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丟掉的情書

  「媽媽,我去隔壁找奚言哥了!」

  不等媽媽回答,人已經開門出去了。

  許茜拿著幾個大杮子,敲響了隔壁的門。

  「咔嚓——」

  門打開,是剛洗完澡的林奚言,穿著一身印著棕色小熊的毛絨家居服,是逛街時她挑的那套,頭髮還半干半濕的,垂下來搭在額前,給平時看起來清冷的人增了幾分乖順。

  「晚上好呀。」她說著,直接從林奚言手臂下鑽過進了屋裡,「我給你帶了杮子哦,我挑的可都是個頭最大的呢。」

  「大年初四,祝你杮杮如意,杮杮順心,杮杮平安!」

  「哇。」林奚言作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看著她懷裡捧著的那幾個杮子,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謝謝西西。」

  許茜高高揚起頭,一副幹了大事的驕傲樣子,「哼,沒辦法,我就是一個這麼好的小女孩。」

  像一隻傲嬌的小貓,他眼裡露出笑意。

  她環顧四周,「叔叔阿姨呢,這麼早就睡了嗎?」

  林奚言關上門,走到她身旁坐下,「約會去了,今晚估計不會回來了。」

  許茜拿過一個抱枕,躺倒在沙發上,「唉,叔叔阿姨真恩愛,我以後也要找到這樣的愛情。」

  林奚言起身去廚房拿了把水果刀,削她帶來的杮子,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刀柄,一圈一圈,整個果皮完整脫落,遞給許茜,又拿起一個杮子繼續削。

  許茜接過他遞來的杮子,咬了一口,脆甜多汁,開口感慨道,「唉,馬上開學就高二下冊了,高中都快結束了,我還沒體驗過早戀呢。」

  林奚言聞言一頓,原本快要削好的果皮斷開,掉進垃圾桶里。

  許茜又繼續接著說,「後面學習肯定更緊了,更不可能談戀愛了,嗚嗚嗚,我甜甜的校園戀愛。」

  林奚言垂下眼瞼,「大學可以談。」

  「nonono,這不一樣,少了點感覺。」

  「什麼感覺?」

  許茜:「當然是,刺激!」

  「你想一下啊,課間十分鐘為了見你特地跑到你的樓層再匆匆跑回去,在校園裡牽著手碰到老師就慌忙分開,放學後並肩走在在回家的小巷裡,晚上在被窩裡偷偷聊天互道晚安什麼的,不是很有趣嗎?」

  林奚言面無表情:「我不用想,這很無聊。」

  「還有,每天和你一起回家的是我。」

  許茜想起他那些丟掉的情書,「我不信,那麼多女生給你遞情書,你就沒一點想法?」

  「一點也沒有,你也沒想這些有的沒的。」

  許茜嘆氣,「唉,想也沒用啊,你以前誰都像你那麼受歡迎啊,又沒人給我遞情書,哼。」

  有的,他丟掉了。

  林奚言的教室在四樓,許茜在二樓,每次放學都是許茜在教室里等他下來一起回家。

  高一下冊的時候,有一次他走到許茜教室門口,她的書包還放靠在椅子上,但是人不在。

  走廊另一邊,一個男生拿著一個淺藍色的信封走進了教室,徑直走向了許茜的座位,把信封壓在了桌上的課本下,露出一個邊角,然後滿意地離開了。

  是情書,他想。

  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呢?生氣,不甘?或者說是慌亂,害怕?

  他只覺得心底的那簇火苗開始亂躥,頃刻間便已烈火燎原。

  所以他走過去,抽出那封情書,上面還貼了幾個愛心貼紙,呵。

  許茜上廁所回來,便看到林奚言正站在她座位旁一動不動。

  「奚言哥你來了,我剛才去上廁所了,你沒有等很久吧。」

  林奚言把那封情書轉到身後,拎起她的書包,「沒有,我們回家吧。」

  路過垃圾桶的時候便順手把那封情書丟了進去。

  林奚言輕輕敲了敲她的頭,「總之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要是敢偷偷談戀愛我可是要跟阿姨告狀的。」

  許茜捂住額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好啊,你居然是這樣的林奚言,還學人告狀,我看錯你了!」

  「特定情況下。」

  「好嘛,我也沒有很想談戀愛啦,還不是沈葵整天在我面前秀恩愛,說我是個單身狗,氣死我了。」她恨恨地說。

  「你知道的,他們沒在一起。」

  「就陳玘那眼巴巴的勁兒還有他倆那膩歪的樣子,不是情侶勝似情侶好吧,也就沈葵一句話的事。」

  沈葵是她從小學玩到現在的鐵閨蜜,剛上高中就得了個大帥哥跟屁蟲,一直跟人曖昧到現在,手也牽了,吻也接了,一問就是同學關係,美其名曰為學業著想,要等高考後再談戀愛,活像個欺負良家少男的渣女。

  許茜突然猛地坐起,「奚言哥,你對那些女生的表白無動於衷,不會是因為你已經有了喜歡後的人了吧?」

  林奚言沉默了一瞬,慢慢開口,「沒有。」

  「你猶豫了!」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激動地把懷裡的抱枕扔開,傾身向前,雙手撐在沙發上,盯著他看,開始輸出。

  「真的假的,是誰?同級的嗎?文科理科的?哪個班的?是你班上的嗎?」

  林奚言轉過頭,距離很近,許茜一雙大眼睛正神采奕奕地盯著他,安靜的空間裡連呼吸聲也在放大,他又不自在地別過頭。

  「沒有。」

  「別不好意思嘛,說出來讓好妹妹幫你出出招,我可是閱文無數的十級小說愛好者。」

  「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會早戀,你也不行,聽到沒有。」林奚言推開她繼續湊近她臉,嚴肅道。

  「好啦好啦知道啦,就知道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