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林殊見蕭庭生

  蕭庭生等人進了流宅,他左右張望,仔細地查看著院中的每一個物件,上下打量著院內的每一個人。

  「你們先在此就坐,我們宗主稍後就到。」劉之藺說完就從桌上拿起茶壺開始倒起茶來。

  李雲穹嘴巴一撅:「你們宗主好大的面子,明知我們長林王到訪,還不提前出來迎接,居然讓我們的大帥在此等候?」

  蕭庭生連忙擺手:「李將軍,不得無禮。赤林盟是江湖幫派,不需講究這些。」

  劉之藺為蕭庭生端來茶杯:「此茶香醇,乃北燕香山所產,請大帥慢慢品來。」

  「我的呢?」李雲穹伸出手來。

  劉之藺微微一笑:「李將軍與我幾次見面了,算是老熟人了,就不用客氣了。」

  李將軍怒視著劉之藺卻又無可奈何,一旁的蕭庭生反倒是在那輕笑起來:「大帥,我可是將軍啊,他們對我這樣,您也不幫幫我說說。」

  「你用軍中之規,他們定然不吃你這一套,放下傲慢,謙卑一些嘛。」

  聽聞蕭庭生的話,李雲穹無奈地點了點頭自己走到案桌前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大帥久等了!」

  蕭庭生連忙起身轉頭一看,一位留著花白鬍鬚的中年男子穿著青山布衣緩緩向自己走來。

  「您就是」

  中年男子微微笑著,他示意蕭庭生坐下:「在下流清智,乃赤林盟幫主,我身後的人都是幫里的主事和幫員。」

  蕭庭生目不轉睛地看著流清智,總覺得陌生又熟悉,突然又有親近之感。他又看了看宗主身旁的人,覺得都不那麼陌生。

  「宗主,深夜打擾,還請見諒!」蕭庭生起身行了禮。

  流清智連忙回禮:「大帥乃大梁長林王,能到我幫派,已是讓我這院子蓬蓽生輝了,大帥年輕卻名震天下,你叫我先生便是了。」

  蕭庭生點點頭:「那就失禮了,還請流先生勿要怪罪我們的驚擾。此次深夜來訪,是因貴幫多次暗中幫助我們,所以特意來登門拜訪,向先生道謝的。」

  流清智笑道:「大帥客氣了,長林軍為大梁屢建奇功,大梁子民才會安定,我也才會成立這個赤林盟,能為大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起你們長林軍來,差遠了。」

  蕭庭生依舊仔細地看著流清智:「敢問先生本名?」

  「本名就是流清智,這個姓乃東海祖籍,祖上居住東海流沙村,流姓就此而來。」

  蕭庭生點點頭:「先生見識淵博,定是讀書無數,可讀過《文興公列傳》?」

  流清智微微一笑,心裡暗想道:這個蕭庭生果然聰慧過人,居然直接懷疑我的身份與林殊的關係了。這本《文興公列傳》是當年自己在掖幽庭第一次與蕭庭生見面的時候的那本書。還好自己也臨時改了個名字叫流清智,與院名吻合,要不然還真不好糊弄眼前的這個蕭庭生了。

  林殊搖了搖頭:「雖然讀過一些書,但是這本書確實沒有聽聞過,在長林王面前,在下還是顯得有些孤陋寡聞了。」

  蕭庭生連忙解釋道:「先生謙遜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起先生與我曾經的一個先生頗有神似之處,他曾經為我解讀過這本書,我就在想流先生是不是與我的那位先生認識。」

  「哦,長林王的那位先生是和名諱?」

  「他已仙逝多年,臨終前囑咐過我,不得隨意說出他的名諱來,還請流先生見諒。」蕭庭生又起身行了禮。

  林殊也連忙起身還禮:「怪我,是我問多了。」

  「先生謙卑多禮,是我驚擾您。對了,流先生,您可知江左盟?」

  林殊放下手中的茶杯:「這個江湖幫派曾經是天下第一大幫,他們的幫主又是琅琊榜首,當然知道。只不過這個幫派的存在都是為了復仇,雖有傳奇色彩,卻有著其他的目的,可借鑑,卻不能可行,這也是我赤林盟與他們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流先生的赤林盟已是天下第一幫,三番五次地幫我們長林軍,又派人協助金陵破了桃花村命案,你們所做之事讓人敬佩,而今日能見到先生本人,更是讓人覺得赤林盟不僅是藏龍臥虎,先生更是天下奇才,頗有當年梅長蘇的風範啊。」蕭庭生刻意說出了梅長蘇來。

