣會為自己準備失敗後的懲罰。」
肖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畢竟細菌病毒炸彈真的存在，而且早就被你找到，如果你失敗了，不拿出來用才見鬼了，想拉著所有人一起死，沒錯吧？」
羅夢愣住了。
或者說，徹底的絕望了。
這位恐怖的龍國怪物，既然能說出這番話。
說明那個炸彈已經無用。
她把所有能算計到的都算計了，機關算盡。
可是，眼前的肖牧同樣把她算計的死死的。
現在，她連自殺都做不到了。
因為人家根本不會給她機會。
還有比這更絕望的事情嗎？
「現在是不是輪到我來問了？」
肖牧看向羅夢手中的泥塊，「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來龍國找到它，帶走它，它又是什麼？」
「二戰時，參軍的皇室血脈對外公布一共有二十多個。」
片刻沉默，羅夢緩緩開口，「但實際上一共三十一位，共戰死八位，其中有一位，是天皇最疼愛的胤子。」
胤子？
肖牧嗤笑。
胤子可不是指龍國詞語中的嗣子，有德行的孩子。
而在櫻花國，胤子的叫法：御落胤，也是私生子。
「這個胤子來到了山城？」
肖牧笑問，「想要利用細菌病毒炸彈摧毀山城，也是這起事件的指揮吧，結果死在了山城，你手裡的東西應該是屬於他的東西吧？」
「既然能派出你們來找它，說明這件物品的價值應該會非常恐怖。」
「天皇最疼愛的胤子，既然疼愛，想來什麼好東西都敢給他玩吧？」
「難道說這件東西是屬於天皇的？」
「原本只是因為疼愛給這個胤子玩玩，結果死了，連東西都丟了。」
「天皇的東西……」
肖牧沉思少許，表情古怪，「千萬別告訴我是你們櫻花國的神器？」
羅夢瞅著肖牧的眼神變了，好像看著一頭妖魔。
「不是吧？」
肖牧的嘴角輕輕上揚，「真是三神器？」
這也太扯了吧！
沒記錯的話，櫻花國的三神器，八咫鏡在伊勢神宮，草雉劍在熱田神宮，八尺瓊勾玉在東京皇居。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龍國？
肖牧想起了一個不是笑話的笑話。
那些所謂的古董，那些傳世國寶。
被無數專家鑑定為真的奇珍異寶。
你確定它們是真的？
你所謂的真，是你親眼所見，還是你親自鑑定過？
這世上有這麼一個道理。
當所有人說一樣東西是真的。
哪怕它是假的，也會是真的。
誰能保證櫻花國擺著的三神器是真品，不是贗品？
「不是草薙劍，八咫鏡也沒有這么小。」
肖牧瞅著羅夢手中的泥塊，笑問，「八尺瓊勾玉？」
怪不得這些小鬼子像瘋了一樣，會不惜任何代價。
這就好比當龍國的人知道了傳國玉璽在什麼地方。
你看龍國人瘋不瘋！
只是剎那。
肖牧的一隻手握住了羅夢的脖頸，一隻手拿走了泥塊。
「準備好了？」
肖牧向著屋外走去。
準備什麼？
羅夢的世界在這一刻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灰白與冷漠。
準備迎接屬於她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