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長江中,大浪滔天,湧上了河岸,淹沒了附近的村莊,又正好是夜間,人們尚在熟睡之中,措手不及。
「發大水了,快跑!」無生見狀運起法力,一聲大吼,居然蓋過了風雨和雷鳴之聲。
這一聲大吼,把人們都嚇醒了,急忙從房屋裡跑出來,看到了湧入院子裡的河水,喊叫著,冒著大雨的向高處跑去。
大浪不停地翻騰,無生來到近處,雙掌橫推。
金剛推山,那大浪一下子被掀翻回去,然後再次湧來。
山重萬鈞,雙掌可推之,
此掌是降服,是去阻。
推山,
掌中佛光大盛,雙掌橫推,好似道無形之牆橫在身前,那浪頭高十幾丈,卻無法壓下來,又反了回去,和後面湧來的浪潮撞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推山、降魔、乾坤掌中按,
大浪不止,
無生在這風雨之中反覆使用那《金剛佛掌》。
他一人,一雙手掌,擋住了這一方之地的大浪,
過了一會,他轉身望望,身後的村莊已經是汪洋一片。他擋住了大浪,擋不住流水,擋不住從天而降的大雨。
「阿彌陀佛,希望無人受傷。」
浪濤還在翻騰不止,無生放眼望去,突然發現那激盪不止的江中好像漂浮著一個人,起初他還以為只是一截木頭,仔細看了看,的確是一個人,浮在水面上,隨著波濤忽上忽下。
有人?
他一掌推開鋪面而來的水浪,然後的踏空來到了江中,從上面望去,只見將水渾濁,波濤翻滾,伴隨著風雨呼嘯。
他來到那人身旁,只見他躺在水面上,身上閃耀著一層淡淡的青光,就隨著波濤激盪,沒有沉入江中。
無生俯身而下,落在江面上,伸手抓住了這個人,突然近處的江面掀起大浪來,一顆碩大頭顱從江中躍出,張口就奔無生而來。
是一條大魚,青黑色,雙眼露著凶光,布滿了利齒的大嘴足夠生吞下一人。
那大魚的身形在無生身前兩丈左右的地方突然間停住,卻是無生一掌橫在身前,咔嚓,什麼破碎的聲音,那大魚的魚頭一處猛地塌陷下去,鮮血好似泉涌。
無生手掌一推,那大魚向後翻滾出去,一個大浪沉入了江中,再無動靜。
他提起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這個人,離了波濤翻滾的江面,片刻功夫就來到了岸上,然後去了那已經變成汪洋一片的村莊之中,看到還有幾個人在掙扎,他順道將他們救了出來,接著就離開了這裡。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風雨之中,似有一道黃光落在無生的身上,消失不見。
無生提著這昏迷之人,就近找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生了一堆火,體內法力流轉,身上熱氣騰騰,頃刻功夫就將衣服全部烘乾。
再看看地上那人,身上還籠罩著淡淡的青光,一身道袍,看上去也就二三十歲年紀,面如冠玉,扎著道巾,身後背著一把寶劍,腰間懸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袋子,上面印著一些法咒。
「道士,不會是長生觀的人吧?」無生思忖道。「救人可別惹來大麻煩。」
等了約有兩個時辰,外面的風雨方才漸漸地小了下來。
嗯,那躺在地上的道士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身在一處破敗的房屋之中,身旁燃著篝火,旁邊坐著一個頭上戴著斗笠的男子,頭髮凌亂,臉色微黃,還有幾個麻點,閉著眼睛坐在那裡。
聽到聲音,無生睜開眼睛望向那人。
「你醒了。」
「貧道守恆,多謝救命之恩。「這道士起身之後對無生拱手道。
「道士,長生觀的?」
「是。」這倒是點頭道。
「呵呵,幸會幸會。」
「我這是不是救了不該救的人?「
那道士解開腰間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幾粒丹藥送入口中。
破屋之中又恢復了沉默,篝火發出噼里啪的響聲,外面還下著雨,落在殘破的屋瓦之上,啪啦啪啦。
「道長,風雨之中,那烏雲之後的是何物?」
「過江之蛟。」
「過江,那怎麼到天上去了?」無生往篝火之中添了幾根木柴
」以他的修為,自然是想上天就上天。「守恆道士深吸了口氣,望著燃燒的篝火,微微調息。
「蛟龍,人仙?」
「還差點。」
「外面的風雨也是因為他?「
「是,蛇化蛟之後便有行雲布雨之能。」
「他行雲布雨卻是苦了下面的尋常百姓。」無生想起剛才江邊村鎮那一片汪洋,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傷。
「百姓?」那守恆望了無生一眼。
「在那些大妖的眼中,就好似我們視螻蟻一般。」
這守恆說著話又從那腰間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個水囊,喝了些水又放了回去。
無生盯著他那布袋,知道那個小小的布袋定然不是凡物。
「既然道長無事,告辭了。」無生起身準備離開。
「恩人且慢,救命大恩未曾相報,還不知恩人姓名?」守恆起身。
「王生,救命的事情就算了,倒是那蛟不會再出來鬧騰吧?」
「我破開了他的鱗,傷了他的的筋,得修養些時候。」
「厲害!」無生聞言翹起了大拇指。
那蛟龍是半步人仙,能與之戰,並且傷了他,那眼前這位只怕也是半步人仙了。
「不過,看上去好年輕啊!」
「這是貧道的印信,恩人如果有事需要我,可以憑這印信去長生觀中找我。」這守恆從腰間接下來一方印信交於無生,這印信成長方形,不過半個手掌大,呈青黃色,好似特殊的金屬製成,正面印著長生,反面印著「守恆」二字,當時他身份的象徵。
「好。」無生也不推辭,就將這東西收下了,說不定日後還真能有用的著的地方。
說實話,他現在就想用,讓這守恆去彭澤長生觀中那「捆龍索」取來借予自己。
「告辭。」
他來到屋外,雨還在下,只是已經遠沒有剛才那麼大了。
回到了自己落腳的地方,思前想後考慮了一晚,還是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實在不行就得硬闖了!」
他有些懊悔,昨天的風雨夜,應該是硬闖的最好機會,卻被他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