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趕緊喊二叔,「我不能呼吸了!」
「我知道!」,二叔在黑暗中安慰我,「忍一忍,很快就好!」
「我們這是在哪?」
「別說話。」
我不問了。
體內的寒氣依然還在,但卻好像失去了動力,再不像剛才那般肆無忌憚,橫衝直撞了。我趁這個機會,迅速將這些寒氣逼出了體外,心口的劇痛隨即消失了。
閉氣了大概兩三分鐘,二叔抱著我從黑暗中出來,瞬間來到了一輛車內。
我一口氣吐出,終於可以呼吸了。
二叔往座椅上一靠,喘息著摸出煙,叼了一根,打火點著。
很快,車內瀰漫起青色的煙霧,滿是菸草的香味……
我喘息了好一會,臉上,脖子上全是汗水,頭髮都濕了……
「沒事吧?」,二叔問我。
「沒事……」,我喘息著,身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他們就是用這手,換了你爸爸的心……」,二叔說,「用一個將死之人的心臟,把你爸爸的心臟換走了……」
「換心?!」,我皺眉。
二叔點頭,抽了口煙,「這是南派道家的邪術,名為換五臟,顧名思義,就是可以換人的心肝脾胃腎五個臟腑,極其歹毒。大年三十那天,我們在回家的路上,你爸爸遭到了他們的暗算,心臟被換成了一個將死之人的心臟。你爸爸功力深厚,硬是用內氣撐到了家,這要是換了別人,路上就沒命了……」
「這些畜生,有本事來明的!」,我冷笑,「躲在暗處用邪術害人,算什麼本事?!」
「來明的,他們不敢……」,二叔也冷笑,「他們怕你爺爺……」
他看看我,「換五臟雖是道門邪術,但本質屬於巫術,不難破解,用鐵壁符就能防住。可是這些人十分狡猾,一人施法,多人護法,不但布置了風水大陣藏匿行蹤,還召來了百神千妖護壇,同時施法者還佩戴有九宮禁符護身,如此不但你爺爺查不出他們的底細,這邪術的威力也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可以千里施法,取人性命,令人防不勝防……」
「我從崑崙回來之前,你爺爺叮囑我,說他們接下來一定會對咱們爺倆下手,因而教了我破解的法子……」
「用遁術……」,我看著他。
「是」,他點頭,「換五臟這種邪術在施法的過程中,施法者不能動,被施法者也不能動,一旦動了位置,施法就會中斷,再想施法,就得一個月以後了。只要感覺到不舒服,就用遁術迅速離開,這樣一來,他們的施法就會打斷,再想暗算我們,就得等下個月再說了。」
「這個移動位置,指的是長距離移動」,他特別強調,「短距離是沒有用的,按你爺爺說的,至少得移出十公里以外才行。像你爸爸,他被暗算的時候我們是在高速上,當時不知道要這麼破解,所以車子雖然在動,但他還是被暗算了。」
「我這車已經在這裡停了幾天了」,他示意我看外面,「這裡已經是六環附近,離咱家幾十公里遠,我把車停在這,就是為了防備他們偷襲。」
我這才看出這是二叔的車。
「不愧是老江湖」,我稱讚二叔,「您考慮的就是周到……」
「不周到不行啊……」,二叔抽了口煙,「五行遁術里,土遁最是方便快捷,只要有土的地方就能用,但正因為如此,土遁也最常用。除土遁外,水遁,火遁,木遁用起來都不方便,唯有金遁還湊合,只是得先做好準備才行。不然倉促之間用,一時也不知該去哪裡……」
「所以傍晚那會您寧可麻煩些,用水遁去江家,也絕不用金遁,為的就是這時候用……」,我很是欽佩。
「沒辦法,土遁昨晚用了,也只能留著金遁了」,他幾口抽完了煙,掐滅菸頭,從中控台儲物格里拿出車鑰匙,「接下來,你可以踏踏實實的融陣法,取幽月珠,滅那個東嶽聖女了。」
「我們不能總這麼被動」,我說,「等拿到了幽月珠,我們就去找他們,給我爸報仇!」
二叔點頭,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開出了停車場。
……
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飯還是要吃的。
二叔把車停到小區,領著我再次來到門口那家西北小吃,讓我先進去點面,他打個電話。
我走進店裡,點了兩份油潑麵。
面很快就上來了。
二叔也打完電話進來了。
我站了起來。
他示意我坐,來到我對面坐下,拿起筷子拌麵,「後天我把你們送到那氣脈極好之地,我就回來,後面讓孟嫣陪著你,我就不跟著了。」
我一愣,「為什麼?」
「她爺爺讓她來協助你,是要撮合你倆,我做長輩的跟著算什麼事?當燈泡啊?」,二叔吃了口面,「那會我說跟你們去,是因為那些雜碎們還沒動手,我怕你有閃失。現在不用擔心了,你們兩個去辦吧,我就不當燈泡了……」
「不是……」,我不理解,「我和她沒可能!您這又是何必呢?」
「你呀,不懂人情世故……」,二叔看看我,「孟嫣就比你會來事多了……」
「我不懂人情世故?」
「孟嫣明天來家裡吃飯,你信不信,人家肯定給我帶好多禮物來……」,二叔一笑,看看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人家孩子帶著禮物來,我這個做叔的還能不成全人家?」
我臉一熱,「您是在敲打我是吧?是……我掙錢了,應該孝敬您老,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麼……我明天給您買好吃的……」
「買你個頭啊買!」,二叔作勢要打我,「二叔缺你這點孝敬?」
我趕緊求饒,「別別別!我錯了!」
「吃麵!」,二叔示意我,「都坨了!」
「哎!」,我拿起筷子拌麵,「我懂您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沒有必要……而且人家孟嫣有心上人,您讓她跟著我,萬一給人男朋友知道了,鬧出誤會就說不清了……」
「我讓她跟著你?」,二叔看看我,「我讓她跟著你?!」
「不是您讓她……」,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她來京城就是來協助你的,人家就是為你來的」,二叔強調,「她是有心上人,可這不耽誤她選老公,更何況這還是她爺爺和她爸爸的意思。另外你去煉陣法,多久能煉成?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月?你心裡有數麼?」
「這個……」,我只能實話實說,「我覺得應該能行,但到底能不能行,多久能煉好,我不好說……」
「如果是三五天還好,如果是一個月甚至超過一個月呢?」,他看著我,「你說的氣脈極好的地方,在太行山深處,我不陪你去,你身邊再沒有孟嫣,真要是拖得太久,拖到那些雜碎們再次暗算你,那時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