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滿滿地死寂和陰森,荒蕪而肅殺。
四阿哥安子軒、李敢、申屠狗騎在馬上,遙望著毫無聲息的「霍州」城,臉上都是一片沉肅陰鬱。
「霍州」城是不攻而破了,但城內餓脬枕藉,屍臭熏天,已經是人間地獄,鬼氣森森,鼠類橫行,絕不是活人能夠呆的地方。
「霍州」府城已完全變成了一座凶城、死城,全無生機,死氣鬱集,橫行無忌的碩大老鼠靠著齧啃死屍而差不多象貓一般的壯碩肥大,大白天也眼冒綠光,不但不懼活人,甚至成群結隊張牙舞爪地向活人發動攻擊。
吃死人肉喝死人血,這城內的老鼠都快成妖了。
「李老將軍,六駙馬,你們說該怎麼辦?」四阿哥安子軒回顧問道。
「如今之計,只有烈火焚城一途。」李敢道,「若不徹底焚城,瘟疫若起,我們的麻煩就大了。等把那些該死的老鼠燒光了,還得將『霍州』城全部夷為平地,徹底深埋,以絕後患。」
「『霍州』還剩下幾個活人?」李敢問道。
「現在只剩霍都公子一個活人。」六駙馬申屠狗冷笑一聲,道「其她『天妖宗』妖徒雲媚娘、夜凝香、玉靈姑等,都命人殺了,火焚屍體,現在怕是已成灰燼了。」
李敢搖搖頭,嘆道:「既是劫後餘生之人,又是女流之輩,又何苦再取其性命?」
「四爺,這些人身上都沾染了城內的屍氣,如果派人日夜看押,每天還要派人送吃送喝,誰知道會不會把瘟疫什麼的傳到我們的兄弟身上?還不如一刀殺卻,燒了省事。禍國妖女,留她們不得!」申屠狗道。
「罷了,」四阿哥安子軒笑道,「那霍都公子現在情形如何?」
六駙馬申屠狗呵呵一笑,「這小子,已經有點半瘋半顛了,要不,把他殺了算了。」
四阿哥安子軒尋思片刻,道:「這『霍州』就按六駙馬的意思辦吧,部署得想周全點,可別讓城內的老鼠跑出來。城外繞城一周,得準備一個深火溝。那些與城內相通的地下暗河全部截斷堵死,盡最大可能讓老鼠都燒死在城內。至於霍都,幾次加害父皇,決計留他不得!」說著話以掌代刀,做了個手勢。
「這樣就好。」李敢呵呵笑道:「咱們還是來商量一下怎麼放火吧。」
四阿哥安子軒苦笑半聲,與李敢舅甥湊在一起商議如何部署縱火燒城。圍攻「霍州」城這麼久,「霍州」城的地勢都已經爛熟於心,三人根本不用看地圖、沙盤,你一言我一句就慢慢商量了一個大概的縱火燒城方案。
「好了,這個大概方案是出來了,咱們趁熱打鐵,這就召集將官們會議,從各個細節上細摳細算,一定要萬無一失,不能有任何紕漏。這跟所有將士都有關,絕不能馬虎從事。」四阿哥安子軒臉色嚴峻。
「屬將同意。」李敢正色說道。
六駙馬申屠狗點頭,說道:「兄弟也是這麼想的。」
經過長時間激烈的爭論、辯駁,總算在夜間拿出了完整的縱火燒城方案。
四阿哥安子軒、李敢、申屠狗各自帶人連夜部署,忙活了大半夜,在天亮時分,一切準備停當。
繞城的兩道深火溝連夜挖掘而成,所有地下暗河也截斷堵塞,並派人嚴加看守,隨時準備煙燻火燒可能漏出火網的鼠類。
開始縱火燒城,首先派人上了「霍州」城四面城牆,用拋石機向城內拋擲成捆的柴草,半個時辰,不大的「霍州」城內就堆滿了乾濕柴草,士兵們撤離城牆,隨後即封死了「霍州」城的城門洞子。
隨著一聲令下,四面火油彈、火球、毒火球紛紛拋擲進城,頃刻間,「霍州」城騰起黑色濃煙,捲起暗紅的火柱,城牆上堆積的柴草更是形成了壯觀的火牆。
整個城漸漸被黑煙籠罩,烈火熊熊,黑菸捲著大火,嗆人的煙火怪味瀰漫城內城外。
