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Joker

  4月22號，開拓者在紀念體育館打完了本賽季常規賽的最後一場比賽。

  他們在主場131:85，46分的超大優勢狂掃來訪的洛杉磯湖人隊，以一個驚嘆號結束了1989-1990賽季常規賽的征程。

  湖人這邊因為戰績早已追不上開拓者，所以最後一戰選擇放棄。

  魔術師詹森、詹姆斯-沃西、拜倫-斯科特三大主力全都輪休缺席。

  開拓者因為是最後一個主場收官，有機會追平湖人69勝的常規賽戰績記錄，所以沒有輪休。

  而且甘國陽承諾過，只要沒有傷病或者禁賽，自己絕對不會輪休，否則那些想盡辦法買票來看他打球的球迷怎麼辦？

  紀念體育館的主場門票可不好買，很多球迷哪怕有錢，一個賽季都搶不到一張門票。

  所以對每個來到主場的球迷，甘國陽都要傾力奉獻，拿出最好的狀態投入到比賽中去。

  輪休的湖人對上陣容完備的開拓者，結果自然是很慘烈。

  開拓者12人全部登場，8人得分上雙，其中克里夫-羅賓遜拿到了全隊最高的21分。

  一個相當完美的常規賽結束了，陣容齊整的開拓者，加上甘國陽強烈的復仇意志，讓他們打出了NBA歷史最佳戰績。

  湖人在常規賽的表現同樣出色，在詹森和唐-尼爾森的帶領下，他們拿下61勝21負的戰績。

  這個成績放在任何一年都是冠軍級別的，但在開拓者的69勝面前有些不夠看。

  本賽季雙方五次交手，開拓者4勝1負，是1985年來，開拓者面對湖人戰績最好的一次。

  攻守已經徹底易形了。

  同時，因為開拓者和湖人同處太平洋賽區，因此開拓者排第一，湖人就只能排在第三位。

  排在西部第二的是聖安東尼奧馬刺，大衛-羅賓遜的到來讓馬刺一躍成為西部強隊，他們拿下了56勝的優異戰績，同樣創造了馬刺歷史的最佳戰績。

  猶他爵士、菲尼克斯太陽、達拉斯小牛、休斯頓火箭和丹佛掘金分列第四到第八位。

  西部依舊籠罩在開拓者和湖人這兩個巨人的陰影之下，其他球隊能稍微露頭，但總體感覺是暗無天日的。

  在東部，底特律活塞以60勝22負的戰績結束常規賽，再一次拿到東部第一。

  隨著維尼-詹森被奪走，活塞的進攻有所削弱，常規賽的統治力略有下滑。

  作為補充，底特律活塞在休賽期簽下了爵士老將里奇-格林和曾經的凱爾特人奪冠功臣傑拉德-亨德森，來盡力彌補微波爐缺失後的進攻漏洞。

  芝加哥公牛贏下了球隊歷史最佳的55勝27負，芝加哥公牛已經有了衝擊總決賽甚至總冠軍的實力和底氣。

  麥可-喬丹以場均33.6分的表現蟬聯了得分王，而甘國陽繼續他對籃板榜的統治——他以場均14.2個籃板的數據，超越第二名奧拉朱旺0.2個，連續第六年成為NBA籃板王。

  同樣由於分區規則的原因，芝加哥公牛隻能排在東部第三。

  排名第二的是50勝的華盛頓子彈，查爾斯-巴克利成為子彈唯一絕對的核心。

  外線的伯納德-金在89-90賽季打出了傷愈復出後的最佳表現，場均22.4分，讓他重新回到聯盟優秀得分手行列。

  凱爾特人、紐約尼克斯、密爾沃基雄鹿、克利夫蘭騎士、印第安納步行者分列第四到第八位。

  隨著老一代球星退役的退役，老去的老去，東部的格局正悄然間發生著變化。

  以為得到摩西-馬龍可以實力大增的亞特蘭大老鷹今年季後賽都沒有進。

  波士頓凱爾特人依舊保留著前場三叉戟和丹尼斯-詹森，但傷病和老化摧殘著他們的戰鬥力。

  首輪他們將遇到年輕的派屈克-尤因和紐約尼克斯。

  雄鹿、騎士、步行者大概率都是首輪炮灰。

  區別在於，雄鹿原來的架構已經破碎，正在重建邊緣苦苦掙扎，進季後賽屬於迴光返照。

  而騎士隊交易走哈珀屬於自毀長城，一個凱文-詹森一個哈珀，讓騎士丟失了崛起的好機會。

  不過騎士陣容底子還在，核心球員年輕穩定，未來幾年依舊大有可為。

  步行者則是另一番景象，這是他們隊史第三次打入季後賽。

  在經歷了1989賽季的混亂後，步行者確立了雷吉-米勒為核心的年輕陣容，他們散發著蓬勃的朝氣。

  雖然首輪對陣底特律活塞註定沒有勝算，但季後賽經歷對年輕球員而言無疑意義重大，會成為他們成長道路上的重要一課。

  不是每個球員都是魔術師詹森、阿甘、伯德，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站上最高舞台衝擊冠軍。