  林殊強壓著表情:「梅長蘇就是江左盟的宗主,他憑一己之力為當年的赤焰軍翻案,後來又揮師北上名隕北境,這應該就是他的歸宿吧。長林王是長林軍的大帥,有當年赤焰軍的風骨與氣概,這也是我取名赤林盟的原因。」

  「流先生可是赤焰舊人,或者你們曾經與赤焰軍有什麼關係?」蕭庭生顯得有些激動。

  林殊搖搖頭:「並無關係,只是被赤焰軍,還有你們長林軍所感動,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希望我能為大梁做些事情,只是事情多舛,在他有生之年未能如願,現在成立赤林盟算是給他還願吧。」

  蕭庭生點著頭:「大梁能有你們,乃國之幸啊!今日不枉此行!在此,我行禮感恩!」

  林殊連忙扶起蕭庭生,蕭庭生雙手抓住林殊的手一用力氣想翻過來,林殊只是輕輕一反,便掙脫了出來。

  「得罪了,流先生。我冒昧地想試試身手!還請見諒。先生有些力氣,武學不淺。」蕭庭生還是繼續試探著。

  林殊暗自一笑心裡想到:蕭庭生今夜幾次試探,看樣子他不會就此罷休,好在沒有什麼破綻,以後算是瞞過去了。

  「大帥是沙場之人,與你相比差的遠矣。大帥今夜一舉拿下坦蕃人,接下來該如何處置?」林殊連忙岔開了話題。

  蕭庭生思緒了片刻:「這群坦蕃人還比較棘手,現在是殺不得,又放不得。」

  「為何?」林殊故意問道。

  「流先生應該也知其因吧,雖然坦蕃圍困於我們,但是未曾與我們大梁開戰,這個是局面形勢,金陵那邊也無意首先挑起戰爭,現在需要爭取更多的時間做些準備。慶州乃大梁西境重鎮,雖然中間隔有千重山萬里隔壁之路,但是曾經也是商販的集中之地,是西域到大梁的重要之路。若不是多年前北燕起事,慶州與西境的來往只能更加密切。目前而言,坦蕃雖然在北境、東境、南鏡圍困,但是他們終究會從西境進犯,這也是快速進入大梁的必經之路,更何況,坦蕃人的重兵未有出現,那麼肯定就在西境這邊了。所以,他們才會謀劃一部分人先入慶州,然後伺機而動。但是,他們未曾燒殺搶奪,我們最多只能驅趕出境,包括他們與我們大梁人暗中勾結,他們也可以把罪責全部怪罪在別人身上。」

  林殊聽完又喝了一口茶:「是有些棘手,關押在慶州就如是一個驚雷,好吃好喝的還要供著,驅逐出境又便宜了他們,這些時日的付出又付之東流了。不過他們的那個頭領酷魯圖不是逃逸不見了蹤影麼?你們倒是可以從他身上做些文章,或許就能迎刃而解了。」

  蕭庭生還有些疑惑:「他是坦蕃軍隊的將軍,現在也沒找到下落,從他身上做文章,這是何意?」

  「整個慶州都被你們長林軍管控著,他應該是插翅難飛了。你們設計將其擒獲便可,然後以此為籌碼,讓北境、南鏡、東境的坦蕃兵馬退兵。若是他們做了,就算你們立了大功。若是他們不答應,那就把這個將軍關死為止。至於其他人馬,你們可押送到其他邊境進行釋放,在釋放之前,你們告知坦蕃國,為了防止他們聚眾鬧事,所以才會分開釋放,至於釋放之後他們能不能回到坦蕃國,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若是這兩條他們都不答應,你們隨便加個罪名處置了便是,到那個時候坦蕃人也不會以此立即發難。不過,聰明的坦蕃人不會選擇這條路。」林殊說完緩緩起身,指著院子:「朝堂之事,我們這些江湖幫派就像院子裡的那顆青松,若是朝堂下雪了,也會積壓在我們身上的。」

  「先生的建議實在高明,在此謝過了。先生說話的語氣與我曾經的那位先生是如此的相似,若大梁度過了此次危機,我定會引薦您與皇上見面,他定然會欣賞於您。」

  林殊連忙搖手:「江湖人士,我們更喜歡無拘無束,有緣自然會面見當今的聖上。」

  「今夜與先生徹談,受益匪淺,庭生改日再來拜訪。我現在就去謀劃一下如何抓住那條落網之魚。」蕭庭生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林殊微笑點頭回了禮:「赤林盟能做的事情不多,人員也是寥寥無幾,但是赤城可見,衷心在於大梁,苟且和叛國之事,不入法眼,還請長林王就此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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