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三個人,永遠,一起

  收拾好行李,帶著足球醬,櫻井月鳴便隨著養父前往進監獄前的集合點了。

  到達目的地,整體看像是一個大禮堂,顯然離規定時間早得很,碩大的空間也沒有幾個人,多的只是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

  繪心甚八先帶他去了後台,那裡站了位女生,身材很好,初次見面,讓櫻井月鳴有了面對大姐姐的感覺。

  她自我介紹說自己叫帝襟杏里,月鳴便記下了,順帶甜甜地喊了聲「杏里姐姐」,成功收穫了姐姐的愛,以及養父的白眼。

  之後便是開場的準備環節,繪心甚八和帝襟杏里在查看著資料,櫻井月鳴也閒得無聊,便從後台來到了前方。

  正巧看見一白一紫從門外走進來,看動作,很明顯其中一隻是被拖進來的。

  「月鳴!這邊!」玲王也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櫻井月鳴的存在,拼命向對方招手,生怕他看不見。

  頂著被人注視的目光,櫻井月鳴尷尬地直朝兩人走來,其中一兩道格外熾熱,最令他受不了。

  奇了怪了,大白天也不怎麼可能會鬧鬼啊。

  邁著稍快的步子,月鳴走到了兩人身邊。

  或許是感受到了櫻井月鳴的不安,玲王和凪很默契地幫忙擋住四周而來的目光,隨即開始將注意力放在被圍住的人身上。

  櫻井月鳴不論到哪,總是帶著他的足球醬,此時足球醬便安靜地待在他的頭頂,把整個粉色腦袋弄得亂糟糟的。兩隻異色瞳此時睜得大大的,仿佛不知道兩人把自己圍住是在幹什麼。

  三人的空間有些狹小,連帶著氣氛都顯得尷尬起來,他們彼此仿佛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還是玲王率先打破,猶豫半天終於是摟上了櫻井月鳴的脖子,「月鳴,你來的好早啊。」

  無聲點了點頭,月鳴一時也是驕傲上了,叉著腰,挺著小胸脯,「嗯哼,那不當然?」

  隨後凪十分手賤地摸了摸櫻井月鳴的頭,當然,他很有禮貌地,絲毫沒有碰到足球醬一分。

  但月鳴顯然還是有些不願意,捂著足球醬就在那甩頭,興奮起來還跳起來夠凪的頭摸,玲王無奈在旁邊看著,間接性偷摸幾手粉毛。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最後兩人的進入,也就是繪心甚八開始講話了,才勉強打消了這場鬧劇。

  櫻井月鳴因兩人卡點到於是多留意了他們一點,一個聽玲王說是「日本的瑰寶」,另一個看起來則平平無奇,不過看起來很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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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餵——」這是繪心甚八在試麥,接下來的幾句話倒是洗腦,什麼「璞玉」啊,「利己主義」啊,都是櫻井月鳴常常聽到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直到有人提出質疑之前,月鳴都是游離身外的狀態,幸好旁邊有凪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臉,否則真要當場睡著了。

  「那個……對不起!我無法認同你剛才的那番話。」櫻井月鳴注意到剛才被介紹為「日本的瑰寶」的人發話了。

  「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看中的球隊,有些球員還在備戰全國大賽。」

  「我是不會捨棄球隊,去你所說的……」

  「那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參加集訓的。」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倒莫名讓櫻井月鳴有些期待養父該如何懟他的了。

  也正如櫻井月鳴所預想的那樣,繪心甚八把對方天真的話語扁的一文不值。

  但瑰寶哥好像仍然不願相信繪心甚八的理念,執著一己之言,像是要辯到昏天黑地。

  模模糊糊,櫻井月鳴好像見到了從前的自己。

  總之就是一場鬧劇過去了,繪心甚八身後的大門隨著他的動作打開了。率先進去的,反倒是看起來很乖的那個男孩。

  「現在難道流行反差萌嗎?」櫻井月鳴疑惑問著。

  卻被玲王以一句「你也敢說別人」堵住了嘴。

  然而正當櫻井月鳴邁步的時候,旁邊的凪反倒不幹了,「我還是回去吧——三百人里選拔一個人,聽起來就很辛苦。」

  「而且……我又沒幹勁,不可能成為最後那個人。」

  這番發言可把玲王一驚,手忙腳亂就拉住將要轉頭的凪,月鳴更是直接撲到凪的後背,妄想直接將其困住。

  「等一下!我們三個人一起肯定可以的!反正現在也就是參加一下而已……」玲王現在有些口不擇言,甚至忘了最終勝者只有一個的規則。

  凪倒是很會抓重點,「三個人……?你在說什麼啊玲王。」

  「那傢伙可是說,要廝殺到只留下最後一個哦。」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和玲王,還有月鳴,或早或晚都會變成敵人的吧。」

  很棒的三連擊,直接將玲王硬控半分鐘。

  櫻井月鳴此時有些不甘,卻又不知道不甘在哪,只是一味摟著所騎乘者的脖子,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暈染了眼眶,漸漸沾濕了對方的後背。

  察覺到後背的異樣,凪頓時愣住了,甚至不敢動一下,就在此時,毫無波瀾的聲音靠近了。

  是發現僅剩三人未進門,而來「勸退」的繪心甚八。

  「你現在還沒有理解你自己的『自我』。」開頭一槍,卻已經定了死罪。

  「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天才,世界上多得是,然後馴服於自己那身無用的自信,未經廝殺就長大成人。」

  「不過是想無傷無痛活著的人。」

  「我對自我意識膨脹成這樣的蠢貨沒有興趣。」

  「滾吧。」直接下了死令。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直接間接把櫻井月鳴整破防了。

  在玲王立下豪言壯志,說自己的「自我」是把兩人推上足球界頂峰後,月鳴渾渾噩噩從凪身上爬下來,眼眶微紅,明顯是哭過。

  他現在有些迷茫,好像回到了剛開始被養父接回家的時候。

  此時,他與繪心甚八正面對面,妄想用自己相比之下瘦小的身軀護著兩人。

  「你太過分了。」月鳴急了,放下一句狠話,揉了揉雙眼,隨即不顧剩下兩人有什麼反應,公主抱起凪便朝著門進入。

  「你一定要進去,說好三個人一起的。」

  玲王身體比腦子快,跟上了月鳴的腳步,在從對方哭了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後,臉上竟有了絲微笑。

  「好哦,要一起哦。」這是順勢摟住月鳴脖子的凪。

  「三個人,要永遠一起。」這是正在尋找身上紙巾的玲王。

  「嗯。」這是帶著點鼻音的月鳴。

  「……」這是被拋棄在原地的黑蘑菇。

  「他們……沒事吧?」這是看戲後在懷疑自己眼光的杏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