  絕大多數球員都是跟隨球隊一起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麥可-喬丹如此，雷吉-米勒如此，很多很多天才球員都要如此。

  殺入季後賽，在季後賽感受真正的NBA強度，體會最強的籃球競爭，是很多年輕球員的必修課。

  一個沒有經歷過季後賽考驗的NBA球員，算不上是真的有實力的球員，他的數據、榮譽，都不會得到真正的認可。

  對開拓者而言，雖然他們取得了69勝的戰績，卻依舊有一批年輕人要迎接第一次季後賽的洗禮。

  東歐三人組，克里夫-羅賓遜，安東尼-梅森等人，在季後賽開始前，都悉心進行著準備。

  彼得洛維奇抓住這兩天時間泡在健身房裡，希望能提升一點自己的對抗能力。

  聽說季後賽的對抗水平和常規賽截然不同，一旦適應不了強度，表現會很慘。

  和彼得洛維奇一起訓練的是安東尼-梅森，梅森對健身的熱愛，給人感覺超過籃球。

  薩博尼斯選擇待在公寓裡看錄像，將之前常規賽、季後賽的比賽錄像反反覆覆觀看。

  他看開拓者的比賽錄像，也看掘金的比賽錄像，還看之前賽季的比賽錄像。

  通過這些錄像，他在腦海中不斷構建球隊的戰術模式，找尋自己和對手的問題。

  對職業球員而言，賽場經驗需要不斷刷新，因為籃球賽是不斷變化的，沒有一個定式。

  迪瓦茨沒有去健身房，也沒有窩在家裡看錄像，而是跑去甘國陽家中做客。

  由於開拓者內線充實，所以迪瓦茨本賽季得到的上場機會並不多。

  然而迪瓦茨的實力卻有明顯進步，原因就是和甘國陽練的太多了。

  迪瓦茨現在是甘國陽指定的頭號陪練，之所以不練薩博尼斯，因為薩博尼斯25歲趨近成熟，各方面都定型了，他更需要的是籃球思維方面的指導和細節打磨。

  而迪瓦茨才21歲，很多地方尚未定型，是一塊值得雕琢的毛坯璞玉。

  所以貝爾曼吩咐甘國陽花很多時間和精力給迪瓦茨開小灶，塑造他的技術和打法。

  當迪瓦茨逐漸適應阿甘的折磨時，他會發現面對聯盟任何一個內線都會很輕鬆。

  如今兩人的關係相當好，迪瓦茨會帶著自己的妻子上門拜訪。

  迪瓦茨很健談，不像薩博尼斯和彼得洛維奇那樣沉默、專心籃球。

  當開拓者到客場去打球時，迪瓦茨的妻子斯內扎娜會經常到甘國陽家探望王撫西。

  王撫西自從有了孩子後，可供自己支配的時間就少了很多。

  雖然家中有保姆、家政，有保鏢，帶孩子的事不用太操心。

  但當了母親感覺還是不同，心中時時刻刻都牽掛著孩子，神經無法徹底放鬆下來。

  有段時間，甘國陽一直在外打客場，王撫西因為失眠和驚醒，導致神經衰弱。

  斯內扎娜得知後，就經常上門陪著王撫西，幫著她照看孩子，提前學習一些育兒的知識。

  迪瓦茨和斯內扎娜已經在備孕，準備明年也要一個孩子。

  友人的陪伴讓王撫西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不過隨著季後賽的臨近，她又焦慮起來。

  她和斯內扎娜吐槽說：「每次一到季後賽，他就像進入了穆斯林的齋戒，不會再和你同房，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比賽中。賽前要準備，賽中要全力以赴，賽後要總結，一切都圍著比賽轉。常規賽的時候他還會抽時間陪陪我和孩子，我們一起參加很多活動。到了季後賽……這是他的聖戰，除了隊友，都是敵人。」

  斯內扎娜悄悄問：「那你會不會希望，他打不進季後賽？」

  王撫西說：「我們高中時就認識，他總是能拿冠軍，打到決賽。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能戀愛嗎？因為大一他坐了一年球監，沒有參加正式比賽，我們能互相通信、約會、戀愛，所以才在一起了。後來當他開始比賽…那是1983年，一直到今天，他幾乎將能打的比賽都打滿，能拿的冠軍就拿下。不過好在，每年有一個夏天可以休息。就怕哪天他要為國家隊效力，連一個夏天都要被奪去。」

  「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贏，能一直贏下去，那時候我們說好了，我會永遠支持他。」

  斯內扎娜看著王撫西，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光輝。

  這種光輝並不是她自身發出的，而是有人照耀著她。

  季後賽休息這幾天，甘國陽抽出有限的時間陪伴家人，給家裡人做菜做飯。

  在家中的阿甘和球場上截然不同，他溫和、細緻又耐心，能看到很多甘有為的影子。

  作為有錢有名的球星，很多事都能用錢解決，身邊可以有一大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可用。

