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三十六符,並不是指三十六道符,實際上它包括九十六道符,其中僅遁術就有五道符,分別是金遁,地遁,土遁,水遁,還有火遁。這五道符合稱為龍虎遁,也叫遁符,在三十六符中,算是一種符。
像這樣的符很多,比如召喚五雷的雷符,比如變化外形的幻符等。二叔掌握了全部的龍虎三十六符,但因為是紙符,所以受到的限制比較多。比如同一道符,每十二個時辰只能使用一次,還有就是一天之內,最多只能使用七道符,超過七道,就不靈了。
但就這,都讓我羨慕的不行,因為龍虎三十六符我全會畫,可能用的,一道也沒有……
當下二叔讓我去浴室,打開花灑往浴缸里放水。
放了差不多一臉盆吧,二叔抽完了煙,茶也喝好了,走過來看了看,不慌不忙的拿出合金鋼小盒,取出一枚水遁符,右手食指中指夾住一晃,符騰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他將符按在我身上,抓住我胳膊,拽著我一頭扎進了浴缸。
那視覺衝擊力,真是讓人上頭。
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腦子嗡的一聲,瞬間跟著二叔從我家浴室來到了江家後院,爺倆一起從院子裡的水缸里站了起來。
嘩啦一聲,水撒了一地。
我們爺倆同時抹臉,「噗哇……」
水遁真的是……
那一刻我理解二叔為什麼愛用土遁了,還是土遁好用,這水遁,太容易嗆著了……
五行遁術就是如此,用土遁,就要有土,用水遁,就得有水。二叔對江家太熟了,知道江家每個院子裡都有水缸。這點我就不如他,來江家的時候我只顧著跟著往裡走,院子裡的水缸根本就沒注意。
我們這一出來不要緊,正在屋裡打麻將的江家人聽到動靜,全都放下麻將出來了。
我們爺倆跟落湯雞似的,跨出水缸,身上冰冷刺骨,不等人家邀請,二叔帶著我就往客廳里走。
江海雲一看,趕緊吩咐,「快!薑糖水!讓他們送薑糖水過來!」
江文濤也吩咐,「拿衣服!拿被子!江雲,把你屋裡的電暖氣搬過來!你們幾個也是!全給我搬過來!」
「爸,一起開太多不行,線路盯不住……」
「少他媽廢話!趕緊去搬!」
江文濤罵完,和江文山一起,攙著我們爺倆走進了正房東屋。
進屋後,二叔把他們全攔在外面,吩咐我,「趕緊脫衣服,用被子裹上……」
「好……」
我們爺倆脫下濕衣服,也不管是誰的被子了,一人拿了一床,裹住了身子。
很快,薑糖水來了。
衣服也拿來了。
電暖氣也來了。
我們捧著薑糖水正喝的時候,江誠快步跑進客廳,驚慌的問,「爺爺!秦少爺和二爺在哪?!」
「在屋裡!」
「哎你別進去!」
我趕緊問,「江波怎麼了?!」
「飛熊少爺,江波他中邪了!」,江誠驚慌的說道,「他在屋裡念咒,一邊念,一邊翻眼珠子……我還看到一個女人穿著清朝宮裡的衣服,披頭散髮的,正按著他的頭,帶著他念!……」
「啊?!」
「女人?還穿著清朝的衣服?」
「是女鬼吧?」「爸……」「爺爺……」
江家人驚慌不已,七嘴八舌,亂成了一鍋粥。
「都給我閉嘴!」,江海雲斷喝。
客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吭聲了。
「出去等著!」,老頭子再次祭出了這一招,轟兒孫們出去,「都給我出去等著!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進來!」
「可是爺爺……」,江誠還想說。
「出去!」,江海雲用拐棍猛戳地面,「出去!!」
「好好好,我們出去!出去!爺爺您別急,我們這就出去……」
江誠等退出客廳,把門關上了。
江海雲努力把情緒緩和下來,起身來到東屋門外,「飛熊少爺,二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誠看到的不會是……不會是那個女鬼吧?」
「就是她」,我說,「她叫崔紅鸞,是泰山巫門曾經的長老……」
「啊?長……長老?」,江海雲吃了一驚,「還是泰山巫門的……那……那她怎麼……」
我幾口把薑糖水喝完,放下碗,起身拿過江雲的衣服穿上,「我先去救江波,回來再跟您解釋!」
「哦,好!」,江海雲不敢說別的。
二叔也喝完了薑糖水,扯開被子,拿過江文濤的紫貂外套,看了看,湊合穿上了。江家人的衣服都是好料子,都是名牌,一件內衣動輒都是幾千塊,就更別說保暖內衣,褲子,外套了。
秦家人不住高宅大院,也不喜歡穿太奢華的衣服,尤其是二叔,他穿一件兩千塊錢的外套就已經無比奢華了。江文濤這件紫貂外套非常名貴,至少得幾萬塊,許是他怕我們凍壞了,直接把這貂皮就拿過來了。
其實二月初了,確實還很冷,但也沒有冬天那麼冷,穿貂皮,是有點奢華……
不過也顧不上了。
