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帝都,日益繁華。
一年一度的春獵即將到來,今年是閏年,春獵的範圍和儀式感會更加隆重,只是在諸多皇子中沒有了萊陽王,多少有些讓人唏噓。蕭庭生雖然去了琅琊閣,可是閣主藺晨一直不在閣里,蕭庭生便早早地就從琅琊閣趕回了金陵,他心裡明白的很,若是自己在場,或許能彌補萊陽王的一些空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必須回去與蕭景琰和太子商量,那就是北燕突然被滅,這個一夜之間強大起來的坦蕃國似乎對大梁另有所圖。
太子正陪著蕭景琰從殿裡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向宮中的後花園步行而去,沈追和蔡荃以及禮部等大臣跟隨其後。
北燕滅亡的消息宮內皆知,有的大臣幸災樂禍覺得那是天意,有的大臣則認為這個坦蕃國來者不善,大梁要早做打算。
荀白水也在其中,現在已經連升兩級,主管禮部的一些事務了,雖然還不能有什麼話語權,但是有太子這個大樹和已經是太子妃的妹妹,荀白水的位置早已如日中天了。
荀白水上前遞給太子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春獵的流程,太子滿意地點點頭。這時,蕭景琰突然停下腳步:「長林王到了嗎?」
「父皇,長林王正在趕來的路上,到了後花園我們稍作歇息即可。」太子作揖回答道。
「你先安排其他人在後花園等候,我去武英殿,你和長林王到此來找我。」蕭景琰雙手一背,徑直而去。
蕭景琰走進武英殿,拿起一把寶劍隨手耍起來,雖然前些時候親征,但是自己未曾舞弄刀劍,也未能血刃進犯之敵,想想年輕之時,策馬奔騰,浴血沙場,那種感覺恐怕難以再次實現了。
「父皇,我們到了。」太子和蕭庭生站在門外行著禮。
「庭生回來啦!這些時日在琅琊閣學的怎麼樣?」蕭景琰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中的寶劍。
「閣主最近都不在閣里,我讀了一些書籍,靜養了身心。」
「嗯,北燕之事,你們都已知曉,說說吧。」蕭景琰從不拖泥帶水,商討直奔主題。
太子和蕭庭生分坐兩邊,蕭景琰坐於案桌中間,太監劉勛為三人斟好了茶水。
太子看了看蕭庭生:「父皇,坦蕃國似乎是一夜崛起,我們對此了解知之甚少,只有些片面的認知。兒臣了解到的是這個坦蕃國早先只是一個西域的部落,受盡了其他部落的欺辱,後來他們遷移到我大梁邊境和北燕邊境之處,休養生息,不斷擴充自己的實力,先後把西域很多部落給吞併,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這些年,新上任的國王年輕有為,通過通商和強硬的掠奪,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坦蕃國,但是未曾想會有如此強大,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把強大的北燕全滅了。」
蕭庭生附和著點著頭繼續說道:「殿下說的極是,北燕被我大梁擊敗後,實力大打折扣,正是他們五國聯手進犯我們的時候,坦蕃國趁機以經商往來的名義暗中潛入了不少人到北燕都城以及其他重要城鎮,一旦戰事起,他們就裡應外合一舉拿下了北燕。按照現在的局勢,他們下一步是北魏、大渝、東海、夜秦、南楚,當然我們大梁定會是他的目標,最後實現他們的大一統。」
蕭景琰點著頭:「你們可有對策?」
太子和蕭庭生在見蕭景琰之前,早有飛鴿書信來往,兩人早已心有默契。
「父皇,我和長林王已有書信交流,我們剛剛結束與五國之戰,現在需要休養生息,只做好防禦即可,萬不能主動出擊。再則,我們沒有藉口向坦蕃宣戰,其他五國也未曾向我們提出支援的請求。」太子如實地說了出來。
「皇上,從現在開始,我們還要提防外來的人員,謹防類似北燕的情況出現。這一次五國聯手進犯,我們也暴露了很多駐防的問題,需要立即進行調整,現在就是防禦為主,萬不可主動出擊。」蕭庭生繼續補充說道。
「朕甚是欣慰,你們兄弟倆這樣成長,我便是放心了。就按你們所協商,大梁兵馬不動,防禦靠前,立即著手解決駐防問題,時刻關注坦蕃動向。若北魏和大渝被滅,他們提出支援,我們再出手相助。今天就說這些吧,馬上要春獵了,大臣們都在後花園等我們做最後的批示,春獵前後花園的宗祠祭拜也很很重要,馬上就是晌午了,正是時候。」蕭景琰說完立即起身,劉勛連忙跟隨而去,太子拍了拍蕭庭生的肩膀:「哥哥,有話未說?」
蕭庭生嘴巴一抿:「你說坦蕃國會不會滅完北燕就直接向我們動手呢?」
「我們做好防禦,雖然我們剛剛結束戰事,但是我們的實力可不是北燕、北魏那般脆弱。」太子胸有成竹地說道。
「但願吧!」蕭庭生輕聲地自言道。
參加完宗祠的祭拜,聽取完大臣們對春獵的安排,未來三日,大家把重心都放在了春獵的準備上了。
楊復滑安頓好萊陽王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金陵,回到院落後,就得知了春獵的消息。
楊復滑微微一笑:「現在這個蕭景琰不再去九安山了,居然就在金陵近郊,那剛好合意。安排下去,三日後的春獵,按計劃行動。」
