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
米彩皺了皺眉：「我不知道，她對你很重要麼，我回去可以查查她的檔案。」
她一個總經理，不至於連實習生的事情都會專程注意。
何況現在還懷著孕呢。
「不用了，隨口問問，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我電話。」
李二寶說著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拍屁股走人。
「聊完了？」
在餐廳樓下，秦如玉看著走來的李二寶，眼神怪異地問道。
「嗯，一點小事，嫂子，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李二寶看著秦如玉，雖然昨天和秦瑤通了電話，但那都是秦瑤的說辭。
具體情況什麼樣，還是得秦如玉這個當事人開口。
「你想問什麼，是我去鄰市的事，還是你哥的事？」
秦如玉看著李二寶，那眼神，似乎能把李二寶給看穿。
李二寶一愣，隨即開口：「都有。」
秦如玉看著他，輕笑：「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已經超出了你我能控制的範圍。」
在確定了李大寶出事是和劉榮有關係後，秦如玉莫名死心，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差不多算是結束了。
自殺也好，謀殺也罷。
已經不重要了。
李二寶看著秦如玉苦澀的笑容，心頭一顫：「所以，你是打算離開麼？」
他能感受到秦如玉隱藏在笑容下的絕望，是無奈，也是忌憚。
秦如玉搖了搖頭：「我無所謂，可我得照顧小小，小小這么小，這些事情不該牽扯到她身上，你覺得呢？」
她頭髮被風吹亂，迷離雙眼，眼圈微微泛紅。
李二寶很想幫她撥弄頭髮，不讓這張絕美的容顏被風遮掩，可她左手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我哥的事，和你無關。」
李二寶忽然說了句讓秦如玉瞪大眼眸的話。
「我準備過幾天就把你們的房子買回來，然後幫你爸媽把職稱評上，我知道我能做的不多，也比不了我哥，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小小留在南都，起碼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她長大成人……」
李二寶就這麼繃帶吊著右手，直視著秦如玉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開口。
他就差點說，連同秦如玉一起照顧。
只是這話，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
秦如玉雙眼迷惘，看著李二寶堅定且充滿自信的眼神，破涕為笑：
「別傻了，你比我小這麼多，又剛出獄，哪來的錢買房子，何況小小有我這個媽媽呢，怎麼輪得到你個小屁孩。」
只是一想到李二寶和小小在一起的場景，她心頭又是莫名的柔軟。
李二寶搖頭：「那你給我一周時間，一周內我保證這兩件事都辦到，到時你再考慮要不要走，好嗎？」
一周？
秦如玉內心一時間有些動搖，可看著李二寶充滿期待的目光，她抿了抿嘴唇：
「我不期望你能做到，但我會回去住一周，你不要多想，是小小想你了，她最近晚上總是哭，但你得保證，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再發生了，可以嗎？」
李二寶內心狂喜，急忙點頭：「你放心，那晚的事絕不會發生了，我發誓……」
他嘴裡話沒說完，就被一隻溫潤的手掌堵住。
秦如玉皺著眉：「你不要發誓，能做到最好，做不到我也不會怪你的，從你哥出事到現在，你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太為難自己，你也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感受著唇邊芬芳的柔夷，李二寶重重點了點頭。
「那我看晚上能不能回去，回不去的話就明天，你等我電話。」秦如玉說道。
「好。」
李二寶目送秦如玉坐上車離開，深深吸了口氣，眼神里迸發出一抹光芒。
從今天開始，他的內心將充滿期待，擔負起，一些人的責任……
區辦地下停車場。
謝尚英皺著眉坐在後排，戴著耳機，看著筆記本電腦上的內容。
十幾段內容，詳細記錄了陳坤這幾年安排謝東做事，以及在謝東那些灰色產業里插手，和分紅的對話。
詳細到，哪些產業，占股多少，怎麼把分紅的錢，安全轉給陳坤。
一共兩個小時，謝尚英聽完後，有些疲憊地摘下耳機，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樣，聽完了？」
坐在一旁的李二寶，看著她問道，順手遞去一瓶礦泉水，並將瓶蓋擰開。
謝尚英打開瓶蓋後，喝了幾口，才一聲嘆息：
「真沒想到，陳坤膽子居然大到這種地步，連這些掉腦袋的錢都敢去賺，幸虧你給謝東搞倒了，這要是等到事發那天，別說他們兩個了，連我都要跟著完蛋。」
她微微睜開眼睛，瞥向李二寶：「所以那個人你查到了？」
「嗯，查到了，劉俊茂，劉榮的二兒子，是他在背後幫陳坤鋪路搭橋，一路送到市裡的，而且看樣子，一個常務，還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估計還會有更高的位置，在等著陳坤。」
李二寶實話實說。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
「原來是他……」
謝尚英在聽見劉俊茂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裡明顯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你認識他？」李二寶問道。
「見過幾次，你不是一直好奇那個和我在車子裡的禿頭男人是誰嗎？」
謝尚英看了李二寶一眼：「就是劉俊茂的頂頭大哥，現任市組織一把。」
李二寶聞言瞪大眼睛，目光里全都是難以置信。
那個禿頭，居然是這種地位？
難怪以謝尚英的身份，還得陪他去車子裡晃一晃，全市幾個縣區的主要調動，他有著很大話語權。
這樣也就能說得通，陳坤為什麼突然就順風順水地，要進入市局當常務了。
「所以你之前說把陳坤推舉到市里，不會也是找的他吧？」
李二寶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大膽的可能。
謝尚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怎麼可能，我找他是因為我自己的事，陳坤只是順帶的，不過這老頭子也不老實啊，居然想搞兩頭吃，現在被我拿到把柄，有他好受的！」
李二寶沒有說話，這個信息量有點大，他需要時間消化。
「好了，既然知道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就行了，小弟弟，你這次幫了姐姐一個大忙，想要什麼獎勵？」
謝尚英扭頭看著李二寶，在車子這種狹窄的空間裡，兩個人近在咫尺，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得到。
李二寶下意識血流上涌，看著謝尚英英氣又帶著些嫵媚的臉，忍不住想到那天兩個人也是在車子裡，謝尚英輕輕拍在自己大腿上……
他強忍著躁動，問道：「你知道陳坤背後是劉榮，一點也不害怕？」
劉榮在南都是太上皇，按說謝尚英一個區區主任，看似在東城權力很大，實則放眼市里，還是不太夠看。
「我又不是直接和劉榮斗，何況你也不要太小看我的娘家了，很多時候我也是逼不得已，真把我逼急了，兔子也能咬人，何況我可不是什麼兔子。」謝尚英輕哼一聲道。
「所以，可以提出你的條件了。」謝尚英眼神有些挑釁。
李二寶點點頭：「那我想讓我哥那棟房子的法拍提前，越快越好。」
謝尚英點頭：「這個簡單，我幫你問過了，本來就是在走程序，這幾天的事，我到時讓院裡提前跟我說，好讓你有個準備。」
「第二個，是我有個朋友的父母在南大教書，這次評職稱想更進一步，不知道你這邊有沒有辦法？」李二寶問道。
這個事情他沒有抱什麼希望，畢竟南大不在東城，和區里也沒有業務上的往來，謝尚英權力再大，也未必能摸得著。
「南大啊……」
謝尚英想了一下：「我剛好有個朋友在那邊當常務副校長，專門負責教師評級，這點小事問題不大，你回去把名字發給我，我今天就幫你辦。」
在李二寶驚訝的目光中，謝尚英紅唇勾勒：「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