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圍殺

  夜晚的城市有著不同於白天的魅力,霓虹燈閃爍,人流如織,鄭錦穿梭其中,成為這座都市中的一名夜行者。他目光在樓宇間游移,尋找著那個地址。這次的客戶信息十分神秘,不僅地址隱晦,而且點的也不是常規的食物,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讓鄭錦越發好奇。

  從菜雞驛站取來一個巴掌大的快遞盒子。上面只寫了送去的地方,其他什麼也沒有 在諸多貨物中顯的毫不起眼。

  鄭錦按照手機導航指引,來到了城市的邊緣,那裡有一片被遺忘的土地。這裡是城市的傷疤,高樓大廈互相交錯,連陰影都無法觸及之地,充斥著荒廢氣息。

  這裡是拆遷遺留下的戰場,殘磚斷瓦,鋼筋水泥如同史前巨獸的骸骨般裸露在月光之下,野草在裂縫中頑強生長。四周靜悄悄的,唯有遠處貨車行駛時傳來微弱噪音穿透寂靜,帶來些許人聲。

  鄭錦環顧四周確認導航沒有出問題,心裡不禁打了退堂鼓:「我靠,這什麼鬼地方。」

  昏黃的路燈投射出斑駁陸離的光。鄭錦在這裡停下電動車,四處望去,只見工地中央矗立著一棟半成品的樓房,猶如一艘沉船。周圍散落著鏽跡斑斑的鋼鐵,像是沉船的遺骸。

  他不禁裹緊了外套,這裡的寒意比別處更甚,空氣中瀰漫著潮濕與腐敗的味道。

  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但好奇心驅使他繼續前行。他踏著碎石與雜草混合的崎嶇路面,一步步靠近那棟孤樓。風穿過破損的窗戶,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似乎是這片廢墟的低語。

  抵達目的地後,周圍什麼人都沒有啊。

  「嗯,這是您訂購的東西。」鄭錦拿起手中的包裹,疑惑地看向周圍。

  「喂!有沒有人吶!」

  …………

  回應他的只是一片黑暗與寂靜。

  鄭錦不再猶豫,拿起電話準備撥打買家的號碼,就在這時。

  「轟」的一聲巨響。

  鄭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他緊緊握住手機,四處張望,心跳加速。

  在微弱的燈光下,他看到一群身影在廢墟中快速移動,他們動作熟練而隱秘,仿佛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他們身穿黑色戰衣,裝備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武器,靈能槍發出幽藍的光芒。

  前方是一團基於現實與黑暗之間的神秘生物,形態類似於流動的暗影,不斷變換扭曲,就像一團漆黑液體,它操縱著周圍的暗物質,不斷變換形態反抗並發出刺耳的尖叫,那聲音足以摧毀人類的心智。

  怪物在小隊的圍攻下掙扎,試圖逃脫,但小隊成員間的配合默契無間,他們封鎖了所有逃跑路線,每一次射擊都精準無比,顯然是經過無數次戰鬥磨鍊得出的結果。

  一位手持長棍的高大漢子面對怪物的衝撞直接將長棍橫在胸前,手心藍色靈光乍現,一張幽藍色圓盾瞬間彈出。

  「紫憂!就是現在!」

  小隊中有四人,一名應該叫紫憂的年輕人,打了個響指,就在聲音響起的剎那,周圍建築中不斷出現紫色旋渦。地板上、混凝土柱子上、哪怕是廢掉的碎塊上也浮現出一陣陣紫色光暈。

  他們有的手持長刀,有的手拿短劍。

  鄭錦躲在一堆混凝土塊後面,目睹著這場超現實的戰鬥,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解眼前的一切。

  一名隊員注意到了躲藏的鄭錦,朝他打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戰鬥還在繼續。

  鄭錦嚇得連忙捂住,他知道自己此時不宜輕舉妄動。

  「嘎!嘎!」

  怪物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發出尖銳的叫聲。而這時,其他幾位黑衣人,一齊撲上來再次與黑色怪物纏鬥了起來。

