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面。
那些人被泥漿沖刷,要麼趴著,要么半截腿陷入泥漿里無法動彈。
還有剛從車裡慌亂爬出去的,個個手無寸鐵,他們眼神驚恐地看著衝上來的打手,臉色劇變,瞬間被打倒一片。
沒多大會兒功夫,跑的跑,跪地求饒的求饒。
外面的人根本沒有看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有些走過去探頭探腦的,也都被守在兩邊入口的小弟罵了回去。
五六十人,很快就剩下十幾個,滿身是泥地跪在地上,被捆著雙手,全部趕進貨卡車兜,然後駛離。
而酒吧里。
十幾個堵門的混混也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在牆角跪倒一塊,個個眼睛紅腫,不時地咳嗽,流著眼淚,樣貌慘烈至極。
趙斌打累了,狠狠地出了口氣,讓幾名小弟盯著他們,然後走到李二寶面前:「寶哥,都搞定了,怎麼說?」
他現在太爽了,被堵了一整天,胸口的火氣都在剛才發泄了出去,心裡簡直不要太爽。
「外面抓了多少?」李二寶問道。
「還不知道,一會兒人來了就清楚了。」趙斌激動說道。
「嗯,先不著急,等外面的人也帶進來,算完總帳再說。」李二寶開口。
同一時間。
皇后酒吧。
張濤放下電話,臉色難看得要死。
本以為會是場一邊倒,江湖大哥教訓不長眼的愣頭青,在道上示威之戰。
結果,死傷逃散。
七十多個人出去,回來了一半,還都是逃回來的,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怎麼了?」
謝東坐在沙發上,晃著手裡的酒杯,瞥了他一眼。
張濤扭過頭,臉色有些僵硬。
「出事了?」謝東看向他。
「嗯,沒搞定。」張濤很難以啟齒。
「什麼沒搞定,說清楚。」謝東不耐煩地開口。
「我們派出去要搞垮狂浪酒吧的弟兄們,都栽了……」張濤臉色難看。
「都栽了?」
謝東也愣住了:「他們叫了多少人,一百多人嗎?什麼年代了,喊一百多人打架,他他媽瘋了?何況他這麼短的時間,在哪叫這麼多?」
當今這社會,能喊一百多人當街火拼的事,很難出現了。
就算是有,那也不該出現在李二寶身上。
他才出獄幾年,手裡就帶著個混混趙斌,能喊一百多人?
趙斌有這本事還去看個破菜市場?早特麼發達了,起碼不至於被趙磊隨便拿捏。
他說什麼也不信。
張濤握著手機,猶豫了一下:「東哥,他們拍有視頻,還是你來看吧。」
他把手機遞給張濤,張濤放下酒杯,接過手機後,點了下屏幕上的視頻。
當謝東看到那些卡車往車隊上倒淤泥,自己的人都被澆的跟個王八一樣,到處亂跑,然後被車上跳下來的人當靶子打。
臉色頓時就青了。
很明顯,張濤是被李二寶給算計了。
不然這些貨卡上的淤泥,不可能這麼巧地給運過來。
裝車都不可能這麼快。
這一仗算是輸的徹底。
謝東看完視頻,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問道:「那邊怎麼說的?」
「還沒消息,我們有二十多個兄弟被扣下了,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張濤語氣低沉。
見謝東不說話,張濤冷聲開口:「東哥,今晚栽了,我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陰,給我玩這套。」
「不行我帶幾個兄弟沖了他的酒吧,硬碰硬,十個李二寶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口氣,咱不能就這麼咽了。」
張濤雄踞江湖這麼多年,也算是響噹噹的大哥,一路拼殺上來的,手裡也沾了不少人命。
今天吃這麼大的虧,關鍵是憋屈,有力沒使出來,他臉上也掛不住。
「行了,六七十人,打人家十幾個,跑了一大半,還被扣下一二十,你還去打什麼,還嫌丟人不夠?」謝東冷淡地開口。
以多打少輸了,就算再打回去,名聲也找不回來。
何況陳坤跟他打了招呼,要打可以,但不能鬧太大。
今天這麼多人去了都沒用,總不能再叫一二百小弟過去把酒吧給砸了。
這要是被人拍成視頻發到網上,說你南都還有黑社會,他都能想到陳坤會是什麼態度。
張濤嘴唇動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對不起東哥,今天是我給你丟人了。」
他很清楚謝東最愛面子,也知道這件事肯定不算完。
「對了,我記得你手裡養了幾個背黑戶的是吧?從北邊來的?」謝東想起了什麼,看著他問道。
背黑戶,指的是那些犯了命案跑路,隱姓埋名躲起來的黑戶。
他們沒工作,不能露面,通常被一些黑道大哥養著,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是,有三個,你是打算直接銷了李二寶的戶?」張濤試探性問道。
「我現在銷他的戶,不是等於告訴所有人這事是我乾的?能不能有點腦子?」
謝東瞪了他一眼,隨後說道:「他有個嫂子,還有個小姨,動他的家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知道了。」張濤轉身就要走。
「你知道什麼?我話沒說完。」
謝東叫住了他:「這事咱們不出面,我記得你和那個什麼財經學院院長的兒子關係很好吧,叫什麼來著?」
「哦,叫郭雄,一直在幫咱們場子送貨,酒吧里那麼多女孩子,基本上都是他找來的,包括包廂里的那些,也有他的功勞。」張濤說道。
「讓他去做,把那女孩子約出來,對他來說應該很簡單吧,想辦法給女孩身上打幾針,然後老規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謝東看著他問道。
張濤一愣,隨即冷笑:「我懂了東哥,那些背黑戶怎麼說?」
他知道謝東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地處理這件事。
謝東看了他一眼:「不還有個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