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請叫我萊娜,我的朋友都這麼叫我。」萊娜主動對指導員伸出手去,跟指導員握了握手,還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喜歡大新聞,當記者的和管記者的都喜歡大新聞。」
聽了對方變相的道歉,指導員也不好在這事上使勁揪著不放,他禮貌的對眼前這個什麼中尉點了個頭,指了指自己的營區,「那麼萊娜女士,不知您有興趣參觀一下我們的營區嗎?」
「當然,我對神秘的夏國人最有興趣了。」萊娜把話筒丟給一直跟著她的攝像師,像個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跟在了指導員後面,「放心放心,我不會帶小型攝像機或者錄音機之類的東西,也不會給您找麻煩的。」
兩人就這麼把倒霉的中尉給晾那了,讓可憐的中尉站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了半天一咬牙乾脆就把臉給扔地上了。
自己走到一邊從醫療隊那邊借了張椅子,跟那幫下了車早就湊過來喝綠豆湯的鐵甲們一起喝著清涼消暑的夏國飲料。
其實指導員把那女記者領進營區參觀,就是故意噁心那個什麼中尉的,整個營區也沒什麼可看的,重要的功能性建築出於保密原因也不能看,於是走馬觀花的就這麼繞了一圈就又給人領回去了,來回還不到5分鐘時間。
在指導員想辦法拆人牌坊的時候,坐在屋裡的李文強已經被解開了手銬,端著杯孫醫生給他的水,坐那正講故事呢。
他講的是自己下了連隊後發生的事。
李文強還記得那天天氣晴朗的過分,大太陽烤的人站在陰涼地里都有一種快要被蒸熟的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舒服的。
當時他正坐在校蔚和指導員的車後面,整個吉普車後面就坐了他一個新鐵甲,校蔚開車指導員坐在副駕駛。
唯一讓他覺得不對頭的,就是主駕駛和副駕駛中間,手剎後面那塊是個搶架,兩支微沖就搶口朝上的靠在上面。
那一路的路況並不好,一路上坑坑窪窪的顛的李文強差點把胃給吐出來。
不過好歹他出來時聽了炊事班那幫老爺的,就喝了點稀的乾的一點沒敢吃,這會該消化的也消化完了,一路上連口水都沒敢喝,想吐也就是乾嘔幾聲完事了。
校蔚一路上顯得很興奮,他一邊開車一邊給李文強講當初他還是個隊長時發生的小故事,這跟李文強一個姓的本家還是個段子手,隨手一個段子就能逗得李文強哈哈大笑。
不過等真到了地方以後李文強就笑不出來了,一下車他就看地上有個長得像煤氣罐樣的玩意,這東西不是以前家裡用的那種快一米高,需要扛著上樓的玩意,而是高30厘米左右的小型煤氣罐。
但一個邊境哨所出現了煤氣罐就有點不對勁了,尤其是這煤氣罐後面還焊了一根鋼管,鋼管尾端還有幾個像是穩定翼一樣的東西時,就更不對勁了!
要不是心裡想著給未來的戰友們留個好印象,李文強真想指著這玩意大喊一聲,這是啥啊!
「呦,老趙,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校蔚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踢了那玩意一腳,對哨所裡面喊道。
「第七個,校蔚您快點進來,快到點了!」聲音不是從哨所里傳來的,李文強應聲扭過頭臉色就有點不對,因為聲音傳來的地方正是一個由多種壕溝構成的預設陣地。
一個人正站在個一看就是個暗堡的門口揮著手跟他們這一行人打招呼呢。
李文強正好奇那人嘴裡提到的「到點了」這個詞到底代表著什麼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幾聲悶響,然後遠方眼瞅著就冒起一團可疑的濃煙來。
「有情況!」這是李文強的第一反應,他抓著搶就竄進前面的預設陣地里去了,按照訓練里學到的方式把搶架了上去。
「這跟隊長說好的不一樣啊啊啊!」這是感覺到被坑了的李文強的第二個想法。
「什麼悠閒的邊防鐵甲隊!什麼早晚巡邏就完事的邊防鐵甲隊!什麼因為照顧我特別給我開的門子!騙瑰呢啊!」
這是李文強的第三個想法,然後他就被背後多出來的手,拽著脖領子就拽進暗堡里去了。
拽他的人還一路說這新鐵甲有意思,你就不怕在外面讓人炸死球了?不知道拍擊炮炮過來了得躲躲?還在那站著等挨彈片削呢?
那人進來了就把李文強朝凳子上一扔,跟校蔚敬了個禮就從旁邊端了個缸子過來,張口就是校蔚大爺您辛苦了趕緊喝口水,還特地讓您送個小鐵甲過來,招呼一聲兄弟幾個去接接不就得了?
然後他指著外面說不是上個星期咱們上繳了一批繳獲麼,過秤時候是十斤還是八斤的來著?估計對面那幫孫子是肉疼的厲害,這不不知道從哪找了點煤氣罐,每天這個點來上幾發想報復一下唄。
接著他又指著外面說道,估計是對面東西質量不好,這不是才過了五天那土造的玩意就炸膛了麼,這次估計能消停上好幾天。
校蔚也沒順著他的話頭說下去,而是說老趙你這孫子不地道啊!你瞅瞅你乾的都是什麼噁心事?上次你領著倆人去團部幹啥了你說說?