拂曉剛破,龍旗迎春,響鼓震天,一年一度的春獵開始了。
隨著蕭景琰手持弓箭,把春獵第一箭射向藍天,大梁勇士們騎著駿馬,單手持弓奔向樹林而去。
看著遠去的勇士和皇親貴族們,蕭景琰微微一笑,他走下梯台看著還未動身的太子和長林王:「今年的獵頭你們不去爭奪一下?」
「父皇,兒臣認為獵頭只是虛名,若我和長林王也加入其中,免不了會讓他們有所顧忌,所以我和長林王商量好了,踏春賞花即可,重在參與就行。」太子一邊回答一邊上前接過蕭景琰手裡的弓箭。
「皇上,我和殿下一會兒準備去獵一些野豬來,我和他有個賭約,誰輸了,誰就要把自己珍藏的一個東西贈與勝者。」蕭庭生也趁著興致說出了賭約。
蕭景琰哈哈一笑:「你們兄弟間的賭約,我就不參與了,你是想讓我做個見證吧,那倒是可以。快去吧,到時候我們大梁的勇士會把這些野畜一網打盡,你們就獵不到任何東西了。」
蕭景琰在一眾文臣的陪護下,來到臨時搭建的營帳里品茶論事,無不快哉。
太子和蕭庭生騎著駿馬穿梭在野林里,幾個時辰已過,什麼都沒有發現。兩人眉頭緊皺,難道都被大梁的勇士們全部給獵走了麼。
遠處幾個大梁勇士騎著駿馬奔馳而來,幾人見到太子和長林王連忙下馬跪拜。
太子讓其平身後問詢了收穫,結果大家都是一無所獲。
眼看太陽就要西下,春獵的第一天就要結束,今天就要比出第一天的獵頭來,太子和長林王只好空手而歸。
回到營地,已經有不少勇士和皇親國戚的子弟們都已歸來,大家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
「皇上駕到!」劉勛用尖細的聲音喊著。
所有人跪地叩拜,蕭景琰連忙招呼大家起身就地站立。
「春獵第一日已經結束,今天的獵頭是誰啊?」蕭景琰站在梯台上笑著問道。
沈追輕輕地推了推荀白水:「你是主事,趕緊稟報吧。」
荀白水連忙彎腰站了出來:「皇上,今日的獵頭是禁軍的王友。」
「嗯,獵了多少?」
「回皇上,只有一隻野兔!」荀白水說完把頭埋的更低了。
蕭景琰一下從椅子上站立起來:「僅有一隻野兔就成為獵頭,其他人呢?」
「其他人並無任何收穫!」荀白水膽顫地說道。
「太子,你有無收穫?」蕭景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回父皇,兒臣,兒臣也並無收穫,這麼大的林子,幾乎沒有了可獵之物了。兒臣也覺得甚是奇怪。」
「皇上,這裡面定有蹊蹺啊,前幾日還聽聞今年這個林子裡的動物多了不少,這麼這一下全都沒有了蹤影。」蕭庭生彎腰行禮道。
「皇上,營帳外有六人求見,他們用四輛馬車拖著很多獵物。」列戰英負責春獵的防衛。
蕭景琰一聽,瞬間來了興致,他不假思索立即讓他們過來。
列戰英把六個人的手中武器全部繳獲,然後派人緊盯著,帶著他們的馬車來到蕭景琰面前。
「你們是何人,為何所有的獵物在你們的馬車上?」蕭景琰未等其開口,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草民叩見皇上,我們乃楊家六兄弟,我叫楊復滑,其他五人都是我的親兄弟,我們自幼喜好練武,跟隨我們的父親在大梁邊境狩獵多年,靠著這個維生。後來,我們父親和母親因病撒手人寰,我們幾兄弟一商量,就來到了金陵,想謀個差事。但是,事與願違,我們幾人在金陵並無關係,所以至今沒有任何差事可干。直到前些日子,我們得知春獵之事,所以一合計,就冒昧的前來面見聖上。」楊復滑把早已準備好的話非常流利地說了出來。
「所以,你們提前在此把這林子裡的獵物全都射殺,然後帶來給我們看,給我們算是一個見面禮了麼?」蕭景琰有些嚴肅。
「陛下,還請您恕罪。我們實在想不出其他好的辦法來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我們就悄然潛入林里,這兩日我們就把大部分的獵物給射殺了,以此來展示我們的能力。」
蕭景琰沉默了片刻:「就你們六個,僅用兩日就能射殺這些獵物,能力確實不一般。我大梁選拔差役和將士,都有流程和規定,你們這樣冒昧,難道就不怕犯了罪過?」
「陛下,我們一心想精忠報國,不想繼續在北境度日如年,我們一身武藝若就此埋沒,我們心不甘啊,若是冒昧過極,我們兄弟六人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楊復滑說完,又跪地磕頭。
「太子,你覺得呢?」蕭景琰顯得非常冷靜。
「父皇,兒臣覺得凡有能之士,只要有心為大梁效勞,我們都應給予機會。但是,他們的行為且不能標榜。雖然他們六人射殺了獵物,但是我們未成親眼所見,兒臣覺得應該與我大梁勇士比上一比,若是有能力,我們定會錄用。」太子領會其蕭景琰的意圖,連忙說出了比試的想法。
「那就依太子所言,明日一早,就在此地,拿出你們的真水平來。」蕭景琰說完拂袖而去,看出他心裡還是有些情緒。
列戰英連忙安頓好了六人,自己走到蕭景琰面前請罪而去,他負責的防衛,卻讓這六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進來射殺了獵物,這樣的失職,蕭景琰定會生氣。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