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特麼是兔子窩啊
實際上這原理，跟陶研究員說的文物發掘道理一模一樣。
博物館、文物所那是被動發掘，只有投入沒有產出的科研工作，博物館那點門票收益連日常保養、人員工資都負擔不起。
國家對帝王墓都是原則上能不發掘就不打擾，更別提普通墓葬遺蹟了。
但盜墓就是一本萬利的巨大收益驅動。
警察就算能巡邏防範，那是日防夜防的被動保護工作。
盜墓賊只要抓到規律，也能輕易躲避巡邏。
因為天天巡邏了，誰還那麼認真金睛火眼，還不是日常打工、摸魚走流程唄。
這也是只有消耗投入，沒有產出收益的笨辦法。
主體還是靠各地村民，本著樸素的重禮敬畏傳統，守護自家附近地塊的各種甚至還可能是遠古祖宗的墓地。
警察很難在這個環節做什麼預防。
但現在這就是有的放矢的儘可能縮小範圍，有利可圖的去找。
意義完全不同了。
今天只作為操作驗證，出來熟悉下整個事兒。
大家一路上開動腦筋合計怎麼才能最大限度的簡化流程，又不讓人注意的搜尋完成。
在幾十公里高速後提前下道，沿著省道、國道甚至鄉村公路穿行已被發掘過的墓葬區。
因為按照專家說法，這些地段其實重複安葬、層迭墓葬的情況都很常見，也是歷朝歷代附近城鎮約定俗成的墓葬區域。
所以盜墓賊們也喜歡反覆光臨這些片區。
最值錢的當然是那些古籍上能查到的王公貴族大墓，裡面陪葬極為豐富。
一件文物沒準兒出廠價就能賣幾十上百萬。
金器、玉器這些珍貴東西傻子都能看出來貴賤。
但大多數盜墓賊其實沒這麼雄心壯志，更沒有影視作品裡渲染那麼煞有其事的做計劃、探墓主、組團隊。
就是狐朋狗友隨機找尋，隨便什麼古墓，只要搞到三五件文物，換個幾千、幾萬塊，就能舒舒服服的過幾個月。
相比淘金遇到狗頭金的概率，這種平民級盜墓的破壞，才是最讓警方感到頭痛的。
特別是如果當地村民開始監守自盜，沒了本地人看護舉報，會迅速導致局面完全失控。
一旦村民把盜墓挖文物當成日常活動，那才最要命。
燕青也介紹了「情報聯繫人」總結的大數據經驗：「這跟各地農忙農閒也有關係，很多小盜墓賊集中在下半年這段時間偷挖……」
在省道間，才跑了個把小時四五十公里，蓋青雲卻突然發警報：「那邊有人！」
一車人都精神抖擻，不是吧？
真的這麼多？
真的多。
進入普通公路之後，穿行在田野之間，燕青就單手舉了「掌中寶」，慢慢左右搖，方便熱成像儀能捕捉到車頭前方幾乎180度的視野。
普通人來看，肯定眼花。
但蓋青雲用藍牙連接到自己屏幕上，還能滑個小屏不影響他刷劇、打遊戲、翻法律書籍。
更簡單的是他借用了監控軟體上的觸發設置，熱源大小達到多少會自動提醒。
貴還是有貴的道理。
手機屏幕上全車人都能看見，遠處田野間，一輛車幾個人影！
起碼幾百近千米外的細小熱源，放大以後都能很清楚。
關車燈，放慢速，儘量用怠速慢慢滑過去。
吳凱元也開始進入角色：「不是有輛新能源車嘛，那個電車關掉模擬音，晚上電動機基本沒聲音的。」
燕青只緊盯屏幕，穩穩的把手架在車窗上：「放大，再清楚些……」
蓋青雲立刻。
其他幾個人哇：「老大，你這個熱成像儀還能語音控制？！」
哦哦哦，專注入神的兩兄弟忘了。
燕青不搭理就瞞過去。
越來越近，那動態越來越明顯，發動機微溫的汽車擋在前面，有人趴地上挖掘什麼，周圍人協助倒土，用包了布的燈光低照度照明。
離開夜視儀目視，啥光線都沒有。
光是這見不得人的偷偷摸摸就足夠可疑。
燕青還經驗豐富的把周圍「照」了一遍，看看有沒有把風暗哨，果然沿著公路前方有個不起眼的光斑躲在路沿下！
這還有什麼說的！
幾乎一模一樣的局面。
就看對方有沒有夜視儀了，哪怕為了這，燕青也要上去搶掠一番！
抽出座位邊那根白木棍：「你們繼續往前走，對講機打開，我不說話別開口，到前面遠點等我消息。」
