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阿修羅皇家學院」被公認為最有前途的青年將官生毗琉璃,在一次私人舞會上喜歡上了出身修羅大貴族的千金黛芙妮小姐,當然,即使是修羅軍團里最年輕的將官,在黛芙妮小姐的爸爸、勢力的哈斯特眼裡,也根本不值一提,當眾拒絕了年輕人的求婚,毗琉璃在賓客們的嘲笑聲里顏面掃地,生了一場大病。
當毗琉璃養好病後,才知道貪慕權貴的哈斯特市長攀龍附鳳,把自己愛慕苦戀的黛芙妮嫁入了留博叉王子的皇室,由此一場美好的初戀,被殘酷的現實無情的毀滅;而毗琉璃求愛事件,當時也被貴族圈看作一場小丑的表演,一笑了之。
隨著時間的推移,化悲痛為力量的毗琉璃,憑藉著自己的刻苦和恩師毗沙門的無私幫助,一步步爬升到了集團軍司令的高位,與毗沙門老師、情敵留博叉王子以及學弟多羅吒,並稱修羅軍界四大天王,掌握著「修羅帝國」五分之一的戰力。
而在此刻,遠在「羅剎城」的叛王留博叉,向毗琉璃拋出了橄欖枝,親口許諾只要毗琉璃肯效忠自己,他將無私的把如今已貴為王妃的黛芙妮完璧歸趙,轉送於毗琉璃,成全兩人這長達十餘年的苦苦相思之情。
對黛芙妮一往情深的毗琉璃,根本無法拒絕留博叉的提議,是夜,毗琉璃攻擊恩師毗沙門的北方軍營,率領南方軍向帝都方向回撤,並毀掉所有通往「羅剎城」的橋樑棧道。經受愛徒背叛的毗沙門老帥心寒之下,也促使老人家將北方軍兵權交卸給另一得意學生安縭生,選擇了退隱療傷。
「女人,是這個大陸上最可怕的恐怖武器。」聽完安梓塵講述的狼王安東野,轉身向鼻青臉腫、發亂衣破地撕打一團的近衛大將和亡靈總帥,陰沉沉的問道:「你們兩個,打完了沒有?」
「打、打完了。」手抓著下雨石黑色長髮的幽東,急忙鬆手。
「完、完事了。」下雨石飛快的將手裡的幽東一隻鞋丟還給對方,把兩隻手同時背到了身後,且和幽東一起挺直了腰板。
「縭生的『羅剎軍團』已經與毗琉璃的南方軍接仗,我們必須段時間解決掉『石頭城』里的滄浪人,搶在龜縮在『羅剎城』的留博叉西方集團軍出動前,給予縭生武力支援。」安東野沉聲道:
「傳令大阿哥和二阿哥,不計代價,全力搶占『石頭城』,先登城者,賞百金、修羅女奴五十名、帶甲勇士三百。」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各攻城部隊連夜發起攻擊,數名出城談判的滄浪使者,被潮水般的狼群亂刃分屍,只剩下腦袋被扔進護城河裡。攻防兩方戰力相差無幾,狼群軍近三十萬,屢戰屢敗、窮困潦倒的滄浪帝國軍倒是有四十八萬之多,但城中的糧食已經被吃光,餓著肚皮的帝國軍,此刻已經抬起武士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陸歷史像是冥冥中有了註定一樣,年前發生在「狼都」的慘事,如今報應在了困守在「石頭城」的帝國軍身上,戰馬、飛鳥、街鼠、甚至於是蟲蟻,都被賴以裹腹帝國軍吃光翻淨,武藏王子殿下帳里的幾個修羅舞女,也在飢餓的主人一頓「嘿咻」之後,殘忍殺害,與親兵們割其股肉、分而食之。
隨著死屍的不斷增加,城裡更是有瘟疫和疾病開始出現,並迅速蔓延傳染開來。在四面八方狼群攻城部隊,日以繼夜的猛烈打壓之下,窮途末路的武藏富士王子殿下,只得豎起了白旗,宣布無條件投降。
惜淚、瑾涼分兵把守、布控、警戒占領區域,沙壯、崔芳的武裝警察輕車熟路的開展圈禁戰俘,刑偵審訊等工作,安筱攀的奴隸兵協助安小嬈的醫療衛生隊全城清理,焚屍噴藥,控制疫情。不用狼王下令,各部門各軍團,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應盡的職責。
經過仔細甄別,二十餘位有價值的帝國軍高級將領,被佩戴著骷髏標誌的武裝警察,用極為粗暴的方式推到了狼王安東野的面前。
已經失去了昔日光澤和神采的武藏富士王子殿下,驚惶失措的看著安東野,大喊道:「東野,別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不准說話!」「大將軍名諱是你這個階下囚能叫的嗎?」沙壯和崔芳兩個武裝警察頭目同時喝斥一聲,前者的手中揮動的馬鞭向身份高貴的王子殿下頭上狠狠的抽下來。一旁的辰源伯爵連忙將少主君兼學友護在身後,隨之而來的是背上火燒一樣的疼痛。
