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八卦警察局

  等待的時光總是漫長而煎熬的。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差不多每天都會有人來「審判之塔」探望,有強顏歡笑的魚魚、有新學了暗黑法術來賣弄現場失靈的羽訫、有說個不停的小師妹西月虎-——唯獨再沒見東野心心念念的那個雅雅地美麗身影。

  沒有訪客的時候,安東野也會靜下心來,暗中修行從訪客們陸陸續續收到外界的消息,各方勢力,運用各種手段,通過各種渠道,努力不懈的營救聲援狼王,形勢也似乎對安東野越來越有利。

  先是「南軒世家」的御用律師團「黑狀師大聯盟」首席美女律師孟小米,在經過調查走訪多位軍方證人之後,以當事人安東野的名義,向內閣遞交了一份長達三百頁的辯護書,孟大美女當庭慷慨陳詞,舌戰群儒,朝野震動;

  緊接著,「望月城」由夏南軒、冷北城兩位上、將領銜,包括第二軍、第四軍、第五軍在內十九位將級指揮官聯名簽署血書,請求寬恕安東野,血書到達「花都」之日,第一軍英親王百葉流風上、將、萬山中、將等毅然將自己的名字列入其中;

  同日,「一線天」前線有緊急軍報與數百首級送達京城,「金蛇部」死灰復燃,大舉進犯,屠戮邊境內附屬民,被害屬民過千,「花都」市民群情激憤,紛紛罷課罷市,湧向街頭遊行示威,強烈要求「內務省」釋放安東野,准其重新統領大漠狼騎,蕩平漠北群醜,光復隘口邊城;

  與此同時,「外務省」一連收到「滄浪帝國」使團副使辰源伯爵三重照會,其措辭一封嚴厲一封,儼然以大國身份向薩滿教廷施壓,要求立即釋放自己的友人;

  在薩滿教皇百葉沐風親自主持的內閣會議上,由於不為外人所知的私密原因,針對內務大臣元北顧提出的殺一儆百,軍務大臣唐恕元帥兼樞密大主教力主酌情輕判安東野,提議一出,作為其情婦兼軍師的禮務大臣容蝶舞女伯爵立即附議贊成,暗地接受了狼王賄賂的瑞親王財務大臣王磊、人微言輕的民務大臣顧西樓男爵以及與安東野有些私交,落得順個好人情的外務大臣霍都公子紛紛表態,同意赦免安東野,從輕處罰。

  有著舉手輕重地位的百官之首的政務大臣納蘭若初,在地位相平的兩個同僚迫切的目光注視下,居然與自己的得意門生、法務大臣兼憲兵司令公子明雙雙棄權離席;由此,元北顧以一票對五票告敗,處死安東野的提議被教皇駁回。

  最後經過決議,「軍務省」與「內務省」雙方各退一步,安東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由沐風教皇簽發,八大閣臣聯署的終極裁決書如下:

  「茲解除原漠北方面軍指揮官、兼第四軍軍團長安東野一切軍職;其陸軍一級上、將軍銜,連降四級,以准將銜任城西區警察局「風化組」組長,擇日上任。」

  當此次事件的功敗垂成者元北顧樞密大主教,親自來到「審判之塔」向囚犯編號為「一零四六」的安東野,以歷行公事的口吻宣讀了這份裁決書時,一種想大笑的感覺被安東野以強大意志壓抑下去,以面無表情的恭敬向期待中帶著不甘的警察巨頭道:

  「大人,為表達對您的寬恕我的感謝,我,安東野,願意對天發誓,矢力效忠領袖大人!

  「很明智的選擇。」元北顧樞密大主教滿意的點點頭,故作親熱的地道:「以後你在警察局做事,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元北顧仿佛毒蛇的眼神視線只看到了安東野恭敬行禮的額首處,對於這份舉動感到滿意的警察總領袖收回了目光,卻不知,在低首行禮的同時,異樣的凶光毒芒,自安東野的垂下去的眼眸中閃爍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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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警察局。

  今天對於局裡上至局長霍百歲、下至水房的雜役阿拉伯,上下里外四十幾名警務人員來說,無疑都是一個新奇而特殊的日子。

  中午時分,警局幾乎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頭的工作和捨棄休息的時間,男男女女擠在「風化組」辦公室門外向里張望,小聲的議論紛紛。

  大家之所以感到新奇興奮的是,警局來了一位看上去有些帥氣的新同事,直接空降到「風化組」擔任組長,這個話題就很是惹發了警局裡兩名女警艷麗和安不棄的八卦討論:

  「長得還蠻帥氣的嘛,就是那雙眼神,總像要殺人似的,太恐怖了——」

  「艷麗姐,你看到沒?他額頭上有道刀疤、被垂下來的劉海遮住了,好酷啊!」

  「可惜是個跛子,要不然本姑娘一定嫁給他!」

  「艷麗姐,別花痴了!你沒看見他銀質肩章上閃耀著一顆將星嗎?咱們局長霍老色鬼當差當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才混上了個中校哎,這傢伙居然是個准將!」

  「就是,不棄,你看那個老色鬼,對新來的組長點頭哈腰的,反倒好似成了多方的手下,嗯——這個傢伙一定大有來頭!」

  「這個還用你說,他來這上班一上午,拜訪他的客人就沒斷過,剛走了一群京畿禁軍將領,又來了一幫教會紅衣主教,好像每個人對他畢恭畢敬,我們這小警局可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還沒看見哪個上班的還帶個保鏢,門外那個叫『幽東』的冰山大哥,抱著刀像尊石像一動不動的好幾個時辰了,本大美女在他面前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個來回,連正眼也不看本姑娘一眼,本姑娘就懷疑他是不是正常的男人。」

  「蛟龍總非池中物,狼王豈是市井人,他在這裡呆不長久的,唉-——」

  「哎!我說阿拉伯,你個老骨頭,不去水房給客人燒水沏茶,往我們姑娘堆里擠個什麼勁兒?莫不是人老心不老,想吃我和不棄妹子的豆腐不成?」

  「呵呵,聽我老人家一句話,最好離那個人遠一點,要不然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呸呸!死老鬼,嘴裡沒一句好話-——」

  「艷麗,快回去工作,局長他們出來了!快快!」

  當剛才還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男女警員們,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崗位,裝模作樣的的翻看文件,接打電話時,「風化組」辦公室被打開,胖墩墩的局長霍百歲與新同事出現在大家面前,前者拍拍手招呼道:

  「大家把手頭工作先放一放,我來給各位同仁介紹一位新同事,這位,就是『風化組』組長,安東野閣下。大家歡迎!」

  驚叫聲伴隨著掌聲,瞬間在警察局爆發、擴散、沸騰,不絕於耳,艷麗與安不棄等幾名年青女警在那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響過耳膜的時候,幾乎整個人都暈眩過去。

  安東野向同事們微微頷首示意,算是簡單的打過招呼,這一細小動作,又是惹發了年輕警員和懷春少女們新一輪的尖叫。

  要知道,狼王安東野率領大漠狼騎萬里奔襲「五沙城」,「七日克三國』,橫掃漠北等事跡早已隨著他的凶名深入人心,成為少男敬仰的英雄、少女崇拜的偶像,其瘋狂痴迷程度,在一定意義上說,隱隱超過了被神話了的沐風教皇。

  「大哥。」警局門口抱刀如尊石像的幽東,幾步穿過圍觀的人群,來到兄長面前,低聲道:「『外使館』的工作人員送來請帖,辰源伯爵請你去參加『滄浪使團』的化妝舞會,聽說雅雅小姐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