王朝馬漢積極要求跟隨共同犯罪。
燕青嫌棄：「我說了動手的事情你們還輪不上，也不會讓伱們承擔多大罪責，注意安全啊，開燈，不然人家要懷疑……」
他手腳麻利的收起手機裝背帶上，夜視儀抓手中。
蓋青雲也沒想到出來試驗下都能遇見：「我馬上買個固定攝像頭的頭戴架，你就能把雙手騰出來了，注意啊，路邊那人應該看到車燈，起身在張望，轉過去我看看，嗯嗯嗯，他們有對講機，那邊的人也停下在看這邊。」
燕青趕緊推開門趁著車速較慢跳下去，汽車逐漸提速遠離。
高舉的夜視儀緊盯路邊暗哨。
很清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馬路上，沒有朝著這邊看，應該沒有夜視設備。
但蓋青雲還是強調：「我們不是買了錫箔毯嘛，下次還是要穿上，不打沒準備的仗。」
燕青嗯，腳下已經沿著路邊疾馳狂奔。
這麼大的熱源移動，依舊沒有引來暗哨和其他人的關注，那就徹底沒有被發現。
高級夜視儀在這種情況下，的確屬於科技碾壓。
汽車絕塵而去，那個路邊暗哨四周張望一番，故意站在路面上的人影都沒被他發現，遠處幾人又開始忙碌。
燕青放下心來悄悄接近。
近到能聽見對方用對講機說話。
三天，他們已經在這裡探了三天，然後今天才開始挖。
幾乎如出一轍先放翻弄暈暗哨，嫻熟的捆綁堵嘴搜身後，抓了對講機朝挖掘點摸過去。
路上還確認吳凱元他們在大概一公里外路邊已經掉頭等著隨時接應。
接應個屁，燕青悄悄摸近發現這幫人才挖到齊腰深，完全沒有耐心等到出文物。
咱好歹也是倆半捕快，合起來整個兒的捕快呢。
必須要制止犯罪。
好個膽大包天的天巧星，竟然堂而皇之的泰然走近，用鄉音：「還有多深？」
站在土坑邊接應搬土的傢伙本能的回了句：「早得很……」
剛駭然轉頭，一悶棍就打在後頸倒地！
對面抓著鐵鍬的目瞪口呆的楞了半秒而已，就被抓住領口狠狠的飛身摔進坑裡！
砸得那個奮力挖盜洞的傢伙七葷八素下，已經被鎖住脖子！
直接半暈。
看燕青用各自皮帶捆住手腳，蓋青雲趕緊記下要買扎帶，那種很寬可以替代一次性手銬的塑料扎帶。
當然燕青又是嫻熟的一陣搜身，四台手機，幾把工具跟車鑰匙到手後，仔細檢查周圍所有物件都丟上車。
扔下昏迷的盜墓賊驅車揚長而去。
蓋青雲猛翻各種法律條例：「我們是臥底，我們是為了打入犯罪團伙內部才這麼幹的，不算犯法違規吧……」
燕青比他更明白：「真衙門裡的刑名捕快肯定不能這樣隨心所欲，他們做事有很多限制，所以才需要我這樣的角色來干髒事兒，我們又沒把這些東西據為己有，整個案件完了一起交公就是。」
蓋青雲也在反覆說服自己接受這種膽大妄為的辦案方式：「如果按照我們上次的心態，搞完報警，好處自己拿了，但現在我們反而不會報案，不會打草驚蛇，擺出黑吃黑的架勢，都是為了整個案件的推進……」
燕青把車從顛簸不平的田地間開出去，果然在不遠處找到自己那輛車。
探頭示意下，緊張萬分的四人連忙跟在後面一起「潛逃」。
燕青想的是來都來了，該走的流程要走完，就算是熟悉地形，也要把這一片走完。
誰知兩車反覆轉了六七十公里，還在某個縣郊加油，順帶吃了點夜宵。
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準備從另條線路返回省城時，卻在另一個縣的交界處，再次發現類似的盜掘行為！
換到他車上的吳凱元專門負責舉著夜視儀，在副駕駛做慢速掃描狀，被蓋青雲的畫面異動觸發提醒。
這次沒車，就是幾條人影在地里晃悠，路邊也沒把風放哨。
燕青索性叫他們在路邊等著，自己如法炮製的摸過去摔翻打暈了五個正在「忘我勞動」的夜間挖掘黨。
不過這次，他不得不叫王朝馬漢過去幫忙。
因為後半夜發現這幫人已經盜挖出來的十多件文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