見狀更是怒火中燒的沙壯舉手就要準備再抽第二鞭,那個熟悉而又讓這位粗壯如水牛的警察頭目畏懼的陰冷聲音,突然響起在耳邊:「住手。」
「是,大將軍。」高壯的沙壯畏如蛇蠍的收起馬鞭,退到一旁垂首侍立。
「源,我的朋友,是我讓你受苦了。」藉助昏黃的燈火,分別兩個多月的安東野大將軍和辰源伯爵再度見到了彼此,只是,兩個人的關係,已從親密無間的朋友,變成了國讎家恨的仇敵。
「真的是你,安東野?」辰源伯爵似乎至今還不敢相信那個鐵打的殘酷事實。
「是我,源。」深懷愧疚和不安的安東野,力圖使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輕鬆平穩一些。
「為什麼要這麼做?給我一個你的理由。」辰源伯爵表情僵直,語氣生硬的道。
「因為一個女人。」安東野瞄了一眼萎頓地上的肥豬王子,傷感的道:「我答應過雅雅,我不會讓她嫁給一個他不愛的人,我要一輩子守護她,我要她一輩子幸福。」
「女人?!難道你身邊的女人還少嗎?!你這個混蛋!」憤怒的辰源伯爵狠狠地一拳,將凶名威震大陸的安東野打倒在地,接著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又是兇狠一腳,將無意反抗躲避的狼王踢得滿臉鮮血,不待怒吼的囚犯再出重手時,距離最近的兩名武裝警察頭目,立刻反應迅速的將不知天高地厚、萬難饒恕的行兇小子按倒在地上。
「安東野,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被沙壯和崔芳死死按在地上的辰源伯爵拼力掙扎。
「放開伯爵,你們都退下。」安東野推開試圖為他檢查臉上傷口的安小嬈,用衣袖隨意的擦拭了一把模糊了視線的血水。
兩名男女警察頭目只得遵命放開壓制的犯人退到不遠處,從地上站起來的辰源伯爵,目光兇狠的盯著再次站到面前的安東野,氣喘吁吁的不發一言,伯爵眼中如受傷的毒狼一般的眼神,讓一旁的武裝警察和近衛軍少年暗暗警戒著。
「辰源,我的朋友——」安東野剛一開口,就聽對方怒喝一聲:
「閉嘴!」
與怒斥一起發出的,是辰源伯爵又一記用盡全身氣力的重拳,由於長時間的飢餓無力,導致了出拳者在擊倒某個混蛋的同時,自己整個身體也失去了重心重,撲倒在地。
力氣耗盡,再也無發從地上站起來的辰源伯爵,直視著將自己扶起來的那一個混蛋,咬牙切齒的道:「把你的刀給我!」
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線,安東野抽出了手杖里的「狼牙軍刺」,倒轉刀柄,面帶一絲苦笑和狂態地遞向了辰源伯爵。
「大哥,不要啊!」幽東發出警告,賣出的虎步被兄長的手勢所阻止。
接過鏤有三道殷紅血槽、鋒利無比的「狼牙軍刺」,辰源伯爵看也不看閉目待死的安東野一眼,輕輕一揮,在眾人的驚訝聲中,將自己的長袍割為兩截,裂帛聲起,兄弟情斷。
「大家聽好,從今日起,我辰源,與安東割袍斷義,永世為敵!」辰源立完誓言,將「狼牙軍刺」狠狠一擲,插入狼王腳前地板,入木三分,刀柄餘震嗡嗡作響。
辰源狂笑聲里,安東野好似自言自語的喃聲道:「出賣你的國家和你我的友情,是我的錯。我與你不一樣,你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上流貴族,而我和我的孩子們則註定了低賤和卑微。我要打破這個世界,我要顛倒這片大陸,你和我所站立的地點和要奔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一致的,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源,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對不起,安東野大將軍,我們永遠不再是朋友了,我們是敵人。」傷感決裂的語言,沒有繼續說下去,辰源伯爵搖搖擺擺的掙脫安東野的扶持,慢慢的走回向停靠在門外的囚車。
死寂的沉默在現場無聲地蔓延,在狼王還沒有表態前,骷髏警察們只是用兇狠的目光,盯視著武藏富士王子殿下等其他幾名發抖的滄浪高貴老爺們。
「崔芳,你送諸位大人上馬車,回狼都安置。」安東野黯然道。俯首聽命的狼群將官們,驚詫的看著他們的年輕狼王,突然一下子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