城外第一道深火溝也已經點燃,形成城外第一道攔阻火牆;第二道深火溝則隨時侯命點燃。
果然還是有眾多碩壯的鼠類吱吱嘶叫著,不知道是從城牆下的哪一個地縫裡鑽出來逃命,然而挖得極深極寬的火溝,柴草充足,烈火熊熊,鼠類無處可逃,無不被烈火燒斃。
這一場大火連燒數日猶自未熄,黑煙蔽日,燒得人心驚肉跳,燒得人心浮氣躁,震動中原,而這卻是四阿哥安子軒、李敢、六駙馬申屠狗始料未及,也無形中逼迫圍攻「元州」府城的元北顧提前亮出了底牌。
數日後,狼堡。
武皇安東野精神稍好,就見五公主安沐希從外邊快步而入。
「嗯?小五,什麼急件,怎麼是你親自來了?」武皇安東野微感詫異的道。
「小爸,十萬火急的前方戰報,小五還是親自過來的好。」五公主安沐希也不廢話,直接道:「『元州』府城來的加急電文,連發七道。『元洲』城府城被元北顧攻破,目前巷戰中。就這麼多。」
「奶奶的。元北顧是怎麼做到的?」武皇安東野爆粗口道。
「目前還不知道。」五公主安沐希直截了當的答道:「也許五天以後的『暗部』密諜能夠讓我們知道得更詳細點。」
武皇安東野冷淒淒一笑,道:「五天以後,孤已經不需要知道元老賊是如何攻破『元州』府城的了。不是狼群勝機初現,就是帝國大敗虧輸。」
「那,小爸您覺得元北顧是用什麼辦法攻破了『元州』府城?」五公主安沐希注視著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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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武皇安東野聳聳肩膀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想了。想也無能為力,不是嗎?」五公主安沐希安慰道。
武皇安東野笑了笑,「好,不想。能做的我們也都做了,唯一冀望的就是那一點好運氣還在狼群帝國這邊。」
前方。
幽東與赫連鐵樹雖然還沒有搞清楚元北顧是怎麼的就攻破了「元州」府城,但是畢竟久經戰陣,立刻有條不紊的安排撤退、銷毀帶不走的糧食、銷毀檔案等事兒。
節節抗擊,巷戰!
先下達了斷後命令,幽東又強令赫連鐵樹、雷戰先行從水道撤退,去與元西及元南蔡精忠、端木磊、侯大孝等部會合。
幽東其實已經決定要以頑強的巷戰拖住元北顧的武裝警察與警備教兵三天三夜!
房舍被推倒,街道被堵塞,幾乎是在戰鬥中,幽東就完全讓雲南府城之內的許多地方徹底變了個樣,不再是元北顧以及元氏家族的家臣、門將、私兵所熟悉的府城,街道改了方向,活路變成了死巷,完全成了迷宮。
巷戰,並非那麼容易。
幽東將「元州」府城變成了陷阱之城、詭計之城,無所不用其極。
因此,元北顧雖然攻破府城,殺入城內,但幽東猛然將府城一隅變成了銅牆鐵壁,神出鬼沒的近衛好手和苗巫戰士趁夜色摸到敵軍的後面偷襲,戰果頗是豐碩。
對於府城內一街一巷的爭奪,經常此消彼長,拉鋸般來回。
不過,幽東始終掂記著要解開心中之謎,命寇大勇捉了好幾元軍的士兵,嚴刑拷打之後,總算知道元北顧那麼多人怎麼就一湧入城了。
在「元州」府城的西面城牆和南面城牆同時出現了兩段各長達三百多步的大豁口,這是狼群守軍的守城本事再神,也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