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天環人真大膽。【Google搜索】」
無人機傳輸回來的畫面讓杜澤辛嘖了一聲:
「沿著風暴邊緣前進,如果不是法則三提供的偵測模塊技術,就是加馬階的【機械師】估計也發現不出來。」
「只是,居然敢跟天災通行,他們瘋了嗎?」
杜澤辛的吐槽在李澳茲看來有點大驚小怪。
「這算什麼?」
李澳茲澹澹說道:
「當初在瓊安京的北條集團大廈,他們還打算轟炸自己的城市呢。」
「倒也是。」
雖然杜澤辛怎麼想怎麼離譜,但這就是事實,無法否認。
天環人跟霜鍍人的邏輯完全不同。
霜鍍的軍人如果敢轟炸首都,那一定會被市民們譴責抗議,而天環人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動靜。
李澳茲對這個問題不關心,他轉頭問道:「比起這個,天環人遲早要殺過來,尤赫來隨時也有找上門的風險,你說的機器改造還需要多久?」
杜澤辛抬起工程機器人的焊槍,廣播中傳出他的聲音:
「至少也得六個小時……未來守望損壞的太嚴重,你的生化池又太大了,如果不改造一下,那些潛入式遊戲玩多了的降臨者一定會變成太空垃圾,漂流到黑洞蒸發。」
「六小時太久了,那天環人現在的進度看,不到四個小時,怎麼都該到了。」
李澳茲毫不猶豫,直接撥打了熟人的電話:
「狹間鏡,你們什麼時候到?」
「我們正在處理一起手術,犯人們太多了,很多人都是疾病狀態。」
狹間鏡的終端隨意丟在桌子上,她本人也在忙碌中,周圍的赤番隊成員都忙得不可開交,人均帶傷。
李澳茲皺眉:
「你們這樣的狀態,還能夠戰鬥嗎?」
「放心,我很快就到。2個小時。」
狹間鏡擰了一把汗,突然間通話中又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怎麼了?鏡?」
狹間鏡轉頭,對鏡頭外的男人解釋道:
「沒什麼,你快去休息一下,格雷特沃,你已經做了24床手術了,再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
「我聽到了戰鬥。」
終端被人撿起來,下一刻便對準了持有者的面孔,一個穩重的黑髮藍眼男子看向鏡頭中的李澳茲,他穿著綠色的手術服,臉上帶著口罩,但依舊能夠看得到出來,他是個很嚴肅又溫和的男人。
「視頻備註是……大冤種李澳茲——鏡,這是你朋友?」
「滾!」
李澳茲眼前一亮,立刻說道:
「第一次見面,格雷特沃·夜歌。」
「你認識我?」格雷特沃略微驚訝:「你真美,感覺和鏡都差不多了。」
「謝謝誇獎,長話短說——我叫李澳茲,鏡先生的合作夥伴。是我提供了信息,掩護並組織了你們攻占監獄的計劃。」
李澳茲呵呵笑道:
「我的目的是為了上太空,為此,我準備了一顆——現在是兩顆核彈。」
「上太空……聽起來太遙遠了,不是人類敢想的事情。」
格雷特沃摘掉口罩,露出感激的神色:
「謝謝你,李澳茲先生,你拯救了我和許多被集團迫害的無辜者。我要誠摯感謝你對赤番隊事業的幫助,這是天環人民的偉大勝利,如果需要做什麼,我義不容辭。」
「我需要你,格雷特沃。」李澳茲誠懇地發出來邀請:「我需要你們,所有願意為了拯救世界和良知而戰的勇士們,你們的所作所為會與整個舊世界對抗,但我向你們承諾,群星會銘記你們的勇氣。」
說著,他把之前對玩家和N4等人的說辭都重新說了一遍,並附帶了圖片和視頻講解。
「熵君……厄煞……棄霧。GTB居然壟斷了這麼多重要的信息,四國,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不惜任由被人卡著脖子。」
狹間鏡作為革命家,接收到這份信息後臉色瞬間變化:
「這幫該死的壓迫者!他們以為這是誰的星球!人民明明可以過上好日子,他們卻為了維持現狀,保持對外界地的壓迫和矛盾轉移的路徑,任由GTB的壟斷,甚至是為了爭奪那些不值一提的資源,發動戰爭。」
「所有的戰爭,都是人類的內戰。」格雷特沃沉聲道:「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麼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是兄弟同胞,姐妹親人,是四國和GTB,勾結了宇宙文明的勢力,卻不願意對此公開給人民,才導致了這麼多的悲劇。」
「霜鍍有薔薇軍反抗,紅箭人民的惡性競爭永無止盡,天環有我們赤番隊在戰鬥,正旭則放棄了鬥爭——如果有GTB的技術,那麼外界地本可以不存在的,他們本來也該成為我們的同胞的。」
兩位資深的戰士看問題的角度和格局比李澳茲等人要高的多,動不動就是外界地人民的苦難,要麼就是四國的骯髒政治對未來的影響——這讓李澳茲和杜澤辛有點不搞意思。
「有時候藏著掖著,確實能穩定一些。」
杜澤辛解釋道:
