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庭生揮師北上前,路原就已經向兵部和戶部報備了糧草計劃,加上太子親自督辦後期的運糧事宜,在蕭庭生離開金陵後的第二天運糧的車隊也已經出發。為此,蕭庭生還收到了太子派人送來的書信,讓其不必擔心糧草。如今,已經超過時限三天了,運送糧草的車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李雲穹帶著十幾人馬不停蹄地往金陵方向奔去,走的越久,他心裡就越擔心。按照路線和時間,應該很快會與運糧草的車隊相遇,但是都走了一天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說明只有一種情況,車隊定是出事情了。
果不其然,李雲穹很快就在路邊發現了端倪,一具屍體躺在草叢裡。李雲穹下馬順著屍體往裡走去,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他:運糧車隊所有的人馬倒在血泊中,車上的糧草已經被燒了個精光,路原將軍和他的人馬也都遭到毒手。李雲穹在一個草叢裡發現了滿身是血的路原,他連忙呼喊了幾聲,見沒有反應,又俯下身用手放在了路原的鼻處,發現還有些微弱的呼吸,連忙喊人過來將其抬到路上,為他飲用了一些水,服下了顆個丹藥,過了好一會兒路原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路將軍,我是李雲穹,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雲穹焦急地問道。
「李將軍啊!快,快去稟報大帥,糧草被人燒了,讓他們趕緊先撤!」路原吃力地說著。
「路將軍放心,我已經差人去通報去了。都是誰幹的呀?」
路原搖搖頭說道:「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見一群黑衣人正和他們廝殺,並全部點燃了糧草,由於對方人數眾多,我們寡不敵眾,這才敗下陣來。我現在擔心的是大帥他們已經沒有了糧草,現在是非常危險啦!」
「路將軍,我先帶你回去找大帥,金陵那邊我也派人去通知太子了,現在我們的趕緊回去幫助大帥才是,你先忍忍!」說完,李雲穹說完就把路原放在了馬背上,然後翻了翻一些沒有被燒的殘餘糧草,胡亂地撿了些就急忙向鄂城奔去。
蕭庭生和剩餘的將軍和將士勉強的殺退了一波進犯的聯軍,蕭宿鷹將軍拿出引火石,點了一堆火,和幾個人吃力地抬著一匹已經死亡的戰馬現場就分屍烤了起來。
蕭庭生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責備他們了,大家都實在是太餓了,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加上身上的刀傷開始發炎,這次是真的難逃死劫了。可惜的是,馬肉還未烤好,敵軍又沖了上來,蕭庭生站在最前面,用長纓槍抵住自己的後背,雙手拿劍準備做最後的廝殺。其他各路將軍和將士都連滾帶爬地來到蕭庭生的身邊,一手相互攙扶著,一手拿著刀劍,誓死與長林王共存亡。
隨著衝殺的聲音越來越近,蕭庭生眼睛已經開始模糊,然後就是眼睛一黑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醒了,大帥醒了!」林深開心地喊道。
蕭庭生想坐起來,但是怎麼也無法起身。
「大帥,不急,我來扶你!」林深顯得異常激動。
「你終於醒了!快去喊黎大夫!」列戰英從門口走了進來。
「戰英師傅!你來了!」蕭庭生仿佛早已知曉,並未顯得吃驚。
列戰英臉色有點焦躁,看著蕭庭生心裡實在難過。「都怪我,沒有及時趕到,才讓王爺和長林軍的將士們受到如此慘重的損失!」
蕭庭生吃力地搖搖頭:「哪能怪師傅,只怪我審視戰局有誤,讓長林將士們吃盡了苦頭!」
「好啦!大帥您就少說兩句,讓我看看您!」
門口走進來一位江湖大夫模樣的人,紅光滿面,精神閃爍。
「黎兄!」蕭庭生雖然疼痛難忍,但是看到這位年輕的大夫的出現還是驚喜不已。
「好好躺著,這次傷得如此嚴重,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年輕的黎姓大夫居然如此與蕭庭生對話,都未阻攔,反而一起開心起來。
「嗯,每日按時服藥,十天後下床可活動,三十天後可習武,五十天後完好如初!」黎大夫把完脈象自信地說道。
在場的人心中的石頭算是全部落了下來,蕭庭生此時並無休息之意,已經昏迷了五天,全身難受至極,對他而言這種不能活動的事情比受傷要難受的多。
「我並無大礙了,現在也是無法休眠。戰英師傅,我這是在哪個城池?」蕭庭生示意林深還是把自己扶起來。
「我來吧!」黎大夫生怕林深動了蕭庭生的傷口。
