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老人家去追金牙大師兄了,大師兄太危險,師尊說無論如何也要將他逐出薩滿,否則『花都』將永無寧日——」小師妹西月虎悵然若失的道。
「那個人太恐怖了——」下雨石摸著耳垂,自言自語的道:「他的金色箱子始終沒有打開,他的終極武器一日未用,他就一日不算敗!」
把寒冷的目光投向警局的同事,安東野表情閃現出一絲絲鄙夷和陌生,更重要的是,他不自覺的橫移了半步,有意無意的拉開了與同事們的距離。
「東野哥哥,不要這樣,我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我們的組織有我們的紀律-——」安不棄痛苦而又慌張的道。
「組織?」安東野神情又是一冷。
「不錯,他們是『碧落』的人。」話落人到,在一大群陰鷙肅殺,身高馬大的武裝警察簇擁下,一個雙目如鷹、氣場極大,小個子警察大頭子出現在大家眼前。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心裡都不禁抽搐了一下!
「呦,元載員大將軍,您真是貴人事忙,請帖昨天就派人送到府上了,怎麼才來啊?」掌柜沙狸適時響起的沖淡了些許殺氣。
「三年前,前朝教皇安半城貪圖享樂,魚肉百姓,四位樞密大主教替天行道,為民請命,以長青先皇黃袍加身,取而代之;當日,前朝教皇安半城在亂兵中舉族皆滅,卻百密一疏,讓一位叫『安奕雪』的小公主逃得一死。」元載一雙鷹眸,從霍胖子肥油顫抖的臉上,移到嬌艷冷蔑的艷麗,再看向文靜淡漠的安不棄,陰沉的道:
「這位精通醫術藥理的小公主安奕雪,長期隱藏在市井百姓之中,免費無償地為窮苦市民贈藥看病,專一折節下交在底層部門工作的前朝公務職員,三年來,她一手扶持的『碧落堂』,積攢了很大的人氣和勢力,這些人秘密結社,守望相助,痴心妄想復國改朝,她們緊密的團結在安奕雪周圍,為其舊朝奔走效勞,而其中有不少人已經打入警、憲、軍、教等中層領導階級內部,盜取情報,分化收買人心,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本座已經暗中調查留意她們很久了!」
「小元大人饒命啊!卑職也是被逼的,我一家十幾口老小的性命可是在他們手裡握著呢,我-——我不敢不從啊——」霍胖子哭喪著臉乞求道。
「沒骨氣的傢伙!大不了一死而已,求他們這些教廷爪牙做什麼?」艷麗輕叱道。
「此事與東野先生無關,閣下縛了我們就是,我等伏法認罪,絕不反抗。」安不棄向立在樓頭的那個憔悴落寞人影投去內疚歉然的一瞥,自動反剪雙臂,束手就綁。
「元大人,這些人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暴露行徑,還請大人念在你我同僚份上,不要太過難為這兩位姑娘。」安東野向押送三名囚犯就要走出門口的元載垂下了倔強的頭顱。
「呵呵,東野放心。」元載陰笑道:「只要她們回去老實配合調查,交代出前朝餘孽安奕雪的藏身之所,看在你白白送了本座客棧十分之一的乾股紅利、每年十幾萬金幣進項的情份上,本座保證不會碰兩位姑娘一根指頭,讓她們短一根頭髮,哈哈哈-——」
元載和一眾爪牙帶著安不棄等三人,在陰笑聲中離去。安東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孟小米和顧曉刀,前者馬上道:「大先生放心,霍局長和兩位姑娘的案子,我們『黑狀師大聯盟』會一手承辦,,至於酬金方面,我們改日再議。」
憲兵司令公子明道:「今年入夏一來,『碧落』鬧得很兇,我手下幾個憲兵頭目都先後被她們用『美人計』或者重金賄賂給策反成功了;顧二公子交遊廣闊,門客三千,是京師一帶名副其實的『地頭蛇』,三教九流無有不識的,當尋個機會與那位前朝公主見個面,勸說她稍加收斂,莫要真正惹怒了警察部那些瘋狗,引火燒身才好。」
