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和陳超站在外面，給陳超遞了根煙：「老楊到底咋回事，他過去不就是醫學院的副院長，能有多大事，值得上面這麼反覆偵查。」
他知道楊久仁貪了不少錢，但這明顯不是錢的事，該交的他都交了，幾個億的現金，當時在全省還是很轟動。
陳超沒有接煙，說道：「別問我，這事你最好也別打聽，涉案的東西，搞不好會讓你自己陷入麻煩。」
「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如果搞不清楚，上面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中年男人看著楊久仁：「你說實話，沒有人能害你，上面已經答應等你交代後，給你接到京都療養所，那裡無論是環境還是醫療水平，都是南都比不上的，這在政策上來說，應該是最大的讓步了。」
楊久仁的事是不能提起的，至少不是在特定的地點和環境裡，是嘴裡不能說出來的。
這裡面牽扯的人和事太多，遠不止當年他出事時，對外公布的那麼簡單。
楊久仁苦笑著搖頭：「你說我都這個年紀了，兒子女兒又不認，我沒必要為了其他人繼續隱瞞下去，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逼著我說，我瞎編給你，你回去非但交不了差，反而還會受到處分。」
「我的態度還是一樣的，該說的我都說了，沒說的就是不知道，你們不用在我這裡浪費功夫……」
中年男人皺眉：「你是鐵了心要對抗到底啊……」
他審案無數，像楊久仁這麼重大案件的知情人，到現在這種情況都毫不鬆口的，還是頭一個。
他們這十年，幾乎什麼都沒幹，時間和精力全浪費在了楊久仁身上。
因為案情沒有進展的緣故，十年裡，連提幹這種事，都和他們無關。
「那我只能說抱歉……」楊久仁平靜道。
兩個人見也是問不出來什麼，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就收起工具，起身離開。
臨走的時候，中年男人停下腳步回頭道：「你女兒的主任估計這輩子也不用想了，她因為你的牽連，檔案已經被調走了。」
楊久仁目光怔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出口。
回到走廊的時候，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了李二寶身上。
他讓同事先坐電梯下去，然後走到李二寶面前：「來聊聊吧。」
李二寶跟著他來到隔壁一間沒人的病房，中年男人關上門之後：「我知道楊久仁現在很信任你，你應該也不想讓他背著罪名離開這個人世吧？」
他沒辦法了，現在只能從李二寶這個人身上動心思。
李二寶皺眉：「說實話，我連你們要查的事情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找我，也是白搭。」
他說的倒是實話。
中年男人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案子內容，你只需要勸說楊久仁能夠主動把剩下的那些問題交代，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他現在最信任的就是你，也只有你的話能聽得進去。」
「我知道你們感情好，但在法律面前，有些事情必須得到一個公正的答案。」
「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也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想辦什麼事，只要在不違法的情況下，找我，可能比楊久仁更有力度。」
「你好好想想吧，這是我的電話，我一直都派駐在省里，有消息了，打給我。」
中年男人將一張名片遞給李二寶，上面寫著最高監察，林洋，後面是電話號碼。
李二寶接過名片，點點頭：「我只能說看機會，不能給你其他的保證。」
林洋拍拍他的肩膀，隨後轉身離開。
等李二寶走出病房的時候，陳超也在旁邊看了過來。
「怎麼樣，應付這些人不好受吧？」陳超同情地看著他。
作為楊久仁的管教，他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次盤問，嘴皮子都磨破了，那些人也沒有放過他。
「哎，沒辦法，對了，一會兒我去給老楊辦出院，明天我來接他，還需要什麼手續嗎？」李二寶問道。
「出院手續我已經給辦好了，明天出院我得和他一起走，去看看住的地方。」
見李二寶一臉迷茫，他苦笑道：「該做的監控措施還是得做的，上面兩級都盯著呢，不過你放心，沒人看著了，都是個形式。」
李二寶這才鬆了口氣，要是出院後也被人二十四小時盯著，那去不去的區別，也沒有那麼大。
他又走進病房，才注意到楊久仁正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老楊？」
李二寶走過去，低聲喊道。
楊久仁眼睛眨了一下，李二寶這才順了下胸：「我草，你嚇死我了。」
楊久仁轉過頭問道：「他們找你了？」
「嗯，讓我做你思想工作，我沒拒絕，畢竟當面打人的臉也不好，好歹也是京城來的，身份地位也不一樣……」李二寶實話實說道。
「也可以，這兩個人不簡單，不能幫忙辦事，但壞人事一壞一個準，你留著他們的名片，以後想舉報個什麼人，有證據的話，他們還是會給你辦的。」楊久仁笑道。
「對了，之前我和你說的關於成立醫藥公司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他問道。
李二寶皺眉：「我倒是想過，但現在實在是沒有人手，你知道我這邊情況複雜，亂七八糟的人也不敢用，一個寶業集團現在還只是個空架子，再成立醫藥公司的話，我怕我實在忙不過來。」
醫藥公司的事他問過了，利潤很大，但前提是需要各種關係打通和維持，就算楊久仁幫自己破例打了這個招呼，人去哪找呢？
楊久仁看著他，提醒道：「我聽陳超說你和省醫一個急診的小護士關係不錯，我讓陳超打聽了下，她沒什麼家庭背景，護士肯定干不久，你要是覺得她可以，就讓她先跑跑業務，正好對醫院也熟，公司的事，我可以先幫你看著。」
「你這邊再物色人選，其實要不是秦瑤去實習，我都想讓她來幫我的。」
急診科小護士？
李二寶皺眉，陳嘉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