「技術不是潘多拉魔盒,只要善用技術,就能造福人類。但很多時候,因為技術失控,導致國家和人民蒙受了更大的苦難。」
「在我們看來,蔚藍星遭受的苦難本不該是由我們承受的。」
狹間鏡的角度刁鑽,一針見血,一語道破了本源:
「現在的四國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只是想維持自己的統治,而進行了苦難的轉移。好處都讓四國拿了,技術壟斷在GTB手裡,苦難卻轉給了外界地人——他們最能吃苦。不論是戰爭、飢餓、寒冷,還是四國排放的污染,故意分化和納入版圖的聚集地。」
「技術不是問題,舊時代的人,即便是因為厄煞被毀滅了,在那之前也能讓全球人過上好日子。是那些人的問題,是四國和GTB,那些統治者,他們才應該承受苦難!」
格雷特沃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慢著——格雷,你要去哪兒?!」
「戰鬥。」格雷特沃說:「如果李澳茲能夠去往宇宙,聯絡到那些對蔚藍星感興趣的星際文明的話,那麼蔚藍星就有救,我們就不必承受四國的奴役和剝削,所以我要去戰鬥,幫助他抵擋天環軍。」
狹間鏡站起身,立刻阻止:
「不行!」
「我必須去,狹間鏡,這樣做才能結束人們身上的痛苦。」
「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不明白?!」
狹間鏡一拳錘在他的胸口,憤怒地提起來格雷特沃的衣領,朝他吼道:
「格雷,你不該去殺人的……你該握住的是手術刀,而不是屠刀。」
「鏡。這沒有什麼該不該的。」
格雷特沃平靜地說道:
「醫術只能治療肉體上的病症,卻無法治療精神上的頑疾。」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劫獄的?你以為我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把你從一個地獄撈出來,然後看著你進入另一個地獄嗎?」
狹間鏡的眼睛中泛起銀色的光澤,脖頸上的秩序之環不住地顫抖,她及時平復心情,哀求一樣地說道:
「考慮考慮我吧,格雷,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沒有你,赤番隊也不能沒有你,如果沒有你,世界就少了一種顏色,我們就少了勇氣、力量和靈魂,我不想你離開,呆在這裡,我會去戰鬥的。」
「狹間鏡番長。」格雷特沃注視著他無色的童孔,突然喊道。
「是!」狹間鏡下意識答道。
「你會用一名下等兵,去換一名領導人嗎?」
「我才不會這麼做。」
「格雷特沃·夜歌,天熾環赤番隊志願軍下等兵,向您提出戰鬥請求。」
格雷特沃錘著胸口:
「你知道該怎麼做。」
狹間鏡低垂著頭,一名名赤番隊的戰士停了下來,他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邊是他們千辛萬苦拯救出來的人民英雄,是赤番隊的靈魂導師,格雷特沃·夜歌。
一邊是他們的領袖,最強大的戰士,也是身赴前線,並肩戰鬥至今的狹間鏡。
不論是哪邊,都不好選擇。
但是赤番隊的戰士,和天環的軍人是不一樣,和天環鬼子不一樣的,他們知道,戰鬥是為了什麼。
在這個時候,他們理性地選擇了沉默,將選擇權交給了領袖,他們相信,狹間鏡可以作出正確的選擇。
但對於狹間鏡來說,要承受的壓力絲毫不小。
所有的期望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想讓格雷特沃離開,但李澳茲那邊的合作,是一開始就商定的事情,如果出爾反爾,那麼上行下效,軍隊的秩序很快就會變成笑話。
何況,如果格雷特沃有特權的話,那麼士兵們會怎麼想呢?
啊,原來只要跟大姐頭關係好,就能免於戰鬥。
這不就跟環之王,和那些集團的公司狗一樣了嗎?
「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脖子上的秩序之環劇烈顫抖,狹間鏡的童孔緊縮,她又感受到了那個聲音的呼喚。
自稱蓋亞的隱秘社會……她又在給自己看到那些人類的骯髒一面,陰暗的一面。
那傢伙似乎在告訴她:不論她怎麼做都是錯的,因為人類是無可救藥的。
「是大家都相信你,相信理想。」
格雷特沃說:
「請下達命令吧,狹間鏡。我會好好完成的。」
「說的真輕鬆啊,混蛋。」
「是鏡的話,肯定不會出迷湖。」
「用我的車。」
「嗯?」
「我說,駕駛我的車。」
狹間鏡放下手,笑了笑,說道:
「去找李澳茲吧,我們的黑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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