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怎麼又來了?!」
那山獠聽到聲音起身望著無生。
「想再取一葉何靈芝救人。」無生道。
「是因為前幾日那漫山的紅霧?」山獠雖守在這洞中對山下的事情倒是都知道。
「是,空空方丈命懸一線,還請幫忙。」
「這黑靈芝生長不易,似你這般討要法,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沒了。」山獠望著不遠處的那些黑靈芝。
無生點點頭,也理解,畢竟這隻山獠終日在這裡,為的就是守著這黑靈芝,如無它在這裡,這黑靈芝怕是早就沒了。自己這這般討要,對方自然是會有想法,現實之中,就算是朋友熟人借錢都要反覆思量,遑論這般天才地寶,他和這山獠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
「是,但是事態緊急,人命關天。」
「罷了,念在蘭若寺的份上,你再取一葉黑靈芝帶走,哪怕是命懸一線也能救得活。」山獠的答覆倒是讓無生頗為吃驚。
「多謝。」無生聽後長舒了口氣。
在來的路上他便想過了,想盡辦法都要帶一葉黑靈芝回去,如果這山獠不肯,他便想其它的辦法,或偷或搶,好在這山獠似乎還念及那一點情誼。
無生又去折了一葉黑靈芝撞在木盒之中。
「這黑靈芝固然神奇,能溫養身體,醫白骨活死人,但對於神魂之傷效力還是有所不及,空空和尚久在紅霧之中,神魂有傷,卻要另想辦法了。」山獠提醒道。
「那你可知治療這神魂之傷的辦法?」無生聽後急忙問道。
「不知。」山獠搖搖頭。
「我聽聞這黑山之上還有一株仙果,那果子要三百年才成熟一次,不知是真是假。」無生忽然想起來前幾日的聽聞。
「那仙果你就不想了,且不說此時它方才開花,成熟還要等到兩百多年之後,就是果子熟了,你也摘不到。莫說是你,就是人仙來了,也只能看看那仙果模樣罷了!」
「還真有!」
不過正如山獠所說,就算有自己也摘不到,如這黑靈芝,不是山獠給他,他也極難得到。人仙都得不到的仙果,那旁邊得有什麼東西看著?
「多謝了。」無生躬身感謝,真誠的,發自肺腑的,這份恩情他記在心裡。
「快下山救人吧。」
無生急匆匆的下了山,那山獠站在洞口望著無生遠去的身影,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不到,你居然變得如此慷慨了,山下多少山精野怪上來想你求取一片黑靈芝而不得,這蘭若寺的和尚先後給了兩葉。」洞中想起來另外一個聲音。
「我能有今天的這番造化也有蘭若寺的因果在其中,再者說,你不是說這小和尚造化非凡,我這也算是結個善緣。」
這一路上,無生倒是沒遇什麼攔路的山怪,算是順利。回到寺里,將黑靈芝搗碎,一點點用水給空空方丈餵服。服下黑靈芝之後,方丈果然好了一些,神志也清醒了一些,眼睛也有了光彩。
「師伯。」
「嗯。」空空方丈點點頭。
無惱剛剛扶他起來,他那瘦弱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師父,您怎麼了?!」
「殺!」
空空和尚突然大吼一聲,眼睛變得一片血紅,然後整個人一下子昏了過去。
這?!無生見狀一下子愣住了。
「莫慌,會醒來的。」一旁空虛和尚輕聲道。
他們三個人就守在床邊,空空和尚還有呼吸,掛在胸前的那顆佛骨舍利還散發著溫潤的光芒,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空空和尚方才悠悠轉醒,醒過來之後,神志還算是清醒。
陪著他說了幾句話,空虛和尚便叫著無生一同出了禪房,只留下無惱和尚照顧他。
「自從方丈師兄醒來算起,這已經是第六次了。」
「方丈師伯這應該是神魂受了傷,在黑山百丈崖上我聽那山獠說過,這黑靈芝對神魂受傷效力有限,我們得另想它法,師父可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治療神魂受傷的?」無生將在那山獠處聽聞到的和空虛和尚說了一遍。
「我以前倒是聽人提起過有這樣的靈丹、仙草,但是都在那些方外之地,距離金華萬里之遙,莫說去求了,找到他們都是很難。」空虛道。
「那該如何是好?」
空虛低著頭,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停下,抬頭望著無生。
「無生,還你下趟山,去金華以東的會稽府,那城中東南位置應該有一座三香樓,名為酒樓,實際上卻是一個販賣消息的地方,你去那裡打聽能夠治療神魂之傷的辦法。」空虛認認真真的交代道。
「記下了?」
「記下了,但是師父,此事干係重大,我這心裡沒譜啊!不如叫無惱師兄下山如何?」
無生是心裡真的沒底,畢竟根底里他並不是此方世界的人,對外面的世界並不了解,剛來山上的時候他的確是想著下山去看看山下的世界,但是此時卻不怎麼想下山了,關鍵是這件事情關係到空空方丈的安危,責任重大。
「他在山上還有要事。」
「還有什麼要事?」無生疑惑道。
「做飯給方丈和我吃,你會做飯嗎,做的好吃嗎?」
嘶,呼,無生深吸了口氣。
「師父,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皮了。」
「此次下山,有一定的風險,事關方丈安危,務必仔細認真,你隨我來。」
空虛帶著無生來到了自己的禪房之中,從一個破柜子之中拿出一頂假髮,很是熟練的套在了無生的頭上,然後用一根帶子繞著額頭綁了一圈,又讓他脫掉了僧衣,找出一身破舊的青灰色的普通衣衫讓他穿上,圍著無生仔細看了一圈。
「不錯,說話要注意,不能露出馬腳,這是一萬兩銀票,還有些碎銀子,你收拾一下,馬上出發,速去速回,記著,山下比不寺里,人心難測,萬事要小心。」空空和尚叮囑道。
「師父,您還會易容術?」
無生很吃驚,看的出來空虛和尚這手法相當的熟練,從銅鏡之中望去,不過是一頂假髮,一身破衣,但是自己卻好似換了一個人,先前是和尚,現在卻好似一個逃難要飯的。最起碼只要自己不說漏了嘴,露出馬腳,不會有人懷疑自己是一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