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妍此次旅遊圓滿結束,準備回歸。
旅遊的這段時間真的很放鬆,但是社畜終究要回去工作。
直接回去,不知道如果不告訴傅予,他會不會知道。
和外婆踏上回家的路,肖妍記錄著自己的所思所想,記錄著外婆的感受,寫下對未來的期許。
她回到傅家,和每個人都打好招呼,遲遲不見傅予。
傅爺爺還在那邊和外婆聊著那幅畫,外婆聽著傅爺爺的惋惜,以及對傅予的吐槽,想要將畫還回來。
可是,傅爺爺又不要。
肖妍和傅母聊天,她會時不時看著傅家的門。
心思細膩的傅母猜到肖妍可能是要找傅予。
「小妍,傅予他去光明花園了,要不我去聯繫一下他?」
肖妍眼神躲閃,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快就被看出來了。
她向傅母點點頭,她確實有點想念傅予,「阿姨,我想去。」
「行,我讓管家送你過去。」
肖妍去到光明花園,細雨落在綠葉上,這裡沒有什麼人,很安靜。
一眼望去,傅予就站在雨中,回頭望著什麼。
傅予現在陷入了幻想。
他以為自己身邊有一個人,是多年不見的青梅,突然逃婚回國,是為他逃婚的月光。
他幻想的月光正捂著臉哭泣,頭髮都被雨水打濕,委屈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傅予心疼,傅予擔憂。
他只能將傘偏向他的月光,悲傷地看著他的月光。
肖妍看來,他的身邊是沒有人的,傅予這副模樣很奇怪,很嚇人。
她衝過去,就站在傅予的眼前,可是傅予他看不見,聽不見。
傅予只是注視著右邊,月光的眼睛都紅了。
倔強的月光在雨中崩潰大哭,傅予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看見它這樣,心疼又難過。
肖妍好像聽見了他的心聲,聽見他對一個人的擔心。
肖妍不知道他心裡頭的人是誰,也只是站在他面前驚訝,她不知道在她出去旅遊的一個月,傅予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真的聽見了心聲。
她想躲起來,她應該躲得遠遠的,擺脫傅予這個麻煩。
她小心翼翼地去觸碰不動的傅予,「傅予,你醒醒。」
「你給我醒醒。」
「你給我一個解釋,月光到底是誰?你時時在我面前提到,是把我當成了誰?」
傅予他不動,肖妍用力把傘打掉。
雨水落在傅予頭上,身上,他的眼神逐漸清明。
看著眼前的肖妍,傅予猛地抱住了她。
肖妍用力掙扎,她只是想不明白。
突然,一陣空靈的聲音刺入她的意識中。
【月光,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所以,傅予只是將一個活生生的她當成另一個他臆想中的人嗎?
傅予彎腰撿起地上的傘,撐在肖妍的上方。
【月光你不知道,為了留住你,我無限次找替身,從來不敢忘記你,我將你的照片視若珍寶,放在房間裡里,無數次觀摩。】
肖妍現在就想去他的房間一探究竟,不想搭理他了。
為什麼會有這些空靈的聲音,是因為想要她知道傅予本來的面目嗎?是他根本就是渣?
然而她越是努力掙扎,傅予抱得越緊,像是要把她勒進他的骨血里。
傅予抱著懷中的人,意識才慢慢歸來,他這幾天沒有給她發任何消息,他在家裡孤單心碎,被折磨著想起被拋棄的無數次經歷。
他一個人默默在房間發呆,在房間蜷縮。
肖妍聽見他的心聲,心中也一陣陣地疼,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心疼找替身的人,可是有些情感,她也無法抑制,無奈又心酸。
過了很久,傅予鬆開了她,只是擱那笑,笑著笑著又開始雙目無神,呆滯地看著肖妍。
這就是記憶錯亂的後果嗎?
傅予的衣服都濕了,肖妍牽著她的手,她想帶他回家。
想帶他去醫院,剛回來就要經歷這種苦澀的心情,兩人不合適吧。
在車上,傅予弱弱地靠在肖妍的肩膀,此時他沒有一點平日虛張聲勢的霸總氣勢。
肖妍只能任由他,她現在還是他的女朋友,不能只憑藉虛無縹緲的人去否定他之前對她的好。
傅予睡著了,肖妍看著他頭髮黏在額頭上,真是撮撮分明。
回到家,傅爺爺和傅母都看見管家扶著傅予進來。
傅母驚訝道:「怎麼淋成這樣?」
肖妍回答道:「他就靜靜站在雨中,他的意識好像出了問題。」
傅爺爺先讓人給傅予放水洗澡,換上乾衣服。
傅予還在喃喃道:「妍妍。」
【妍妍,我要怎麼面對你,我捨不得月光,也同樣捨不得你。】
或許是因為外婆給的手鐲的緣故,她能夠聽見傅予的心聲,聽見這句話,她無所適從。
在傅予去沐浴的時候,她偷偷去了他的房間,她實在受不了不清不楚了。
房間裡有兩扇照片牆。
她看見牆上的照片,心裡一咕咚。
為什麼傅予會有她大學時候的照片,而且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拍過這樣的照片。
為什麼大學的時候,她是月光,如果月光是她,為什麼妍妍就是後來者。
同一個人,他為什麼要分開啊?
還有「月光」照片下的字跡,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的人只要一出現,便已贏了所有。
他寫下這句話是因為他只是愛上了大學時候的她,而不是現在,現在的她也是以前的替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真的不值得同情。
眾多照片中,中間的那一張就是安安靜靜的看書照,肖妍都不知道那時候竟然那麼好。
傅予被收拾好後,就一直沒有醒來。
大家都以為他睡著了,可是兩個小時後,他還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傅母試探著搖晃一下,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的心繃緊到了極致。
她打電話問醫生,醫生那邊也說這不能用藥物治療,都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壓力過大造成的,送到醫院來也沒用。
人的大腦本來就複雜,醫學開發的領域還不足十分之一,什麼都有可能。
傅予聽見了肖妍的聲音,可是覺得聲音正在遠去,他的手動了一下,想要抓住肖妍。
傅母看見傅予的手動了,她激動地喊了一聲,大家也看見了。
肖妍將自己的手靠近他,他又動了一下,肖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裡,再慢慢抽出,傅予的手還在抓,可是怎麼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