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還在洗臉的時候,接到夏潔打來的電話。
夏潔問他睡醒沒有,她正在去江邊養老院的路上,李二寶沒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出發。
李二寶擦了把臉,就出門開車。
到了養老院,夏傑已經推著楊久仁在江邊散步。
夏潔低著頭,似乎在這楊久仁交流什麼。
看見李二寶走過來,她停下話題,抬起頭看了過來。
「我聽小夏說你要去當輔警了,什麼時候去報導?」
楊久仁笑呵呵地看著他,問道。
「看夏姐安排,我這邊隨時都可以。」李二寶走過去,沖夏姐點了下頭。
夏潔說道:「就今天吧,你直接去東城支隊報導,那邊我打好招呼了,然後簽完合同直接來找我,我給你安排工作。」
李二寶點頭:「行,你怎麼安排我怎麼做。」
楊久仁問道:「你們到底打算幹什麼,還非得瞞著我。」
夏潔來只是和他說了李二寶去局裡當輔警的事,具體幹什麼一個字也沒透露。
夏潔說道:「你別問這麼多了,問了也幫不上忙,瞎操心,看你的江景得了。」
她不想和楊久仁說及自己和李二寶他們的事。
「二寶你看見沒有,以後找媳婦兒千萬不能找當官的,太強勢,在家訓男人跟訓下屬一樣,這日子還怎麼過。」楊久仁撇了撇嘴:
「男人啊,還是得找個賢妻良母,好看不好看是一回事,關鍵日子過得舒然。」
夏潔點點頭:「對,都聽你的,養個十個八個的,到頭來連個看你的都沒有,心裡就舒坦了?」
楊久仁被觸及傷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感慨:「我是覺得人生重在過程,到頭來不就是那麼回事,老了還能有你倆照顧,我也算知足。」
「知足什麼,你女兒那邊還天天鬧脾氣呢,她這輩子主任是沒戲了,你就不覺得愧疚?」夏潔問道。
楊久仁沉默了一下,目光有些迷惘。
「推我回去吧,風有點大。」
他淡淡地開口。
李二寶看了眼夏潔,意思是是不是說話太重了?
夏潔全然不顧,說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正好和二寶聊點事。」
她把楊久仁推進房間,過了一會兒才出來。
「是不是覺得我剛才不該那麼說話?」
她看著等在門口的李二寶,淡淡地說道。
「老楊年紀大了,別看他表面上一派豁達的樣子,實際上兒女那邊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你不該當著他面戳他心窩子的。」李二寶說道。
夏潔看了他一眼:「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我看不出來?」
「有些事不說不代表不存在,楊爽現在天天在市里鬧事上訪,搞的雞犬不寧,你覺得這裡會安生?我是在給老楊提前打預防針。」
楊爽鬧事上訪?
李二寶一愣,問道:「因為主任的事。」
「是啊,她這個年紀,在副主任上幹了這麼多年,提主任是十拿九穩的事,結果因為這麼一個爹,這輩子都升職無望,你覺得她能放過老楊?」
夏潔捋了捋髮髻,朝著前方走:「你真考慮好了?到時我讓葉西配合你,把劉俊茂爭取送進監獄。」
李二寶也沒什麼意外,在決定去市局的時候,他就知道配合自己的人會是誰。
「我只是想知道力度在哪,你能給我提供多少支持,別我這邊冒著生命危險衝鋒陷陣,回頭還被自己人捅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是收回之前的話,繼續做我的生意好了。」
他停下腳步,看向夏潔。
夏潔轉頭看著他:「你是擔心你這邊刷到劉俊茂的證據,甚至抓到他的人,但因為王安或者陳坤的一句話,你就得把人給放了。」
李二寶沒說話,但就是這個意思。
「我不能給你太多保證,唯一能保證你的是,只要你手裡有充足證據,人贓並獲,我就能保你付出的心血不會白白流淌。」
「王安也好,陳坤也好,他們就算想要庇護劉俊茂,也得在規則內做事。」
「一旦超出規則,他們就不再是局長,也不是常務。」
「只是犯了罪的違法分子。」
「所以你要擔心他們,你要做的就是把劉俊茂送進去,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在這個過程中,只要你別給我惹出太大的禍,讓我難堪,我都會為你兜底。」
「你覺得這個承諾可以嗎?」
夏潔說完後,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李二寶。
李二寶笑了笑:「可以,我一會兒就去支隊報導。」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二寶去東城支隊簽了合同,同時拿到了那身制服。
制服的尺寸剛好合適,顯然夏潔有提前準備。
李二寶帶著制服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穿上對著鏡子不停地照著。
這身衣服,是他很小時候的夢想。
這次答應夏潔,想要換種手段去搞劉俊茂是一方面,還有個心思,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穿上制服的心愿。
之所以會沒同意動用夏潔手裡的那個名額,是因為李二寶知道自己肯定干不長。
穿上這身制度的目的,是為了搞死劉俊茂。
既是為民除害,也是達到自身目的。
相對於劉榮的老城於胸,劉俊茂這種人才是最危險的。
他上頭起來可不會管什麼後果大局,就是為了拼命弄死你,然後自己利用老爹的人脈跑路。
這個人,必須得除掉。
哪怕把他送進監獄裡待一輩子,他也必須這樣做。
等目的達成,他會自動去市局脫掉這身衣服,然後去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正當李二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亢奮時。
大門忽然傳來門鎖轉動的響聲。
只是對方似乎有些不太方便,門鎖孔一直被捅著,就是不見門打開。
李二寶下意識走出去,擰動門把手開門。
一拉開門,正碰見抱著小小的秦如玉,正無奈地說道:「門鎖好像老舊了,回頭得找人來換鎖,開門半天都打不開……」
秦如玉說著,忽然抬起頭。
然後就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警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