列戰英知道蕭庭生的性格,此時心裡關心的還是戰局,他點點頭回答道:「這裡是武城,我們已經將北魏和大渝的聯軍趕出了北境。我本是按照先前太子和你的計策,一路是走大路護送少許軍糧,引誘背後的敵人。一路是我帶領十萬大軍作為你們的後援,把大部分軍糧繞道送來。果不其然,走大路的人馬被襲擊了,連你派去的路將軍他們都受了傷。但是奇怪的是他們還是判斷出我們的後援人馬是走的另一條路,雖然他們實力懸殊與我們有廝殺,但是還時耽誤了我們的行軍時間,否則你也不會受此重傷了。」列戰英一邊講述一邊疑雲重重。
「黎兄,路將軍傷勢如何?」蕭庭生得知路原也受了傷,心裡一下擔憂起來。
「他明天就能下地活動了,放心吧!」黎大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戰英師傅,糧草案子定有蹊蹺,我和太子在得知大渝、北魏聯手進犯的時候,就基本分析出了他們定會是裡應外合的一些動作,並連夜稟報了皇上。我們才設計故意將糧草放到後面護送,就是為了引誘大梁內部的敵人露面。我派路原回去接應也是為了揭露他們的真面目,不曾想路將軍中了埋伏,他們這麼快就意識到中了計,去阻攔你們,故意延緩行軍時辰,不過現在我們非常確定大梁內部定有外人了,相信皇上和太子也很清楚了。」蕭庭生心裡很明白,這個敵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若單單是青雲招,他們目前還不足以有這樣的實力。
列戰英點了點頭:「他們就是故意拖延我們的時間,很明顯他們對整個戰局和糧草運輸的情況都是非常清楚的,這肯定是內部有人出賣了我們。我趕到武城,遍地都是將士們的屍首,在山坡上才找到了你們,林將軍他們護著你還在殊死廝殺,我要是再晚那麼一點,後果不堪設想啊!」
「敵人現在退出了北境後,有什麼動作?」蕭庭生關切地問道。
「回大帥,我們的探子來報,他們退出北境後,見我們沒有追殺,就地分離各自回去了,沒有任何新的行動。」林深連忙稟報。
「你安排撰寫戰報,把這次的戰況詳情送給皇上和太子,安排好北境守防後,我們就立即回金陵吧。」
林深叩拜領了命就轉身出去看路原去了,其他將軍都各自回營,只有列戰英和黎大夫還陪著蕭庭生。
「戰英師傅,我知道你還有話說,現在就我們三個了,您可以說了。」蕭庭生早已看出列戰英的話並為說完。而留下黎大夫,也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了。
列戰英起身把大門關上,和黎大夫對視後點點頭:「黎騫之大夫是太子讓我帶來的,他隱約感到我們的背後敵人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在路上的時候,黎大夫對我們護送的糧草進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了有人下了毒,我們就在就近的銘州找了當地的官員臨時徵調了糧草,然後又派人回金陵讓太子再安排一批增補過來。這一下就耽誤了我們兩天時間,加上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偷襲了我們,又耽誤了些時辰,這一下就超出我們計劃的時間很多了。還有就是,偷襲我們的人並非是偷襲路將軍的那批人,他們似乎也是兵分兩路,只是知道的時間要晚些,否則我們的時間會耽誤的更久。所以,能夠做手腳的人,他的地位並不是一般人。」
「從我檢查出來的毒來說,這個毒名叫幻疲散,並不是致命的毒,只是一些讓人容易疲倦,產生幻覺的江湖用藥而已,只是這個毒僅有東海才有。」黎騫之也連忙說出了他心裡的疑惑。
蕭庭生慢慢地點了點頭:「今日我們所說的先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待我回到金陵後稟報了皇上和太子,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雖然這次沒有直接抓到這個背後的人,但是基本確定此人定是我們大梁人,而且位居高位。」
三人又一起聊了些細節之事,見蕭庭生實在疲倦,需要好生休養,黎騫之又差人熬製了些湯藥,蕭庭生服用後很快就入了夢鄉。
「列叔叔,家師讓我跟隨您在軍營行醫已有十年,幸得您的賞識和推薦,被太子和長林王重用,在此謝過了。」黎騫之叩拜了禮儀說道。
「言過其實了,我和你師父一起出生入死,好幾次都是他救了我,我對你理應如此,不必客氣。現在重要的就是查出這個毒藥到底是誰下的,你那邊有辦法嗎?」
「我已經差人去告知了師父,相信不久後定會有線索的。列叔叔,我們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位路將軍?」
「不去了,以他的實力,他的傷勢不足以這樣!」
黎騫之微微一笑:「列叔叔為何剛才不把路將軍的情況再給王爺說說呢?」
「以後再說吧,庭生他自己也會明白。」
兩人會意地點點頭,這才走出了房屋,蕭庭生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屋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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