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們別傻了!別去啊!
計緣在神像後心急如焚,這些行腳商要是出事了,最後就輪到他自己了!
他只恨不能吼出聲,只能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耳中。
在這種強烈的內心掙紮下,計緣眼皮劇烈抖動,嘴角也在不斷顫抖,右手的小指居然微微動了一下。
計緣第一時間就感受到這一點變化,這讓原本心情極度糟糕的他立刻提振了精神。
他細細感受著身體,發現在劇烈的意識掙紮下,這種「鬼壓床」已經有了一絲絲緩解,雙手的其中幾根手指頭已經能勉強曲張,雖然幅度不大,但確實巨大的進步。
這讓計緣欣喜若狂,被帶出去的那四個行腳商鐵定結局堪憂,但自己如果能動起來,能夠聯合這些行腳商的話,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山神廟口,這些火把張士林只將其中兩個火把點燃,然後遞給王東他們,夜間的冷風吹得火焰左搖右擺。
「小心點,注意保護好陸公子。」
「沒問題士林哥!」
「老金,你注意點!」
「放心把士林!我看著呢!」
金順福接過火把,和另外幾人一起紛紛向著張士林保證,畢竟是行腳商,也算是半個老山客,這麼點路不會怕的。
張士林想將第二個點燃的火把交給陸書生,畢竟對方是要帶路的,不過陸書生卻沒有接。
「不了不了,我有點怕火把燒到我的長衫,讓小東兄弟拿著就好了!」
「對對對,給我給我,嘿嘿嘿」
王東直接笑著搶過了火把。
「你這小子!」
張士林笑罵一句,將剩下未點燃的火把放到劉全背著的輕背簍內,再次吩咐他們注意腳下道路之後,一行人才出發去挖山王參了。
山神廟內,計緣面目猙獰手腳抽搐,這自然不是發病了,而是在劇烈掙扎著想要取得身體的控制權。
門口剩下的八個行腳商知道火光遠去,才一起返回了山神秒內,臉上的表情都是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哪怕不是山王參,一株年份十足的人參都值不少銀錢,畢竟有錢人都惜命,好藥材捨得下本。
「張頭,這個乞丐怎麼了?」
有人才坐在火堆邊,就發現了計緣的異樣,不由驚呼出來。
張士林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其他行腳商也一起圍了過來,他們看著計緣掙扎的樣子都有些瘮得慌。
「他身上好多汗……」
「這是羊癲瘋了嗎?」
「拿根木棍來,撬開他的嘴,別讓他把自己舌頭咬斷了!」
張士林蹲下來固定住乞丐抽搐的身子,朝著其他人吼了一聲。
立刻有人從柴堆了找了一根合適的。
「我掰開他的嘴,你立刻給他塞進去!」
「嗚…嗚嗚……」
計緣本能的就抗拒,自己又不是羊癲瘋,這木棍不知道多髒。
「幫我按著他!」
沒一會,一根木棍就卡在了計緣抽搐的嘴裡,還好是橫著讓他咬住的。
一群行腳商看了一會,慢慢回到了火堆邊。
有人嘆著氣。
「這乞丐今晚上應該是過不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順手幫他挖個坑埋了吧。」
「
是啊,山神廟以後我們也會落腳,還是別讓屍體留在這了。」
你們特麼的!
明知道他們是好意,計緣聽得就是莫名的青筋暴起。
也就是在之前那波人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
「吼嗷~~~~~~~~~~」
一陣恐怖的吼聲突然自遙遠的地方響起,嚇得山神廟內的所有人都下意識一抖。
「嘰嘰……」「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周圍的山樹上有無數飛鳥被嚇得四散飛起,在山神廟周圍倉皇鳴叫。
同時一陣涼風透過廟門吹拂,將廟宇內的火堆吹得搖擺不定。
「張頭!」「士林!什麼聲音?」
「野獸?」
張士林臉色有些蒼白,望著廟外的夜色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虎嘯驚山林……是大蟲!」
「嘶…….」
周圍一陣吸氣聲。
「那小東和老金他們!?」
沒人敢接下去說了。
張士林也是捏著拳頭看著廟外。
「這大蟲的聲音很遠,小東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對,他們還帶著火把,以防萬一,大家也把傢伙準備好,今晚不能睡了!」
這一聲虎嘯同樣也嚇得計緣猛一個激靈。
只是這激靈過後,計緣發現,自己竟然取得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此刻他的右手一收一握,雖然略有生澀卻控制自如,他沒有貿然直起身來,而是細心體會著這種來之不易的感覺。
隨後,計緣緩緩睜開了雙眼,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就會發現此刻自己的雙眼中心顏色較淺,是一種剔透的灰白。
感覺光線有些微弱,昏暗得難以看清,若不是並非完全看不到什麼,計緣差點以為自己現在是個瞎子。
他略微側動頭部,望向火堆,心裡咯噔了一下。
火堆在自己眼中顯得十分模糊,火光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磨砂,在眼中透處來的光線有限。
自己這視力,不是簡單有一點缺陷了吧……
『至少不是完全瞎了…』
計緣只好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
不過只是睜開眼這麼一會,眼睛就有些酸酸的,不算難以忍受,但卻絕對不舒服。
「張頭,那要飯的醒了!」
雖然現在剩下的行腳商們都很緊張,但還是有人發現了計緣的異常,這聲音也引得大家望了望那個乞丐的方向,果然看到他在動,並且還轉頭望向了這邊。
只是現在就連張士林也沒功夫理會這個非親非故的乞丐,大家都從籮筐里找出柴刀短棍等物緊緊握在手中,並且神情緊張的留意著廟門的方向。
計緣這會也沒工夫計較自己的視力問題,此刻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命,他嘗試著坐起來,但雙臂支撐才起身一半居然有一陣強烈的暈眩和無力感。
「啪…」得一下,計緣又跌回了地面並且後腦著地。
「嘶…嗬…」
這一下可痛得很,讓計緣忍不住齜牙。
他發現自己雖然能動了可就像大病初癒一樣,使不上力氣,那些行腳商則根本沒人注意自己這邊。
計緣沒開口求人家幫忙,自己用右手抓著邊上塑像的底座,很艱難才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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