  「嘎!噗!」

  與怪物纏鬥的幾個人,僅僅不足幾個呼吸,就已經有兩個人受傷,雖然他們並沒有直接死在怪物幻化出的利爪之下。但是卻被利爪傷的不輕,鮮血直流。

  「小心!這傢伙知道逃不了了!他娘的跟老子拼命了!」

  壯漢抓住了機會,接連射出數槍。

  但可惜的是,怪物一直都警惕著實力最強的他,發現再次向它扣動扳機之後,直接就躲到與它纏鬥的另外幾人身後,全部避開了壯漢打出的子彈。

  就在此時,眾人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隊長讓開!」

  只見一人手中掐訣,周圍浮現幾張黃紙,紙上刻畫著一些神秘符文圍向怪物,符紙中不斷有藍色鎖鏈飛出,然後怪物套去。

  壯漢等人聽到聲音後紛紛後退,立刻將怪物暴露在了眾多鎖鏈之下。雖然黑色怪物快速分裂身體,但在紫色旋渦的吸引下還是被幾根給套中了。

  這鎖鏈可不是普通繩索,它的材質與如繩子材質大有不同。

  「嘎嘎嘎!嘎嘎!」

  怪物力量太過巨大,那幾個剛套住了它的鎖鏈頃刻間就有要崩斷的跡象。

  「所有人!一起上!」似乎是小隊的隊長立刻對自己的士兵喊道。

  命令下達後,幾名黑衣人紛紛衝上,去抓那鎖鏈。

  怪物的行動,頓時受到了牽制,雖然它奮盡全力用利爪劃斷了幾根鎖鏈,但符紙中很快又有新的飛出將它牢牢鎖住。

  「就是現在!」

  壯漢看到怪物的行動受到牽制之後,知道擊殺它的機會終於來了。於是一個閃身來到怪物面前,運轉體內全部的武者靈氣,將力量傾注右手,同時右手手腕處一把十字剃刀彈出。

  「給老子!」

  「死!!!」

  隨著壯漢一聲怒吼,他全身的力氣都凝聚在右手的剃刀上,猛地揮砍下去。剃刀刃口閃爍著靈能光芒,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破空之聲。怪物被鎖鏈束縛,無法躲避,只能用一部分身軀試圖阻擋這致命的一擊。

  一記勢大力沉的右擺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怪物臉上。

  【十字撕裂】瞬間發動。

  剃刀重重地劈在怪物的核心部分,強大的力量將其分割成兩半,還沒完,在被撕開的傷口中又出現密密麻麻更多傷口,黑色液體四濺開來,發出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怪物發出最後的慘叫,隨後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些黑色殘渣證明著它曾經的存在。

  壯漢喘息著收回剃刀,身後的隊員迅速上前,用特殊的容器收集起殘留的黑色液體。他們知道,這些殘渣對於研究這種生物至關重要。

  戰鬥結束後,小隊成員聚在一起,檢查彼此的傷勢,確認沒有人受到嚴重的傷害。他們看向鄭錦躲藏的方向,一位隊員走過去,摘下面具,露出溫和的面容。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年輕人。」他說。

  鄭錦從混凝土堆後走出,不知什麼時候從哪裡掏出一副墨鏡戴在臉上,他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我……我是盲人。」

  「這是我們的工作,處理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威脅。」那人回答,「你很幸運,但我們不能讓你記住今晚的事情。」

  鄭錦緊張起來,雙腿不自覺的打顫:「放……放過我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只是個送外賣的可憐殘疾人。」

  那人皺了皺眉,指揮隊員們迅速收拾殘局。戰鬥終於結束,語者被成功消滅,小隊成員聚在一起,檢查裝備,互相交流,除了小隊隊長,沒人把鄭錦當回事,似乎從頭到尾就沒見到這個人。

  隊長脫下遮擋了半張臉龐的頭盔,這一舉動嚇得鄭錦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隊長似乎被逗樂了,笑道:「這是幹嘛?」

  鄭錦依舊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規矩我明白,見了你們的臉我指定活不了了。大哥,不,不……神仙!我就是個送外賣的,這你說我找誰惹誰了!今天晚上還不容易接一大單,我還以為離得又近,配送費又高,我真沒想到你們在這裡啊!要知道這回事兒,打死我也不敢來了……」

  隊長聞言,輕輕地笑了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暖,拉下鄭錦的雙手:「放心吧,我們不是什麼神仙,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你既然無意中闖入了我們的戰場,也算是緣分一場。不過,既然你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們確實不能讓你就這麼離開。」

  隊長緩步走向鄭錦,越靠越近,他的面容逐漸清晰,是一位三十歲上下、眼神深邃的男子,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他的五官分明,給人一種堅毅而又不失親切的感覺。他身穿的戰衣與其他隊員略有不同,肩部和手臂上有金色條紋,顯然在隊伍中擁有一定的地位。

  「我是這支小隊的隊長,名叫林逸。這些是我的隊員,」他指著旁邊一位身材高挑、眼神犀利的女子說道,「她是我們的戰術專家,名叫蘇晴,擅長狙擊;那位是我們的靈能師,叫金云云,用符籙能操控五行;那邊那位壯碩的同伴是我們的最強矛盾,名叫做鐵山,力大無窮;而那位敏捷如風的則是我們的刺客,名叫紫憂。我們都是N市的守望者。」

  鄭錦聽後,心中稍安,他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好奇地打量著這群神秘的守護者。

  「你們真的是……守護者?」鄭錦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逸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的存在是為了保護這座城市不受超自然力量的侵害。」

  鄭錦有些好奇:「超自然力量?就是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林逸的眼神突然變得嚴肅,連氣息也變了。他靠近鄭錦,低聲詢問:「你怎麼知道那是團黑乎乎的東西?」

