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你沒事吧？」
離開屠宰場後，兩個人坐上趙斌的那輛黑色A4，趙斌在駕駛位上艱難掏出鑰匙插進啟動孔里，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李二寶。
「去醫院。」李二寶開口。
趙斌用手擦了擦糊著眼睛的血，擰動鑰匙，踩下油門在雨夜離開。
「對不起啊寶哥，又給你添麻煩了。」趙斌邊開車邊開口。
「有什麼，你是為了我才被抓的，救你是應該的。」李二寶閉著眼睛。
「主要是被人賣了，剛才我應該把那倆畜生收拾一頓再走的。」趙斌很不甘。
被小弟出賣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無法容忍。
何況自己之前還為兩個人漲價的事打掩護，現在更沒臉見李二寶了。
「不用你收拾，趙磊會收拾他們的。」李二寶說道。
「趙磊？」趙斌一愣。
「這兩個人出賣大哥，還差點害死趙磊，趙磊不敢動我，就只能把火氣撒在他們兩個身上，畢竟要不是這兩個人，今晚也不會有這麼一檔子事。」李二寶冷靜分析。
「便宜他們兩個了，我要是還有勁兒，剛才高低把他們的手腳筋挑了，這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趙斌一想到自己是被兩個小弟給陰的，就氣的咳血。
「不過剛才我真以為你要殺了趙磊，你剛才眼神太可怕了，給趙磊嚇的都屙了一褲襠，給我擔心的要死。」趙斌扭頭看了李二寶一眼。
「你也擔心我殺人。」李二寶開口。
「是啊，趙磊雖然是個畜生，不過話說的沒錯，現在是法治社會，沒錢沒勢的人鬧出人命，那就得一命償一命，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謝東，弄死了人還能平安無事。」
「剛才我都想好了，你要是真衝動弄死趙磊，我就去自首說是我乾的，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因為我再進去。」趙斌實話實說。
「謝東殺過人？」李二寶問道。
「只是聽說那個人死了，但家屬說沒事，還簽了和解書，人關了幾天就給放了，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趙斌忍著痛說道。
「不過寶哥，謝東不是一般人，咱們別衝動，先搞清楚情況再說，我看趙磊那貨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是在故意設套，讓你去碰謝東，然後借刀殺人。」趙斌提醒了一句。
兩個人一個是血人，一個肚子上插著鐵管還在冒血，就這麼在車上聊著天，很快到了市中心醫院。
他們去了急診室，那些醫護人員見狀二話不說地要給趙斌上擔架，送急救，還是在趙斌的再三解釋下，他們才把這些東西給李二寶用上，人送進手術室拔管，還輸了三百毫升的血液。
李二寶從手術室里被推出來的時候，趙斌正坐在手術室外，有幾個小弟也跟著過來。
「寶哥沒事吧？」
趙斌和幾個小弟起身，跟著病床一路走。
「病人身體虛弱，需要住院幾天，住院費沒有了，誰去交一下。」醫生說道。
一名小弟自告奮勇地跑去繳費。
「寶哥，我剛才才想起來一件事，還得去找趙磊一趟。」
在李二寶被推進病房，醫生交代了一些術後細節後，趙斌說道。
「什麼事？」李二寶問道。
「我剛只是算了我們幾個的醫藥費，你的醫藥費那王八蛋沒給。」趙斌很是氣憤。
李二寶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我的就算了，從你那裡出，也花不了幾個錢，這件事暫時就這麼了結了。」
醫藥費是他幫趙斌幾個人討的，為的是息事寧人，不讓趙斌他們再參與進去。
這件事說到底，和趙斌無關。
趙斌當然明白李二寶的意思，也不堅持。
「那什麼，剛才我們商量了一下，趙磊不是一共給了兩百萬嘛，我問了下幾個兄弟的意思，除了個別人之外，大部分人的意思是說，這筆錢是你為我們爭取的，大家醫藥費也用不了這麼多，所以先把這筆錢湊一湊，做個生意。」趙斌說道。
李二寶點點頭：「挺好的，怎麼了？」
「我們的意思是，以您的名義來搞，以後大家都跟著你，就不去菜市場了。」趙斌解釋道。
「跟我幹什麼？我又不混社會，你們想幹什麼幹什麼，不用考慮我，我這次出來只想踏踏實實做點事，江湖上的事情，沒想過要參與。」李二寶直接拒絕。
趙斌知道李二寶的性格，說什麼是什麼，再強求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行，我回去就和哥幾個分分。」趙斌點頭。
「你們要是真沒什麼計劃的話，其實可以把這些錢花在正道上。」李二寶開口。
「啥意思？」
「你們現在在道上混，翻車是遲早的，以你們的開銷情況估計也很難攢下什麼錢，現在好不容易弄筆大的，不妨試試走走路子，在官道上認識一兩個人，對你們未來也有很大好處。」李二寶真心建議。
「官道？」
趙斌想了想，身後忽然有小弟問道：「是讓我們去送禮嗎？」
「可我們就是管賣菜的，城管那邊有上面的人打點，根本沒人搭理我們。」那小弟開口。
他們再狠，也只是群比較狠的混混，脫離不了階層，更上不了台面。
不說太大的人物，就是在陳坤的眼中，趙斌這些人撐死也只是能滿足他一個月的業績量，說不定還不夠。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這些人太小了，還不到一個分局出手的份上。
送錢就更別想了，現在的人都謹慎得很，不熟悉的人給再多錢也不會收，最多能和菜市場的管理所打上交道，分局大門往哪開他們都不知道。
這也是他們這些混跡在街頭的小人物的悲哀。
李二寶點點頭：「我只是建議，你們隨便聽聽就行了。」
趙斌倒是若有所思，像是真像是在認真思考起來。
「對了寶哥，你在手術室的時候電話一直響，我掛斷了好幾次還一直打，我怕影響你做手術就給靜音了，你看看……」
趙斌從褲兜里掏出李二寶給他保管的手機，剛遞到李二寶面前，電話就又來了。
李二寶看了一眼，心頭咯噔一下。
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