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嘶,箭呼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艾麗婭如紅色的利箭一般,從城門中衝出,她穿過燒房子,穿過鬆散的隊伍,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向著斯諾的本陣直衝了過去。單騎突入!
而斯諾男爵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驚到了,卡爾的猜測是對的,斯諾這次帶來的人雖多,但大多數都是新征服之地的領民,他們多半都是被擊敗之後,為了活命不得不臣服。心中本就不滿,如今又被派來作戰,積怨便越發深了。
斯諾自然也是明白這點,除了自己的本部人馬,大部分人真打起來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於是索性裝出一副目中無人,勝券在握的姿態,目的就是靠人數震懾對方。
可到頭來還是被看穿了嗎?他輕嘆一口氣。
但在發現對方只有一人之後,還是個女人之後,他便立刻恢復了鎮定。
一個人也敢來?這是真不把自己當回事嗎?雖然大部分人都靠不上,可他本部部隊還是有戰鬥力的,一個40人的長槍方陣,加上20人的弓箭手,以及十幾名騎士,他就是靠著這支部隊擊敗了一個又一個對手,其武器裝備也是最精良的。
「攔住她!」他怒喝一聲。
弓箭手們開始放箭,而長槍方陣也齊步上前。
可他們卻低估了艾麗婭的速度,在第一波箭矢剛射出的瞬間,艾麗婭已經騎著她那匹紅色戰馬衝到了方陣跟前,在撞倒前排兩人之後,戰馬踏著他們的身體一躍而起,直接從隊伍的頭頂掠過,穩穩落在了後方。
「快給我攔住她!」斯諾再一次厲聲大吼。
而他的騎士們也在此時紛紛拔出長劍,策馬向前。
然而其後的戰鬥是他根本無法相信的,第一名衝上去的騎士被撞飛了,第二名騎士被對方用戰戟直接挑下馬背。第三名騎士換上長槍選擇正面對沖,直接被紅色的戰戟給扎穿了身體。而對方在失去長戟之後,又直接拔出腰間的長劍,砍向第四名騎士的脖頸……
刀劍交替,嘶吼不斷,斯諾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可突然間一聲咆哮,接著他看見擋在自己前面的兩名騎士連人帶馬直接摔倒在地。他甚至都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看見一團紅色向著自己飛速逼近,就如能夠吞噬一切的火焰一般,他慌亂中想要揮劍自保,可長劍剛出手就被對方輕鬆的一擊給挑上天空。
接著便感到喉頭一陣劇痛,艾麗婭的長劍穿過護頸之間的空隙,插穿了他的喉嚨。隨後,女孩用將手中的長劍橫向一划,又往上一挑,一顆頭顱便離開了脖子,帶著血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後被她穩穩的給接住。
卡爾驚呆了,愛蓮娜和城牆上的騎士驚呆了,周圍那群士兵驚呆了,斯諾的那顆頭顱也驚呆了,即便已經死去,仍然瞪大了雙眼,保持著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而幾乎是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前,艾麗婭已經拎著那顆頭顱,調轉馬頭,揚長而去。她又重新穿過前方鬆散的隊伍,穿過那些還在燒房子的士兵,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又重新跑回了格雷堡。
一時間戰場上一片寂靜,人們互相大眼瞪小眼,互望了有那麼一分鐘之後,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接下來一瞬間,戰場沸騰了。格雷堡的騎士們嗷嗷叫著蜂擁而出,斯諾部隊鬼哭狼嚎的撒丫子就跑。
而艾麗婭則在此刻走回城牆上,將斯諾那血淋淋的人頭遞到了卡爾和賽蓮娜兩人的前面。
隨後對著賽蓮娜說道:
「他也是殺死你父親的主謀之一,這算是報了一半的仇了。」
賽蓮娜先是猶豫了一會,隨後鼓足勇氣,接過艾麗婭遞來的人頭,並將其高高舉向空中,一瞬間格雷堡的守衛們發出震天歡呼聲。
伊倫在戰場的另一端望著這一切,他知道,斯諾那邊已經潰敗了,主將被斬,騎兵逃跑,剩下那幾百人就只能等著被對方的騎兵屠殺,這一次他們不會留情,他們會深追,會儘量殺死每一個有生力量來削減自己這邊的兵力,他有些著急的大喊起來:
「所有人,跟我去支援斯諾男爵」
可當他的話剛一說完,就聽見身後有人小聲說道:
「可斯諾……已經死了……」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望去,卻看見自己手下的騎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他知道,他們怕了,那一晚在樹林中艾麗婭以一擋九,如今又在戰場上斬殺了斯諾。這一幕幕都被他們看在眼裡,如今烈焰艾麗婭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就如同惡魔一般。
他們已經沒法作戰了,一旦格雷堡那邊完成對斯諾部隊的追擊,就會將矛頭對準自己這邊,到時候想跑恐怕都難了。一想到這裡他也只能無奈的搖了下頭,隨後一招手,發出了撤退的命令。
追擊一直持續到了深夜,當格雷堡的騎士和火玫瑰的姐妹們回來的時候,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他們給卡爾帶來了一整袋的……敵人的……耳朵?
卡爾命人數了一下,大致有90多個。隨後他又滿臉狐疑的望向騎士們問道:
「你們不會一次把兩個耳朵都割下來充數嗎?」
「我們是這種人嗎?」有人不滿的鼓囊道。
卡爾點點頭,再次望向那一袋耳朵,如果是這樣的死亡率,那斯諾的部隊基本就已經算徹底瓦解了,剩餘的倖存者大部分都會選擇逃回故鄉。這一次和波特村的戰鬥完全不同,是他命令騎兵往死里追,追上就殺,不准留任何一個活口,但這也是不得已,他必須殘忍,必須徹底瓦解這支部隊,若是心軟,讓他們有機會重新集結起來和莫爾頓本部匯合,那後果不堪設想。
接著他看見艾麗婭走了過來,手裡還抱著一隻信鴉。
「愛莎那邊有情報過來。」她對他說道,「莫爾頓那邊已經直接出發了,一共950人。」
「嗯,仍然不樂觀,不過至少緩解了很多。這都是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