  鄭錦感到一陣寒意,不單單是來自內心,周圍的氣溫似乎也隨著林逸的態度而轉變。難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他急忙解釋:「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瞎猜的。黑咕隆咚的啥也沒有啊哈哈。」

  蘇晴和金云云交換了一個眼神,鐵山和紫憂也圍了過來,氣氛一瞬間變得凝重。林逸沉吟片刻,然後說道:「看來,你並不是普通人。」

  他示意隊員放鬆,然後對鄭錦說:「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還有你怎麼來這裡的。」

  鄭錦掏出身份證吞吞吐吐地道出了自己接單然後取件的全過程。

  叫鐵山的壯漢不耐煩了:「編!接著編!隊長,我看這小子就是傳教士派來搞笑的,揍一頓扔出去得了!」

  「不可以!鐵山你啥時候改改你這毛毛躁躁的性格。」林逸前來阻止。

  鐵山撇了撇嘴,走到一邊。金云云笑嘻嘻的摟住貼上比自己高了兩個腦袋的肩膀。

  「隊長做事就這樣,正的發邪。走!一會兒喝酒去。」

  鐵山一見到酒就忘事兒;「行!不醉不歸!」

  另外一邊,林逸還在問話:「小伙子你說你來送外賣,那東西呢?」

  「啊!在這裡!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說完把快遞盒子遞給林逸。

  林逸接過盒子,招呼了一聲金云云。

  「行,我看看什麼東西。云云你來處理一下他。」

  鄭錦心想:「處理?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看著金云云輕盈地走近鄭錦,她的笑容裡帶著幾分俏皮,卻不失靈力符師的專業。五人唯獨她穿著一身寬鬆的作戰服,上面繪有複雜的符籙圖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閃爍著微光。

  她的頭髮隨意地束在腦後,幾縷髮絲隨風飄揚。她的眼睛明亮,「別擔心,我這符籙只是暫時性的,不會真的傷害你。」金云云說著,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張泛著淡淡金光的符紙,輕輕貼在鄭錦的額頭上。

  符籙一接觸到皮膚,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鄭錦感到一陣暈眩,隨即之前的緊張和恐懼似乎都被抹去,只剩下一種輕鬆的感覺。

  金云云俏皮一笑:「現在,你只需要忘記今晚的一切,回到你的生活中去。」 金云云的聲音柔和而富有安撫力,讓鄭錦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中戒備,沉沉睡去。

  林逸還在拆解包裝,鐵山嫌他慢吞吞的,一把搶了過來。

  三下五除二拆開後,露出一個鐵盒子。

  「什麼逼玩意兒?」

  當鐵山打開鐵盒子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爆發出來,盒子內的東西顯然不是普通的貨物。

  感知力最強的紫憂上一秒還在擦拭匕首,下一秒他感應到一股讓他脊柱發寒的氣息,驚呼出聲:「鐵山!放下!」

  一股黑暗如泄閘洪水般噴涌而出,一道黑色身影從中掙脫,它的力量遠遠超過之前遇到的那隻,形態如同一團團蠕動的蛆蟲,攜帶著毀滅氣息。

  鐵山在鐵盒中與他對視,毫無防備之下被這股力量吞噬。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他站在原地,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沉重地壓在肩上。

  此時此刻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也陷入恐懼,呼吸急促而不安,身體因為未知和恐懼無法挪動。

  他的眼睛努力適應漆黑環境,但除了眼前的虛空,什麼也看不見。突然間,黑暗中閃爍起了一點點微弱光芒。

  「呃,呃呃。」因為恐懼喉嚨堵塞無聲。

  其他人看傻了。

  林逸暴起:「全部帶頭盔!」

  周圍的建築上逐漸匯聚成無數隻猩紅的眼睛。它們如同潛伏在暗夜中的野獸,既不動也不響,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眾人。這些眼睛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吸引力,紅的滴血之中又像是一種警告,讓金云云感到一股從骨髓里湧出的寒意。

  鐵山沒有任何的,也沒有戴頭盔,在總部那邊,操作台上同時發出「滴滴」警報。

  「警告警告!N市出現Ⅳ級虛空生物!」

  「警告!秘衛極限值過高!」

  「第三十二小隊出現死亡人員!」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鐵山雙眼充血,不斷有黑色血液從鼻孔和耳朵湧出。

  鐵山犧牲了,大腦超負荷死亡。蘇晴、金云云和紫憂雖反應迅速,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重創,鼻血嘩嘩湧出。

  林逸大聲喝令撤退,這股突然出現的力量太過強大,他們得立即擺脫困境。鄭錦昏迷不醒,在心靈深處卻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懼,他本能地感到了極度的危險。

  從鐵盒中釋放出的能量波及四周,使得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我們必須撤退,這裡馬上就會引起恐慌!」林逸一邊指揮,一邊聯繫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