  但甘國陽還是盡力做一個普通丈夫應該做的事，儘量參與到家庭生活中，在客場比賽時他每天都會打電話回家，有了兒子以後每次回來他都會花時間抱抱孩子，給他沖奶粉，換尿布，哄他睡覺。

  身材魁梧，力量聯盟第一的甘國陽，第一次抱甘文山時，手足無措的像個小丑，生怕巨大的力量傷到孩子。

  現在他已經非常熟練，可以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啞鈴鍛鍊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

  迪瓦茨這兩天跑到甘國陽家裡，蹭吃蹭喝陪聊天，並在後院的籃球場上切磋一番球技。

  面對即將到來的季後賽，迪瓦茨還是有些緊張的，所以他問甘國陽，應該怎麼打季後賽。

  甘國陽給了他兩條寶貴的建議，「第一，新人在季後賽最重要的是不犯錯，哪怕你無法發揮正向作用，也絕不要做負面作用。常規賽你可以打得有想像力一些，那是表演，是為了提升磨鍊，季後賽是戰爭。」

  「第二，季後賽的賽場會很緊張，如果你拿到球，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你就把球給我。」

  迪瓦茨牢牢記住了甘國陽的教誨，導致三天後在對陣丹佛掘金的首場比賽中，迪瓦茨替補登場，把球傳給了坐在板凳席上的阿甘，貢獻了一個目瞪口呆的失誤……

  這成為了迪瓦茨職業生涯最小丑的一次傳球。

  不過這並不影響開拓者和掘金的戰局，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大到在系列賽開始前，掘金主帥道格-莫在新聞發布會上直言：「這輪系列賽我們沒有機會擊敗開拓者，我們的賽季已經結束了。」

  道格-莫已經在丹佛呆了整整10個賽季，成為目前NBA在同一支球隊執教時間最長的教練。

  沒有人想到，這個「瘋子」能在一支球隊呆這麼久，並且他在掘金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10個賽季中，道格-莫率領掘金9次打入季後賽，唯一沒進季後賽是他執教的第一個賽季，1980-1981賽季，那時他中途接手掘金，球隊已然大勢已去，怪不到他頭上。

  剩下的賽季，道格-莫用他獨樹一幟的執教風格，讓掘金成為了季後賽常客。

  道格-莫不僅率領掘金取得了出色的成績，他更是用自己的執教方式塑造了掘金這個球隊的風格氣質。

  未來幾十年裡，掘金將一直都是一支瘋狂、堅韌，血管中流淌著進攻血液的球隊。

  在1985賽季，道格-莫曾經因為他的「60分」言論遭到甘國陽的屠戮。

  本賽季明知贏不了系列賽的情況下，道格-莫「投降輸一半」，早早表明沒有贏的可能。

  希望阿甘和開拓者能手下留情，下手不要太黑太狠，互相留點面子。

  作為老對手，也是老朋友，甘國陽倒是真的手下留情，首戰開拓者主場拿下，只贏了掘金10分。

  第二場109:121，贏了掘金隊12分，到了第三場來到科羅拉多高原，雙方三節打得有來有回。

  到了第四節，甘國陽單節15分，一波發力戰勝掘金拿下比賽，同時系列賽3:0輕鬆擊敗掘金隊，毫無懸念的晉級西部半決賽。

  而這場比賽結束後，道格-莫結束了他在掘金的執教生涯，離開了工作十年的城市和崗位。

  在宣布自己被解僱後，道格-莫和他的妻子「大簡」享用了香檳，慶祝人生某個重要階段告一段落。

  多年後，丹佛掘金為道格-莫頒發了一件號碼為「432」的特殊球衣，代表他在掘金取得了勝場數，並將其退役，以表彰他為球隊做出的重大貢獻。

  作為丹佛的第一代「Joker」，他的小丑靈魂與掘金永在。

  【1961年，當道格-莫伊在北卡打球時，焦油踵隊發現他們和理察-尼克森乘坐同一班飛機。

  尼克森當時是美國副總統，世界上最知名的人物之一，尚未因水門事件身敗名裂。

  北卡教練弗蘭克-麥奎爾向尼克森介紹了自己，並帶著他走過過道，邊走邊介紹焦油踵隊的球員們。

  道格-莫有飛行恐懼症，當尼克森和麥奎爾走到他面前時，他正在看書分散注意力。

  這可能是道格-莫在那個學期打開的唯一一本書，但對尼克森來說，這顯然是聊天的話頭。

  他對道格-莫說：「這麼愛看書，你一定是球隊裡的小學究。」

  道格-莫打量了一會兒站在面前的這個人——他微微向前駝著肩膀，面容有些憔悴。

  好像不認識。

  莫又把臉埋進書里，並用輕蔑的語氣對尼克森說：「你算老幾，智者賢人麼？」】

  ————1988年《體育畫報》11月刊第一期，布魯斯-紐曼撰寫《The Joker is Wild（狂野小丑）》，節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