人家炊事班剛蒸了一鍋饅頭,還沒吃上呢就讓你小子給一口袋包圓了,你說你孫子一人能吃得了那麼多饅頭?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炊事班送一車過來?
老子就在這看著你吃,能吃完了從此我跟你姓趙得了!
趙班長被校蔚說的不好意思,訕笑著說這不是大家成天吃野戰乾糧吃頂了麼,看到饅頭就香,忍不住想吃幾口唄,我不是一人沒吃獨食麼,一路上我給每個哨所都發了點下去。
校蔚哼了一聲,說你小子倒是不吃獨食,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那本來就是蒸出來準備挨個給你們送的?你倒是不客氣啊!
趙班長一聽這個可就不幹了,他張口就是校蔚你們可別這麼幹,前面危險不說,路還難走。
最近的對面的孫子,跟打了雞血似的天天削尖了腦袋想過來,那幫炊爺們身嬌肉貴的您可千萬別犯渾,傷了哪個兄弟幾個都擔待不起。
校蔚一擺手,老趙你這孫子就胡扯吧,去年比武你讓炊事班老錢揍了你忘了?
說完後校蔚也沒胡扯下去,抓著李文強的肩膀讓他站起來,往前一推跟趙班長說,這以後就是咱們的鐵甲了,你可得給我帶好了。
說完以後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然後校蔚帶著指導員,開著吉普車一路蹦蹦跳跳的就回去了。
對面那幫傢伙也是有眼色,校蔚在呢他們就一聲不吭。校蔚車剛開的沒了影,幾個人連拉帶拽的給李文強摁到凳子上,這個拿水那個點菸,還有從一邊拿出個水果罐頭,來吭哧吭哧的打開打算給李文強嘗個鮮,還沒捯飭好呢外面就有動靜了。
趙隊長側頭聽了聽,對一臉緊張端著缸子,不知道是放下好還是拿著好的李文強說道,對面的孫子估計換了炮管了。你別怕,那玩意威力大小不說,光啞火的就一大半,炸響了也不知道是砸哪了。這麼多年了就沒見他們打准過,淨給咱們送廢品了,過一陣就能攢半車。
話音還沒落地呢,對面的魔改煤氣罐倒是先落地了,轟隆一聲巨響,震得碉堡里放著的東西叮噹亂響,李文強低頭看著自己水杯里的水晃出來的波紋一臉木然,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個世界了。
「沒事沒事,你小子別害怕,那幫孫子從來就沒打准過。」副班長也端了個缸子過來,隨手從罐頭裡拿起一塊水蜜桃來,拍了拍木然的李文強:「喝點水喝點水,這地方太干,不喝水晚上睡覺你嗓子眼都是乾的。」
李文強心說老子現在還喝個P啊,這頭頂上咣當亂響的別說喝水了,喝酒我都喝不下去啊。
當然那是他的心聲,別人是聽不到的。時間過得挺快的,這時候去巡邏的另一個戰鬥班也回來了。
一幫人土哄哄的進來,一開口就是那幫孫子還在那放呢?剛才巡邏一過二號山頭就看那麼大一煤氣罐砸山底下了。也不知道那幫孫子是不是看好巡邏路線,故意那麼來的,不然眼瞅著距哨所都快600米了,這偏的也忒厲害了。
然後他們就看到坐在那不知道幹什麼的李文強了,帶隊的班長一揮手說,新來的幫我拿拿這個拿拿那個,班裡的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的,指揮著李文強幹這個干那個。
其實他們也不是在欺負李文強,或者是故意使喚新鐵甲,原因是被炮彈嚇傻的新鐵甲這幫人都見多了。
只要給他找點乾的,真正忙起來了,自然也就忘了頭頂上咣咣作響的玩意了,緩過這個勁也就沒啥了。
畢竟人都是從新鐵甲階段過來的,李文強犯得問題這些人也都犯過,所以一看李文強的表情就知道幹啥了,之前那些人是因為要警戒外面,所以沒空管在那裡呆坐著的李文強。
但是這一頓使喚下來,這些人是真見識了李文強的好脾氣了,一幫人把他使喚的跟陀螺似地,當年趙班長干到一半就摔東西,大吼沒這麼玩人的,可李文強幹完了以,還不忘找了把掃帚隨手把地上的灰給掃到門口了。
幹完之後眼瞅著天黑了,李文強撓著後腦勺問兩個班長,咱們吃飯的傢伙在哪?要不要回營房吃飯?
倆班長早讓人搬了一箱什錦罐頭進來了,那時候還沒有什麼單鐵甲口糧之類,統統的都是個大分量足的各種馬口鐵罐頭。
於是一幫人打開罐頭七七八八的擺了一桌子,拉李文強坐下後,趙班長就把手裡的搪瓷缸子舉起來了。
準備完這些之後天已經全黑了,這邊天黑的晚,李文強看了眼牆上的表都奔著晚上8點去了。
來吧,歡迎新來的同志,咱們以水代酒走一個!
估計是今天趙班長運氣不算太好,這次又是話沒落地呢,外面照明彈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