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呂漫池陷入沉思。
蘇洛也不賣關子,他繼續開口道:「其實我能這麼快推斷出兇手的情況,還得感謝兇手的幫忙。」
「還記得希爾頓酒店的命案吧?」
聽到蘇洛這樣問,呂漫池點頭回答:「當然記得,兇手最後一次作案,時間就在幾天前。」
「你覺得兇手最後一次作案,和前三有什麼不同?」蘇洛繼續問道。
呂漫池回憶了一下希爾頓酒店命案細節,又回憶了一下前三起碎屍案的細節…
「兇手前三次行兇目標都是女性,希爾頓這次是連死者丈夫一起殺死?」呂漫池回答。
蘇洛搖了搖頭:「作案細節確實不同,但我說的不同點並不在這裡。」
呂漫池沒有多嘴,她繼續靜靜的聽蘇洛說下去。
「如果你仔細復盤的話,你會發現前三起碎屍案幾乎掌握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說明兇手謀劃許久、演練了許久,對拋屍地點附近了如指掌,並且每一個細節都非常謹慎。」
「你再回頭看希爾頓這個案子,兇手不但留下了致命的背影,還把自己的毛髮留在了死者體內。」
「這與她前三次作案風格明顯不一樣,因為希爾頓碎屍案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很明顯,希爾頓碎屍案兇手沒來得及準備和謀劃、完全是臨時決定要行兇。」
「問題來了,兇手為什麼突然失控、冒著自己身份要敗露的風險也要行兇作案?」
「答案很簡單,第一種可能性,希爾頓那對奇葩夫妻知道兇手的身份、兇手要殺人滅口。」
「第二種可能性,希爾頓那對奇葩夫妻觸碰到了兇手的逆鱗、讓兇手情緒失控、行兇作案。」
「警方三個月都不知道兇手是誰,這對奇葩夫妻肯定也不知道,所以第一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答案就是第二種可能性——這對奇葩夫妻比前三個死者更讓兇手嫉妒、更可恨、更該殺。」
呂漫池似乎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四起碎屍案的死者身上有某種相似的地方?」
「沒錯。」蘇洛點了點頭。
「可是四起碎屍案的死者身份完全不同,職員、主播、高中生、網紅…她們的年齡、身高、家庭背景也完全不同,她們哪有相似的地方?」呂漫池不解道。
「有啊,她們四個都是女性,這可是最大的相似點。」蘇洛說道。
呂漫池哭笑不得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呢?大家都知道她們四個是女的好吧。」
「那我問你,有什麼事情只有女人能做、男人做不了?」蘇洛問道。
「生…生孩子?」呂漫池腦袋裡迅速蹦出這個答案。
「沒錯,生孩子,這是四個女性相似的地方,不管她們年齡和身份都是什麼,但她們都會生孩子。」
「準確來說,是她們曾經都有過孩子。」蘇洛糾正道。
「你是說…四名死者都…墮過胎?」呂漫池試探道。
「對。」
「不會吧,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四起卷宗里並沒有提到四名死者曾經墮過胎的事情。
甚至連法醫鑑定報告都沒有這些記錄。
他是怎麼光看卷宗就能判斷出四名死者生前都墮過胎?
重點是…
這裡面還有一個高中生啊!
「四名死者的體檢報告,你有仔細看過嗎?」蘇洛問道。
「看過,四名死者的身體狀況局裡還專門開會討論過,就是怕錯過隱藏的線索。」呂漫池回答。
「那你們注意過四名死者的HCG數值都很低嗎?」蘇洛繼續問道。
「這個…還真沒注意,死者的體檢報告牽扯數百項數值,法醫那邊只對比血型、DNA等幾項重要數據,有些不重要的數據不會被列入調查。」呂漫池解釋道。
蘇洛點點頭:「能理解,HCG指的是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這個數值確實不重要。」
「但是,女性墮胎之後,HCG會出現雪崩式降低,即便是墮胎半年之後,HCG數值仍然無法恢復正常水平。」
「四名死者的HCG數值都低於常人數十倍,這代表四人生前曾至少半年以內有過墮胎行為。」
聽到這裡,呂漫池終於明白了什麼。
「我懂了!兇手遭遇車禍,失去了婚姻、也失去了生育能力,沉重的打擊讓兇手產生了報復女性的想法。」
「兇手又是在婦產科工作,藉助工作便利,她接觸了很多來墮胎的女性。」
「這些女性就是她行兇的目標!」
「她們不自愛不檢點的行為刺激到了兇手!」
「兇手是想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宣洩自己的怨恨,所以作案特徵都是圍繞生育系統展開!」
「沒錯,真相就是這樣,是不是很簡單?」蘇洛笑道。
「並不簡單好吧!這是有你的分析看起來才簡單一些,如果讓我自己想的話,我恐怕一輩子都想不出來!」呂漫池感慨道。
說到這裡,呂漫池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繼續:「對了,可你說的這些還是不能解釋兇手最後一次行兇為什麼情緒失控啊?」
蘇洛喝了口水回答道:「兇手失控很簡單,因為希爾頓那個死者的HCG數值幾乎為零,這代表對方在短時間內發生過多次墮胎行為。」
「你也知道希爾頓死者的情況,那兩口子玩的花花,可能墮的幾次胎都是別人的孩子。」
「希爾頓那兩口子的操作比前三個死者還過分,那倆人把懷孕這件事當吃飯喝水似的隨意。」
「這種行為把兇手徹底惹怒了,導致兇手失去理性、實施了破綻百出的犯罪。」
呂漫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同時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清蒸水蜜桃】和蘇洛的聊天記錄她是看過的。
對於【清蒸水蜜桃】的特殊需求,呂漫池當然也看明白了。
不採取任何措施、讓陌生男人隨便…
想不懷上都難啊!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丈夫還要來個「一人飲酒醉」可還行。
「明白了,不過這種奇葩夫妻我還是第一次見…」呂漫池尷尬的嘟囔道。
「啊?第一次見?這事情不是挺常見的嗎?」蘇洛一臉淡定道。
「挺常見的?你還在哪兒見到過?」呂漫池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