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我們爺倆換好衣服鞋子,快步來到前院,直接來到江波的房間外,二叔推了推門,發現被鎖住了,後退兩步,上前猛起一腳,踹開門,衝進了屋子。
我緊跟著沖了進來。
正在為江波傳授巫術的崔紅鸞見我倆衝進來,瞬間化作黑氣,鑽進了江波的身體。
江波就如同江誠說的那樣,雙手掐著指訣,嘴裡念著含糊不清的咒語,眼珠子不住的翻,來回翻,速度之快,看的我都替他眼珠子疼……
二叔擼袖子就要上。
我攔住二叔,「二叔,我來!」
「用你的念力,把崔紅鸞連帶正在形成的咒體一起吸出來!」,二叔叮囑我,「一次性吸出來!如果再來一次,會傷到他元神!」
「好!」
我讓二叔後退,伸手按住江波的頭頂,將崔紅鸞連帶尚未形成的咒體,一齊化作陰氣,瞬間吸進了我的體內。
剎那間,我只覺得身上冰冷刺骨,腦海里傳出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其聲音之悽慘,令我寒毛直豎。
這是崔紅鸞最後的哀嚎。
我不想聽她嚎,鬆開江波,後退兩步,將這股陰氣從經絡中逼出,將其禁錮在兩手之間,看著它翻滾,掙扎,卻無法掙脫我意念的禁錮。
我再次體會到了昨天體會到的,陰氣入體,如同萬千冰針穿行經絡,而將它們逼出體外,那種感覺,真是酸爽……
而隨著崔紅鸞和未成形的咒體被吸出,江波身子一軟,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眼角湧出了鮮血……
我看了他一眼,禁錮著陰氣團,轉身走出屋子,來到院子裡,雙手一撕,將崔紅鸞和咒體一起撕裂,扔到了地上。
受了余家一百六十年香火,一隻腳已經踏入邪神界的泰山巫門前長老崔紅鸞,被我生生的撕成了兩半,陰氣落到地上,變成了她的兩截殘影,接著重新化作陰氣,呼的一聲散開,被七星禁靈陣吸入地下,徹底撕碎了……
但我總覺得哪不對……
因為剛才這個過程,和我昨天破解江家人身上的咒體時的感覺幾乎是一模一樣,崔紅鸞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邪神界,她就算化作陰氣狀態,吸進來的感覺和咒體應該也是有些區別的……
怎麼就一模一樣呢?
而且這院子裡明明布置有七星禁靈陣,我卻幾乎感覺不到,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看著地上的青石磚,陷入了沉思。
二叔走過來,拍拍我肩膀,「幸虧是你啊……這情況換了你爸爸,他都不好處理……」
我回過神來,「哦……爸爸……爸爸肯定也是能處理的……」
「能處理是能處理,就是不會像你這麼痛快……」,二叔看出我有心事,「怎麼?想到什麼了?」
我環指院子,「這院子裡明明有七星禁靈陣,您能感覺到,我卻感覺不到……您覺得這正常麼?」
「老宅的防護陣法,你好像也是感受不到」,二叔也覺得詫異,「按說你有這麼強大的念力,這麼高的術數天賦,對氣場應該極其敏感才是,怎麼會感受不到呢?」
「爺爺也是想不通……」,我嘆了口氣,「我也想不通……」
「那就是還不到時候,時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他安慰我。
我點點頭,接著說出了另一個疑問。
「還有剛才破那咒體,我覺的不太對勁……」,我說,「崔紅鸞幾乎已經是邪神了,她的力量不是該比昨天的咒體更強麼?但剛才她化作陰氣之後,給我的感覺是,她好像比昨天的咒體要弱一些,而且吸進體內的感覺,和昨天沒什麼區別……」
「您覺得這正常麼?」
「比昨天的咒體弱?」,二叔警覺起來,「你是懷疑……」
「我懷疑她不是真的崔紅鸞……」,我說,「我懷疑在我們趕來這裡之後,她的本體就已經跑了,剛才我消滅的那個根本不是她的本體,那可能……可能就是一個咒體……」
我們叔侄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江波的房間。
院子裡有七星禁靈陣,崔紅鸞是江波帶進來的,想要出去,也只能江波帶她出去。所以只需搞清楚江波是不是出去過,一切也就清楚了。
「進去看看!」,二叔說。「好!」
我們再次走進江波的房間,一齊上前檢查江波身上的衣服,這才發現他的外套,褲子,襯衫全都劃破了,手上,腿上,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流了很多血……
江誠發現他的時候,被崔紅鸞嚇的不輕,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我們剛才急著救人,也沒注意到。
二叔檢查了那些傷口,又看了看他雙手和腿上的傷口,確定了我們的猜測,「江家大院院牆上埋有三行鋒利的小刀片,他這些傷是翻牆的時候被那些刀片劃傷的……」
他站起來看看我,「看來你猜對了……」