「曉刀謹遵明公子教誨。」顧曉刀含笑起身禮道。
「臭蛋-——」嬌喚響處,只見花容失色雅雅和小柒兮被兩名血衣絕色少女擁入,她們之前,一個面如桃李,穿著清涼惹火、身段凹凸有致的紅衣美婦,帶著一襲撲鼻香風嬌笑道:
「你就是在『老鷹谷』外壞了本宮兩個寶貝好事的狼群頭子安東野?」
「是。」安東野極力掩飾著丫頭受制於人而帶來的心底惶恐不安,道:「前輩可以放開那兩位夏家的小姐,有話就和我說吧。」
「呦——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人間哪有那麼老?小鬼頭不要亂叫的好嘛!」紅衣美婦嬌嗔道。
「師傅,我們是來辦正經事的-——」扣著雅雅脈門、英挺俊秀的「韓城郡主」安琪兒忍不住出聲提示某位「師長」道。
「乾娘,差不多就行了,你女兒這個姿勢時間久了很難受哎——」一手持劍相要挾、一隻手臂鎖著比自己矮一頭地夏柒兮玉頸、艷麗嬌媚的安禹晴很不受用的發著牢騷。
「我差點忘了唉——」紅衣美婦尷尬一笑,向樓上的安東野道:「小子,本宮是『風翼王國』火鳳宮主火鳳凰,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只要你肯把你身後辰源那小子交出來讓本宮帶走,我們就放了你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寶貝,你意下如何啊?」
「火鳳凰!虧你還是一代武學宗師,竟然使出這等卑鄙下流的手段來?!」被武田領班和兩名黃衣滄浪武士護在身後的辰源伯爵戟指怒斥。
「卑鄙你老婆個爪啊!你給我下來,老娘保證不打死你!」火鳳凰跳腳罵道。
「前輩。」安東野上前一步,拱手正色禮道:「今日乃東野與友人合資的客棧開業吉日,請三位賞個薄面,先放了兩位姑娘,明日午時東野會親自與辰源吾友登門拜訪。」
眼見下雨石、幽東、竺洛等狼群高手暗中移動腳步,各自占據了客棧出口等險要位置,火鳳凰審時度勢,笑吟吟的道:「既然狼王開了金口,賤妾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明日正午,西城『朴家泡菜館』恭候二位台駕,不見不散。」說完與安琪兒、安禹晴放開人質,揚長而去。
「丫頭,你怎麼來了?」安東野不顧腳跛地飛奔下樓,關切的道。
「嗯——」眾目睽睽之下,剛剛脫離險境的雅雅擺弄著裙帶,好半天才輕咬朱唇低聲道:「臭蛋明天不來家裡過節嗎?往年都在家裡過節的——」
「不了,丫頭,明天我和伯爵還有事情要處理——」安東野低著頭悶悶地道:「再說師娘和大老爺他們一向不喜歡我,你們一家人在一起過節其樂融融的,我就不去添堵生厭了——」
「你每次都這樣!」雅雅跺了跺小蠻靴,氣呼呼的跑遠來了。
「小姐——」夏柒兮叫了一聲,回頭不無埋怨地道:「小姐就要漂洋過海、遠嫁滄浪了,或許你們一輩子也見不到了,傻爺,你就不知道多陪陪小姐嗎?」嘆口氣,扭頭追了出去。
安東野黯然而立,良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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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沙狸和安槿戀母女按照薩滿風俗,在「涼城客棧」屋檐之下遍插艾草,並打法店裡的夥計把包好的粽子用粽葉包了,分頭給南軒將軍府和魚魚姑娘家中送了過去。
長街漫漫,安東野與辰源伯爵並肩信步而行,二人身後不遠處,幽東和武田二人游目四顧,緩緩尾隨。
「郡主的事,辰源真的無能為力,理惠公主力主促成這門親事,很抱歉,朋友。」沉默了一路之後,辰源伯爵終於說出了憋在心底很久一句話。
安東野笑了笑,揚頭道:「『朴家泡菜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