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不言謝,日後但有所允許,我們兄妹定然全力以赴。」沐滄流拱手道。
沐滄流、沐晚晴,是兄妹,也師出同門,在外人面前,沐晚晴也叫他師兄。
一句話的承諾,於沐滄流這般人物而言,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嗯,不用日後了,我現在就有事想請沐兄幫忙。」無生想了想。
這兄妹二人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崑崙,這以後能否再見面還要打個大大的問號,就算有事需要他們幫忙,能否順利的找到他們都是個問題,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是什麼君子,也不是什麼高僧,做好事不留名,不求回報。
恩情這種東西,不像是酒,時間長一點,更加的醇香。隔著太久了,人家說不定會忘記,還是立即還掉的好些,而且無生剛好是真的有事情想要他們幫助,他們應該可以幫到上忙。
「噢,請講。」沐滄流稍稍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無生會如此的直接。
「我想尋求一些修行之上的幫助,最好是一些大修士留下來的修行心得之類的東西。」
從開始踏入修行道現在,他只是單純的靠一個人的摸索,沒有任何人能夠他指點,而且蘭若寺的傳承也並不完全,基本上都斷乾淨了。
摸著石頭過河不是不可,但終究是要慢一些的,而且有風險,原本無生並不怎麼急躁,但是見到了蛟龍入雲,見到了滿山的紅霧,今日又見到了這番鬥法,他心中的急迫感是越來越強了。
這個世界有妖魔鬼怪,有魑魅魍魎,有人能上天入地,他就在這方世界之中,危險並不是離著他十萬八千里,而是就在身邊,就在眼前。
他需要修行,需要不斷的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需要能夠指導修行的東西。名師,他不奢求,佛門衰落,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但是沐滄流的出現讓他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崑崙是方外之地,傳承了不知多少年,而且到現在為止,他們的傳承仍在,這樣地方定然有指導修行的法門,他可以借鑑。
「這個崑崙倒是有,但是我沒有帶在身上,我們兄妹準備今日便啟程回崑崙,待我回山之後再給你取來,不知你所修的是何種道法?」沐滄流想了想之後道。
「佛道雙修,偏向於佛。」
這事情他沒有打馬虎眼,要是對方給自己找來的是練習法劍、五行遁術之類的心得,自己可以借鑑的地方實在不多。
「佛法?」沐滄流聽後有些吃驚。
「怎麼?」
「噢,沒什麼,只是有些吃驚,當今世上修佛之人已經不多了,不過崑崙剛好有幾本修佛的典籍,倒是可以給你借鑑。」
「真的嗎,那太好了。」無生聽後十分高興。
「這樣,我們約定,二十日之後再在這裡見面,我將那幾本典籍帶來,供你參詳,如何?」
「好,那就這麼說定。」無生痛快的答應了。
「我們兄妹還有事,先告辭,以後兄台如果路過崑崙,一定來山上做客。」
「好。」
沐滄流帶著妹妹離開,說走就走,不拖泥帶水。
走不多遠,沐晚晴停下腳步轉身回首,朝著無生招招手。
無生抬手朝她擺了擺手。
「阿彌陀佛,此去路遠,一路保重。」無生輕聲道。
一陣風氣,落葉飄零,不一會的功夫自後,那兄妹二人便消失不見,無生眼中只有荒草、枯樹,滿山的蕭瑟。
目送他們遠去之後,無生也轉身回到了蘭若寺中。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那位女施主呢?」空虛見無生一個回來之後上前詢問。
「她走了。」無生道,心裡還是有些失落,有些空蕩。
「阿彌陀佛,怎麼走了,傷的那麼重嗎,她的屍骨呢,安葬了?」空虛喧了一聲佛號。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是走了,和他的大哥一起回崑崙了,不是升天。」無生沒好氣。
「噢,那便好,她是崑崙的修士?」空虛聽後語氣稍稍有些變化,似乎是有些高興。
「是。」
「崑崙好啊!」
「有什麼好的?」
「至今崑崙山,猶有群玉府。虛無天之根,清淨道所祖。」空虛念了幾句詩。
「呀,師父還會吟詩作賦!」
「你小看為師了,這崑崙山乃是群山之祖,而且是天下有名的方外修行之地,和長生觀很不對付,因此也不受朝廷的待見,如果不是地處西北,地勢偏遠,說不定會派兵直接平了崑崙一脈。」
「你說的這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聽了空虛這幾句話,無生有些不解,主要是崑崙離著這金頂山、蘭若寺太過遙遠了。
「當然有關係,你救了崑崙的修士,這可是善緣、是人情,有些人情薄如紙,有些人情卻是重如山。崑崙道法玄妙,山上更是有人仙大能。若是有朝一日,我們蘭若寺有難,可以向他們求救的。」
「原來如此,求也不一定幫,再說距離我們萬里之遙呢。」
「總是個善緣。」
「那個師父,這個人情,我已經讓他們還了。」無生小聲道,說話的時候甚至都不太好意思望著自己師父。
他這才意識到師父為何高興,是希望多一個強援,必要的時候可以幫他們一把。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忽略了這些東西,想的太片面了。
「什麼?!」空虛聽後一下子愣在那裡。
「如何還的?」
「我問他們要了幾本典籍借閱。」
「阿彌陀佛,無生啊,為師......」
無生罕見的看到自己師父身體微微顫抖。
「師父,我覺得吧,求人不如求己,咱們還是好好修行,想辦法徹底解決那紅霧的隱患,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外人的身上,崑崙離我們也太遠了,這一來一回的怎麼也得個把月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晚了,而且你著相了。」
「嗯,你說的對!」空虛點點頭。
「咦,變得這麼快?」
「反正你都做了,生氣也沒用了。」
空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後慢慢的走開了。
「這次是自己沒想的那麼遠。」無生站在那裡自言自語。
但是仔細想想,還是覺得與其將一些希望寄托在將來,寄托在一些外人的身上,不如把握當下,自己多想些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